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長安城中風雲動

  長孫氏看著李承天,心中許多感慨,當初那個小萌娃如今長得愈加英俊,只是可惜每日只能坐在輪椅之上,自己為何離開李二,更多是為了替李二贖罪罷了。閱讀

  這件事李二、李承天和她三個人都知道,可惜這個罪卻不是那麼容易贖清的,李承天對於大唐的報復,長孫氏盡收眼底,卻不認為有何錯誤。本就來自於李承天,如今李承天收回,他人還敢幾多言辭?或許是近日來與李承天相處,長孫氏的內心也發生了改變。

  李二既然知道自己是為他恕罪,做這中間人減免二人矛盾,卻依舊罷免了自己的皇后之位,不可謂不傷人。

  長孫氏嫁給李二以來,一直為他不斷付出。李淵平定洛陽,長孫氏知秦王部署與後宮親屬產生摩擦不斷,關係僵硬,直接出入後宮之中,緩解雙方矛盾,擬補李二與李淵間隙;玄武門之變,長孫氏一介女流立於李二身旁,親自勉勵將士,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長孫氏愛書,以盈滿為戒,每日書不離手,匡正丈夫的過失,庇護朝中良臣。

  李承天降臨大唐,知李二剛經歷玄武門之變,急需穩定人心,便借收李承天為義子一事幫助丈夫;李承天聰慧多能,長孫氏得知後多佳歡喜,言之大唐天賜之子,為陛下賀!

  長孫氏被罷免皇后的不到一月,李二賜封齊王李佑之母,陰妃為後。長孫氏在楚王莊中落淚不止,李泰多次上奏直言,被李二貶回封地,吳王李恪自請同樣返回封地,兩王都離開了長安。

  而李承乾也遇上了麻煩,齊王李佑,被李二所喜,特賜開府之權,此權魏吳兩王都沒。

  李承天默然不語,這再也不是自己所知的那段歷史了,不過,這樣,反倒更加好玩!

  武王變成了楚王,楚王現在又變成了隱王(不出楚王莊),魏吳兩王被貶,太子亦被李二所厭,齊王李佑,一日之間,成為了朝中大臣盡皆示好的對象。

  長孫無忌嘆道,蒼天無眼,自己費力多年,欲擊垮楚王保太子,不了最後,長孫家落寞,自己的妹妹被貶,太子可能會被奪位,那自己究竟爭的是什麼?

  「天兒,我不甘心啊!」長孫氏一夜白頭,本來不過四十之人,容貌卻顯露有五十。

  李承天安慰道:「人心善變,何必多慮,陛下早非當年的陛下;兒臣也非當年之兒臣!」

  長孫氏聽後不禁問道:「天兒?」

  李承天讓長孫氏推著自己進入了那自己封閉已久的房門。

  看著牆上、床上都是手指扣抓出的血痕,長孫氏第一次掀開李承天的長袖,看到的是手指上包滿紗布的雙手,血紅的顏色早就浸染了紗布。長孫氏輕輕撫摸著那雙顯露著痛苦的手指,眼中滿是心疼。

  李承天笑道:「這些已經過去,三日後,我們離開長安!」

  「什麼?」長孫氏一驚,雖說李二不敢殺李承天,但他絕對不會放李承天離開,那為何李承天信誓旦旦?

  「我的病痛,八成是裝的,剩下兩成是心傷。」李承天笑著活動了許久未動的身軀,然後從輪椅上站起。

  「那...這...」長孫氏看著滿屋子血痕。

  「總要有些付出,才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性。」李承天攙著長孫氏「媽,以後兒子照顧你!」長孫氏的付出李承天都看在了眼裡,她是真正把自己當成了自家之人,李承天也願意承認這位自己的母親。

  聽到許久未曾在聽過的「媽」這一字,長孫氏還是哭了。

  「我兒,苦了你。」長孫氏明白李承天如此做的含義,李二妒之,百官恨之,為大唐開疆拓土卻無法封賞,如此行徑,本是為保命罷了。

  一個多好的孩子,被陛下害得裝病保命。陛下,你倒是下的一手好棋。

  「好,媽...以後與我兒一起!」長孫氏決心與李承天綁在一起,對於這個孩子,她是真的愛到了心中,只是可惜無法在看到承乾、青雀等人。

  看著解開心結的長孫氏,李承天很開心,真的要感謝李二,若非你如此快立後,又怎會讓媽徹底心碎。

  「二哥?」麗質站在門口十分震驚。

  李承天笑著擺手讓她進屋,輕撫著她的頭「高興嗎?」

  「二哥,你的身體......好了嗎?」麗質遲疑道。

  「過幾日,哥帶你和咱媽,離開長安!」

  麗質看著自己因為父皇而悲傷過度憂思成疾的母后,十分心疼,如今二哥康復,母后臉上再露笑容,自然十分高興「麗質聽二哥的!」

  「二哥!」秦懷英等人聽到聲音後,都看到了李承天站起身。

  「大驚小怪,玉禾,將計劃告知眾人!」

  王玉禾從後方擠向屋內,笑著跟各位告罪,李承天裝病之事,他早就知道了。

  「殿下言......」

  楚王莊內風起雲湧,李承天安排著撤離之計。而長安城內更是亂象紛爭,李佑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拿自己哥哥開刀,引群臣彈克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頻頻招架,十分無力,李二似是偏心一般,不聞不理。

  直到夜裡,東宮中出現了一位李承乾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二日,李承乾一改招架之勢,笑言朝堂之上皆廢物,暗指李二識人不明。

  李二大怒,奪太子之位,將其貶為庶民,發配嶺南。

  李承乾絲毫不在意,被拖走前對著李二,三叩首拜別。

  沒有人知道李承乾因何發瘋,更沒人知道為何李承乾不與李佑爭奪太子之位。

  翼國公秦瓊舊傷復發,生死不明;蔡國公杜如晦家中咳血,昏迷不醒;盧國公程知節娶了一房十六歲小妾,樂不思蜀,據不上朝;霍國公柴紹舊傷復發,難以行路;再加上暴病不起的郡王李孝恭。

  開國元老上朝者瞬間少了近半,李二十分疑惑,為何是這五家?楚王眾?但被朝中諸事拖累,無法脫身前去看望,驗別真假。

  當晚,無數店鋪發生打砸之聲,城中守衛到處奔波,卻一人都無法抓到。

  李二躺在陰皇后身邊,久久無法入眠,陰皇后一旁安撫道:「陛下,朝堂之事再重要,您也需保重龍體。」

  李二想得不是朝堂,而是那五位國公突然不來上朝之事,此事越想越蹊蹺,但考慮到長安近日來被自己戒嚴,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亂。

  李二想得事情越多,越過於煩躁,辛虧陰皇后頻頻安慰,這才慢慢進入睡眠。她並未看見陰皇后眼中的得意之色。

  「長孫姐姐,你壓了整個後宮這麼多年,如今,我終於可以坐在這個位置。等著看吧,佑兒會成為太子,而你的那些孩子,一個一個,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猶豫害怕把李二驚醒,陰皇后並未笑出聲音,更多的是心中不斷對長孫氏誹議和嘲笑,竟然自辭皇后之位,不過一個外家子,何必如此上心呢?

  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呀,李承天!

  殊不知,這句話也是李承天送給她的,同時還有一句話,那就是,陰皇后你對我媽造成創傷,總要找人用鮮血撫平。這個人,我覺得李佑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