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子女不遠遊,奈何事與願違,只求心中無怨無悔。閱讀
去偏遠城池的,不止是秦懷道一人,李崇明去了臨近的伏安城,程處弼在濱崖城、長孫澤在臨滄城、魏華和魏獻兄弟同去了曲靖城......
學府排名前四十,二十人留府任教,二十人趕赴邊域城十七座。余者多入軍部三百人,各部分擔四百五十人。能力強的卻邊域歷練,能力偏弱的現在各部培養一段時間,然後再外放至各城之中。大多都分布在臨近他國的城池之中,以此來看,新唐擴張之路亦不遠矣。
看在李二和李承乾面子上,有十人去了舊唐,將會由李承乾負責安排,但李承天強調,不允許任何一人受到意外。
這十人都不是家中獨子,去長安之事李承天提出後就點頭應下,兩國邦交之大事,學子願赴!為首者,正是王玉禾堂弟,王然。
學府結課的第二日,李承天親自將他們送上火車,看著他們與家人依依惜別,不免有些黯然。
「先生,吾等此去,不知何時方能歸,往您保重!」王然領著餘下九人上前向李承天施了最後一禮。
「去把,家人自有我看著,無需擔心,若是想了,那就回來;若是倦了,那就回來;若是煩了,那就回來。若是病了,千萬要治,我希望看著你們平平安安歸華夏,這裡是你們永遠的家!」
「先生再見!」李承乾得到消息,命馬周與李治一起領人在姚州城外迎接,不允許發生任何意外。
這幾年,馬周徹底成為了大唐第一酷吏,殺官誅族,眉頭都不會眨一下。因此,他成了孤臣,若非李承乾罩著,自己必會枉死街頭。但他已經不在乎了,看著大唐日益繁華,哪怕自己身死也是值得。新唐的權力在各部處,而舊唐的權力在李承乾,兩國差距十分巨大。
王然領人下了車,先行拜會了城守葉遠,葉遠讓人備宴「爾等是新唐人,是華夏人,不可丟了我新唐的面子!」這幾句被葉遠反覆提及,更多是一種愛護,新唐的青年才俊,入長安,為的是什麼?加深兩國邦交。
當李治和馬周見到這十名學子的時候,都感覺自己似乎接錯了人,太...樸素了。
王然起身笑道:「我京華學子,著藍袍者,八百之數,今生不改!」
第一批藍袍學子八百人,敬的是先生,因為先生就是藍袍,而後進學子,再無藍袍。
看著他們打扮怪異,藍袍藍帽,馬周也不好多言。
「上車吧,陛下還在長安等著你們!」
王然點頭,領人上了馬車,行過半月,才至長安,見城中情景,神情十分古怪。
「如何,我長安可比得上你們華夏?」馬周笑問,他一生的驕傲就是長安。
王然可不想丟了新唐的面兒,回懟道:「大人是指華夏城中哪處?」
「你?」馬周險些氣昏,合著長安只能與華夏城中某處堪比嗎?
李治則一直在跟其餘九人攀談,說華夏、說新唐、說完元首,最後問到了李承天。幾番言論判高低,這十人,該都是飽讀詩書之輩。
「未聽聖人言,當自省其身?似王公子這般,是否太過自傲?」馬周自然不服,習慣了長安百官的畏懼,如今突然冒出個愣頭青,自然要辯上一二。
王然大笑「大人難道不知,京華不教四書不讀五經,只講做人做事!」
「如此也當得做人?」
「堂堂正正之人,又豈會哄騙他人?」
馬周著實有些生氣,開口就罵:「藍袍小童不知禮!」
王然可不是好惹的,立刻回嘴:「混帳酷吏不知國!」
另外九人紛紛側目怒瞪,因為剛才馬周罵的不止是王然一人。
「無知是福亦是禍!」
「坐井觀天笑他人!」
「眼光狹隘耳鼻封!」
「年歲幾高不識數!」
「......」隨著九聲怒嘯,李治看向馬周的眼光中,多了一絲敬佩,您老被人這麼罵竟還能忍下來?
殊不知馬周內心波濤洶湧,這哪裡是未曾讀過書?怎地開口一個比一個狠?合著新唐派來一堆愣頭青啊。
「何為坐井觀天?」「蛙坐井中言,天有幾高,地有幾丈,大人何不一試?」然後,這幫子可都是小心眼,跟李承天這位先生,好的還沒學會,就先學懷的。
「如此,本官到願一試。」馬周並未在意,反而開口問:「我剛才言之藍袍便讓爾等這番驚怒,可否為本官解讀一二?」實在是好奇這藍袍究竟為何意,八百藍袍又是何意。
「學子青,夫子藍。先生不辭辛苦每日教導我等,你一句藍袍將其受辱,為學子者怎能不怒?京華學府共有學子八百零三人,其中三人年齡尚幼未曾結課,而我等八百人,得先生恩寵,授藍袍而行天地。」
「不知足下先生?」馬周又問,李治瞪著他「馬大人,他們先生便是我二哥,您只怕每日忙混了頭,竟然連此事尚不知曉?」
「國之元首不為民,反倒教書,怎可稱之為君,以本官看,當是小童!」馬周才懶得管呢,他就想在這個時候反將一軍,撒撒心中怒氣。
學子們怒了,「此長安,吾等不待,儘是目光短淺之輩!」師長如父,他人敢辱必以命搏之。
王然一腳踢出,馬周尚未有半分反應,就被踹出了馬車,跌落在地痛呼不止。車隊也因此停歇,周圍全是城中百姓。
學子們紛紛跳下車,向馬周圍去「京華學子,受不得屈辱,敢言我師之過,必以命相搏。今日哪怕舍了這身皮肉,也要帶你魂歸天。」
馬周后悔了,不僅是愣頭青,還他娘的會功夫,摸了摸腹部,最少斷了兩根骨頭......
護衛們趕忙上前攔住,甚至想動手,被李治制止,跳下車走到馬周身邊「馬大人,您似乎忘了什麼吧?」言罷跟著就是一腳,踢得馬周直翻白眼。
「馬周言辱與我,我將其打傷,你們盡可上報天聽,看聖人如何罰我!」李治對著周圍護衛大喊,將此事攬在了自己身上。
為官者需戒驕戒躁,萬不可迷失心智,否則必會大禍臨頭。
馬周從地上爬起時,連個屁都不敢放,因為李治那一腳是在救他,學子當真不入長安,李承乾必會降罪,何況剛才他被氣得未曾想起,那位先生還是當今聖人二弟,如此言辱實屬不該。
今日之事,聖人必會知曉,心中苦笑,只怕自己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