第116章 挨個盤問,挑撥離間
五莊觀,正殿當中。
魏叔玉第一個召見了陳江流。
陳江流見著魏叔玉,臉色就不由一胯,有些不滿道:「叔,你騙人,這路上吃的倒是有,但也比不上長安啊。」
「至於絕色女妖,更是沒見過。」
「叔,你都不知道這兩年侄兒受了怎麼樣的苦,風餐露宿,吃不著睡不好。」陳江流見著魏叔玉,開始抱怨起來。
魏叔玉聽著陳江流的抱怨,臉上露出吟吟笑意,「別急啊,好東西還在後邊呢。」
「叔可以告訴你,走出五莊觀繼續西行,不足一月,就能碰到女妖精,白夫人。」
「叔,伱該不會又在騙我吧?」陳江流滿臉的不信,這個叔實在太喜歡坑侄兒了。
「真的,叔從不騙人,下回你就能遇到白夫人!」
「長得怎麼樣?絕世嗎?」
「你聽名字啊,白夫人,肯定白啊,跟人的骨頭一樣白!」
「膚若凝脂,肌膚勝雪!」
陳江流一聽到白夫人,雙眼就直放賊光,「好,侄兒就再相信叔一次!」
魏叔玉與陳江流又聊了許久,陳江流才走出大殿。
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立刻圍上,滿臉的好奇,「師傅,叔給你說啥了?」
陳江流一臉認真,神秘莫測,「天機不可泄露!」
「下一個,悟空。」
孫悟空整理了整理衣裳,也踏入了大殿,靜坐在魏叔玉面前。
「叔。」孫悟空這次再見到魏叔玉,恭敬禮貌了許多,不單魏叔玉是師傅的叔叔,而且還有可能是跟鎮元大仙同輩的大能!
「無須客氣,就閒聊。」
「多謝叔,俺老孫回花果山了,聽猴子猴孫說有人收拾了花果山諸洞的妖王。」孫悟空感謝道。
「區區小事,順手而為。」
「悟空,你覺得當年花果山那場大火是誰放的?」魏叔玉直奔主題,直接問道。
孫悟空神情不由一愣,「不是二郎神嗎?」
「猴子猴孫都看見了是二郎神的梅山兄弟和草頭神。」
魏叔玉面色平淡,緩緩搖了搖頭,「眼睛往往看到的不是真的。」
「縱使汝修得火眼金睛,還有看走眼的時候,更何況修為十分微弱的猴子猴孫呢?」魏叔玉反問道。
孫悟空臉上神情又是一愣,用著不確定的語氣道:「叔的意思是…不是二郎神放的火?不是二郎神屠的猴子猴孫?」
「只能說有可能是二郎神,但卻不一定。」
「究竟是誰的放的火,還需調查,考證,所有的事講究一個證據。」
孫悟空聽著魏叔玉的話,沉吟思索了片刻,「叔,你知道是誰放的火屠的俺的猴子猴孫,對吧?」
魏叔玉緩緩點頭,並未否認,「吾也是僅有一個猜測,同樣沒證據。」
「是誰?」
「佛門!」
「佛門?怎麼會?」
「怎麼不會?」
「俺老孫那時跟佛門沒交集,也從未得罪過佛門。」
「凡事講究一個因果,汝現在不就在佛門中?」
「真的是佛門?」
「吾說了也僅是一個猜測,無證據,凡事講究一個證據!」
「俺老孫知道了。」孫悟空臉色明顯一沉,心頭思緒萬千,很亂。
「起初以為是天庭放的火,但現在叔卻告訴自己是佛門放的火,到底是誰?」
孫悟空氣的抓耳撓腮,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佛門會放火。
良久後。
孫悟空走出了大殿,一臉的沉思。
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還是頭一次見著猴哥這副模樣,心中更是好奇,「猴哥,叔跟你說什麼了?」
孫悟空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豬八戒幾人還要繼續追問,卻被陳江流出聲打斷,「問,問,問個屁,叔這叫因人而教!」
「別瞎問,自己清楚就行了。」
「是,師傅。」
「下一個,八戒。」
豬八戒嘿嘿笑著走進了大殿之中,坐在魏叔玉面前。
「叔。」
魏叔玉見著豬八戒,便直接問道:「汝是誰的弟子?」
「還能是誰的弟子?當然是師傅的弟子啊。」豬八戒立刻道。
「汝知道,我問的不是江流。」
豬八戒嬉笑的臉緩緩一沉,心中十分震驚,「怎麼?他知道老豬真正的來歷?」
「叔,俺老豬就只有三藏一個師傅啊。」豬八戒不敢透露真正的山門。
魏叔玉臉色驟然一黑,臉上無甚感情,「吾與人教玄都法師,乃是至交好友,既然汝不想說,改日吾便親去問問玄都法師吧。」
魏叔玉話音落下,豬八戒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認識老師?」
「怎麼會?」
「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誰?」
「鎮元子極其禮待,人參果說送完就送完,還是玄都老師的至交好友?」
「難不成他也是聖人大教弟子?」
豬八戒腦海中思緒也亂了起來,目光有些閃躲,不敢再看魏叔玉。
魏叔玉心中已知這豬八戒真實來歷便是人教嫡傳玄都法師的弟子,便無心再問了。
「好了,讓悟淨過來吧。」
「叔,這就問完了?」
「嗯,問完了,結束了,既汝不想多說,我也不想多問。」
魏叔玉揮了揮手,讓豬八戒出去。
豬八戒見著生氣的魏叔玉,心裡多少有些惶恐,「完犢子,這下得罪人了。」
「叔,要不你再問一下?」
「不問了。」
良久後。
豬八戒出了大殿,臉上多少帶著愁容。
沙和尚見著二師兄臉上愁容,心裡不由一顫,「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豬八戒嘆了一口氣,決定坑一把沙師弟,便如喪考妣道:「待會叔問你啥,就說啥,別隱瞞。」
沙和尚走進了大殿,坐在魏叔玉面前。
「叔。」
「你師傅是誰?你知道我問的不是江流。」
沙和尚聽著魏叔玉問師門,心裡猛地一顫,惶恐不安,連忙矢口否認,「我就一個師傅,三藏師傅。」
「哦?是嗎?」魏叔玉微眯起了眼。
沙和尚看著魏叔玉微眯起眼,渾身不由一個激靈,這個目光太熟悉了…這是殺人的目光!
當日陳江流拿出打野刀毫不留情殺魚妖真身時,便是這般的目光。
真相大白了!
陳江流的這一副要吃人的目光,是跟他叔叔學的!
沙和尚不敢直視魏叔玉的目光,渾身難受,心頭惶恐不已,又聯想到方才二師兄的話,深吸了一口氣,便認真道:「不瞞叔,我的師傅是闡教金仙廣成子!」
「哦,原來是廣成子啊。」
「叔,認識老師?」
「熟,太熟了,當年一塊論道來著。」
「噢噢,想不到叔跟老師,還有這層交集。」沙和尚心中舒緩了一口氣,跟自家老師認識,那就是舊相識了,不至於再用殺人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好了,沒事了,走吧。」
「啊?這就完了?」
「下一個,小白龍。」
小白龍,坐在了魏叔玉面前。
小白龍見著魏叔玉,心底壓著的疑惑,終於爆發開來。
「叔,前輩,我已經加入取經團隊了,下一步該怎麼做?怎麼才能替叔父洗刷冤屈?」
「吾那日早已說過,蟄伏,靜默,積蓄力量!」
「想想你的叔父,還在幽冥陰山受苦,日夜遭受陰風吹拂!」
小白龍聽到魏叔玉的話,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的悲傷,「叔父,是侄兒無能……」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江流西天取經,到達靈山大雷音寺!」
「待功成取經之日,便是替汝叔父洗刷冤屈之時!」
魏叔玉安排小白龍,更是簡單直接了一些,強烈的洗刷冤屈之心,對漫天仙聖的憎恨,就是小白龍成長最好的催化劑!
無仇恨,無動力!
待小白龍出大殿後,魏叔玉也將取經人見完,初步的謀劃,大抵已經完成。
鎮元子穿著一襲道衣,緩緩從大殿正後走出,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吾總算看明白了,汝對取經團隊的謀劃,就兩個字,忽悠。」
魏叔玉同樣輕笑了笑,「僅是忽悠,還是不夠的。」
「還是得多虧鎮元大仙開啟地書大陣,隔絕一切,叔玉才敢如此大膽直面取經人。」魏叔玉道謝道。
「無妨,舉手之勞。」
「汝將紅雲賢弟殘魂送回,頂得上一切!」鎮元子這麼多年來,一直卡在准聖大圓滿,難以向冥河一般達到那一步,實則是心底愧疚,難以逾越亞聖!
如今,紅雲殘魂歸來,鎮元子心底的遺憾,自責,愧疚,有所減少,多年不曾鬆動的境界,已然鬆動……
或許紅雲重新顯世之時,便是鎮元子突破桎梏之日,亞聖,凌駕於准聖之上,屈居於聖人之下,乃絕對的天地至強者之列!
「還需鎮元大仙出手,扭曲此處時空,模糊取經團隊對我記憶。」
豬八戒、沙和尚分別為人教、闡教弟子,魏叔玉敢以真實身份出現,自是做了完全的把握的!
「這有何難?」
只見鎮元子一招手,大地胎膜地書顯現,隨即五莊觀內的時空開始一定程度的扭曲,雖做不到聖人那般言出法隨,但卻也夠了!
鎮元子以大地胎膜地書之力,開始模糊豬八戒、沙和尚的這些日子的記憶。
豬八戒、沙和尚在五莊觀確實見到了一個神秘修士,但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他對自己說了什麼,始終想不起來。
第二日。
魏叔玉消失在了五莊觀內,地書大陣也撤去。
陳江流、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白龍馬辭別了清風、明月,出了五莊觀,再次踏上了西遊。
就在取經團隊踏出五莊觀那一刻起,諸天仙聖的目光神識,一同落下!
玄都法師暗中現身,帶走了豬八戒。
廣成子暗中現身,帶走了沙和尚。
觀音、文殊、普賢三菩薩,現身單獨盤問陳江流。
大赤天,八景宮。
玄都法師端坐在蒲團上,緩緩出聲問道:「天蓬,汝在五莊觀內,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豬八戒神情一愣,開始思索,思索許久後,搖了搖頭,「沒見著誰,也沒聽到啥,就吃了人參果……」
「沒見到鎮元大仙?」
「沒有,只有一個清風、明月。」
「真的沒有神秘修士在五莊觀?」
「神秘修士?好像沒有?」
「什麼叫好像?」
「沒有,沒有。」
片刻後,玄都法師將豬八戒送了回去。
玄都法師回到八景宮,恭敬行禮道:「老師,弟子已經問完。」
太清老子靜坐在蒲團上,臉色平淡,古井不波,「玄都,汝認為天蓬方才是否說了實話?」
「弟子以為,天蓬他…並未說實話,問他見過神秘人時,神情恍惚,極力思索,顯然是見過的。」
玄都面色也有些惶恐,朱天蓬是自己親選的取經人,可現在竟對人教師門有所隱瞞!
太清老子沉吟了許久,「鎮元子開啟地書大陣,隔絕一切,便是為了不讓吾等探查……」
「老道十分好奇,天蓬在五莊觀內到底見了誰?竟讓其如此忌憚,通天師弟,是你嗎?」
太清老子又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
清微天,玉虛宮。
沙和尚恭敬的跪在地上,接受著廣成子的詢問。
廣成子詢問的內容與玄都一樣,「捲簾,你在五莊觀內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捲簾先是思索,隨後又是一陣茫然,「沒有,就吃了一枚人參果,跟清風明月……」
「大膽!放肆!」
「吾闡教師門培養汝,汝竟敢欺騙師門?」
「那鎮元子為何會開啟地書大陣?他豈會沒有謀劃?」
「鎮元子到底對汝等說了什麼?」廣成子怒道。
「弟子惶恐,真的沒見到鎮元大仙……」
沙和尚的記憶已經被模糊,完全沒魏叔玉的印象……
玉虛宮,慶雲之上。
元始天尊見著捲簾撒謊,臉色更是陰沉,元始天尊經歷了弟子背叛之後,此刻更是厭惡背叛。
元始天尊聖威落下,以聖人之力,施展搜魂,查探捲簾的記憶。
待搜查完捲簾的記憶,元始天尊臉色更是陰翳,「果真好手段,什麼都沒有……」
「西方聖人,還是通天你?」元始天尊心底冷聲道。
西遊路上。
觀音、文殊、普賢還在盤問陳江流。
「金蟬子,你到底見了誰?」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說了千百遍了,就清風跟明月,還吃了幾個果子。」陳江流是萬萬不敢把魏叔給供出去的。
供出去,被告狀,等取完經挨打。
不供出去,糊弄糊弄佛門得了,回到長安加官進爵,多娶一門媳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