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大度設看到了甦醒的李思前,傷口並未治癒,薛延陀巫醫使用了有些刺激型的藥物,讓李思前快速甦醒過來,但後果就是壽命減低,有隨時損命的危險。閱讀
「爾等唐人同行者幾何?進我瀚海城所謂何事?」大度設看著眼前之人,心中有些敬佩,領百人力戰竭而昏之,實乃勇士也。
李思前看了看手上的銬鏈,立刻有人為其解開,看著桌上尚有肉食,並不客氣,當即坐下飲用。
大度設一點都不著急,只等李思前吃喝過後再答都行,根據己方近日來的情報,入城唐探均已落網,非死即抓,余者魚蝦也不過二三人罷了。
「好了,該送我上路了吧?」李思前用袖子胡亂擦拭了嘴角的肉汁,神情淡然。
「不急,我剛問你,爾等進我城中所謀何事?可還有暗探在城中?」
李思前點點頭「有!」
「哦?」大度設驚奇「還有多少人?」
「十萬!」李思前笑道。
「叮咣!」大度設不喜此人態度,怒而掀了桌布「我問你,答!」
「城西有千人。」李思前對於大度設怒掀桌布之事,並未感到驚恐,反而有些想笑,區區一個番人,裝什麼懂禮之人?
「城西千人?」大度設眼中寒光閃過,心中感覺李思前很明顯在欺騙他,城西門一戰百人盡滅,還能有千人?憑何入城?
「那爾等入城所謂何事?」
「打探城中火藥藏匿之處,幾日後大軍巨炮而攻之!」
大度設心中一緊,火藥藏匿之處?再一想若是巨炮打在那裡!頓時渾身直冒冷汗,心中對這解釋信了五分。
「可曾打探到?」
李思前這時便已不言,說多了反倒容易引起懷疑。
大度設見其不語,又信了一分,抓起李思前脖領按倒在桌上,出刀在其脖子上輕輕划過「說了,活!不說,死!」
李思前咧嘴直笑「武王衛不懼生死,等著看吧,大唐的巨炮會將這裡夷為平地,爾等薛延陀狗賊必當死無葬身之地!呸!」
「你!」大度設是真想一刀砍下去,但又怕遺漏任何事情,氣的持刀右手頻頻顫抖,壓抑住心中殺氣。在場的其他人都在考慮李思前言語幾分真、幾分假,反而把李治和屈突通二人給忘了,正好達到了李思前之前的計劃。
「帶下去!」兩護衛將李思前拖出帳外,李思前本打算咬舌自盡,但怕對方起疑,只能先暫時留命。
李思前走後,大度設對著殿內部將急聲道「速把火藥轉移,若唐人當真得知我軍火藥存放之處,只怕城破不過兩日足矣。」
城中守軍抽調出一半人前往城南,城中唐軍打探之人見後回稟一團長,一團長嘆道:「老二未死,甚好!」
「好個屁!怎不說將他救出!」三團長暴脾氣又上頭了。
氣的一團長怒罵「你個頹貨,老二的計劃是救那二人,若是有了耽擱,怎對得起西門戰死的兄弟們?」可惜三團長不知,一團長猜到了李思前的計策,並打算將那計策真正落實。
日輪轉換,天地變色,夜中蛐蟲鳥鳴之聲漸起,要問城中何鳥,無外乎聞到血腥味的烏鴉罷了。
「快!再快點!」一團長和三團長領著剩餘七百兄弟開始了行動,一團長領五百人前往統帥府,三團長領兩百兄弟暗奪西門,白日西門作戰,此刻定是守衛放鬆之際。未防止被人發現,皆蒙面裹馬足而行。
五百人很快就到了統帥府後門不遠處,一團長施了一個手勢,暗中派人接近守衛將其解決,打開後門,讓弟兄們趕緊進入,隨後派了幾人摘掉蒙布裝作守衛。
「二狗,你帶一百弟兄去後院,我領其餘人去正殿!」
二狗聽後趕忙問:「團長,你帶人去正殿作甚?」
「你他娘的莫要廢話!」拍了二狗腦袋一下「趕緊領人給老子滾!」一團長這是打算將後院守衛全部引至正殿,好讓二狗帶人後院中搜尋被困的李治和屈突通二人。
二狗無法,暗罵一聲「一團一營和三團二營的人,跟老子走!」
暗中將守衛全部幹掉之後,二狗等人忽然聽到了正殿的喊殺之聲,當即怒罵,「娘的,隨老子去正殿助一團長!」身旁三團二營營長趕忙將其拉住「先完成軍令!」
二狗咬牙直罵,奈何那營長死活不鬆手。「二狗,你他娘的莫要辜負了一團長和眾兄弟的犧牲!」
怒啐一口,痰中帶有血跡,二狗氣急咬破了口腮,「全部明搜,不怕敵軍發現,速戰速決!」
「是!」
百人隊分散,十人一組沖向每個房間之中,後院也因此起了騷亂。
大度設本在正堂抱著番女雲雨,突然聽到院中喊殺聲,當即一激靈,沒管身上女子幽怨地眼神,趕忙起身著衣。
「大度設,府中衝進了刺客,足有百人之眾!」聽得護衛稟告,大度設怒斥「派人去府外求援!」
「大度設,出不去,正門和後門都被賊人占守了!」
大度設再進屋子拿出刀兵「著集所有府中勇士,隨我殺!」
剛出正堂,就見到殿中數位蒙面人,大度設大喝一聲「何方小賊,敢在我府中撒野?」
一團長聽後暗道秒也,領著十幾名兄弟就沖向大度設,殿中護衛趕忙上前阻擋,一時間刀兵碰撞,哀嚎慘叫。
大度設倒也狠得下心,命人去把自己休息的正堂給點了,以火為信,通告城中守備,絲毫沒有在意堂中那位剛被自己寵幸過得番女。
一團長看著著急「殺!」,四百弟兄到現在已經折損了百人,可這府中守備著實不少,慌亂之中他發現不遠處桌案之上有一張地圖,「城中布防圖!」也不管能否殺了統帥,先將圖帶走才是正解!
大度設也看到了,急忙喊護衛奪回,奈何賊人前仆後繼,根本難以前進一步。
「團長,人找到了!」二狗領著人衝到了正殿外,一聲大喊讓一團長聽到「撤!」
二十名兄弟留下斷後,其餘人等盡皆撤出。
大度設終究送了一口氣,護衛還是不足百人,若再戰,自己必死。
城中滿是馬亂人鬧,一團長領著兄弟們撤出後門,迅速上馬疾奔西門。
「二狗,人在哪呢?」
二狗指了指後面兩匹馬上捆綁的人影,一團長緊了緊麻繩,讓馬略有減速,靠近一看。
正是李治和屈突通二人,素身白衣滿是鞭痕,髮絲凌亂還有燒灼痕跡。如今還在昏迷之中,尚未甦醒,想來這是白日裡剛被動了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