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潛入城中欲救人

  「大度設,我們得到消息,石城鎮與播仙鎮已被唐軍拿下!」

  大度設憤怒萬分,卻不知如何發現,一掌拍開身旁女子「怎會如此廢物!」

  可惜這兩件事的影響還未過去,又有新的軍情送達,唐軍拿下播仙鎮第二日,伊州、西州、庭州三地失守,損失兵馬一萬五千人。閱讀據探馬回稟,凡是唐軍所到之地,薛延陀子民被屠殺殆盡,唯有女子與幼童逃過一劫,短短十天時間,便打下了西突厥三分之一的領土。

  大度設第一次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後悔,「派人去王庭,求見汗王,請汗王派兵 前來西突厥相助!」為今之計,只能先把拔灼請回來,看是否能避過這場戰爭。

  大度設手下將領也頗有些心驚,各地足有兩萬人守備,卻被唐軍雷霆之勢迅速拿下,簡直聞所未聞。

  「大度設,依我看,不如放棄其餘城鎮,將兵力集中在瀚海城中,如此一來我軍足有八萬之巨,唐軍不過四萬人,如何能攻破城池?況且這李治和那屈突通二人在我等手中,唐人不敢直接巨炮攻城!」

  大度設看了一眼出謀劃策之人,點頭同意,此法頗為不錯,只要瀚海城未失,自己肯定可以撐到汗國援兵到來。

  薛延陀軍馬全部由各城鎮撤回到了瀚海城中,這讓蘇烈有些驚訝,聚集在一起八萬之數,以自己一軍之力很難將其完全圍困在城中,瀚海城設計建造之初,就是百萬人級的大城。

  既然其餘軍隊皆以撤離,蘇烈手下各部的速度加快,半月時間拿下了除瀚海城以外的大小城鎮,俘虜年輕女子十萬人,幼童二萬,全部由機車旅將士護送回大唐境內。

  「軍長,這城只怕不好攻啊!」古代凡圍城者必是以多打少,守軍借城之力而御。

  「軍長,依我看不如巨炮直接轟碎就行了。」

  蘇烈搖頭「城中有偽唐之將屈突通以及元首六弟瀚海王李治,絕對不能強攻,元首雖然不在意,但老夫人可承受不得!」

  二師師長楚中和苦笑「那這可當真是麻煩了,否則炮轟七日,瀚海城必破!」

  大度設等人一直囚禁李治和屈突通二人,本是為了虐待尋樂,如今還要靠這二人保命。

  「軍長,只怕過不了七日,那薛延陀汗國定會派兵來援,如此一來我唐軍太過於被動!」

  「是啊!」蘇烈很是頭痛,不知如何是好。

  詭牙軍旅部以上軍官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軍長,不如讓我步兵旅化妝為突厥人,潛入城中先行救出屈突通與李治如何?」杜構想出一計,但很快就被蘇烈否決,此事異常兇險,一旅之人潛入,若出個好歹那該如何是好?

  李暉思慮片刻後,起身道:「我旅一團,四位團長都懂得突厥語,可分散潛入救人,千人之數想來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蘇烈又想開口否決,為了兩名不相干之人,讓自己手下將士冒險,太過於不值。

  杜構勸解道:「雖說那屈突通與李治死活對我大唐、對元首並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李治與元首終究帶著血親,不能輕易放棄,如果此番營救成功,到時我大軍也不必再費手腳,直接巨炮轟門。」

  書信問李承天?在場之人相信得到的答覆肯定是,直接攻城無需在乎二人死活!但名義上,李治必須活下來,這麼做,是為了舊唐之中的新唐名聲。新唐雖立,奈何人口稀少,舊唐登記在冊足有400萬戶,每戶五人計算,兩千萬人口之巨,若能盡歸新唐,李承天等人何愁開疆拓土後無人可遷,無人可守?

  李崇義、杜荷、李承乾、秦懷英等人在自己臨行前就集體登門告知,李治和屈突通必須活下來,有了這二人,舊唐之內元首定會揚名,屆時招安百萬人口輕而易舉。可惜這事李承天是當真不知,若是知曉,只會怒罵幾人齷蹉。

  舊唐人口雖多,但募兵極難,最大的難點就是國庫沒錢,各道各地都有駐守軍隊,根本不敢調動,怕引起騷亂。百姓種地,先要向世家交稅,後向官府交稅,不要以為人多稅就多,世家有權不上稅。大唐內部重農抑商,絕大部分商隊都是世家之人,李二想收稅,難上加難。若國中某地旱災洪澇,還要以糧而救之,近年來征戰損傷慘重,沒糧沒錢才會拖累舊唐軍隊組建的最大阻力。

  無奈苦無其他法子,蘇烈同意了李暉的請令,一旅四團分散潛入瀚海城之中,李暉派人藏在城外暗處接應。

  既然有了法子,自然不必再做圍城攻城之舉,否則如何能夠潛入軍隊。

  一旅四位團長分別裝作碎葉和俱蘭兩地的突厥人,腿部暗中綁著小刀,身上突厥著裝,為了確保真實,頭髮數日沒洗,剪成了突厥人模樣。手下軍士這幾日來,瘋狂學習突厥用語,如簡單的問好,求命以及怒罵等。

  一團與四團同行,入瀚海城北門,二團與三團同行,入瀚海城西門。

  誰曾想,入門階段就遇到了極大的問題,守衛竟然要挨個與入城之人對話方可放行,為防止暴露,一旅四團近萬人最後只進入了不到千人,四團長也被留在城外。

  「七日,若不出,吾等必會炮火屠城!」蘇烈給出了時間,李暉則告知手下四位團長「萬事小心,若有意外當以保命為主,救人視情況而定!」

  因為提前看過城中地圖,三位團長很快領著手下找到了集合地點,位於城南奴隸營這邊,有一處關停的工坊,九百七十六人共計全員到此。

  「老一,看這架勢,只有吾等入了城,老四他們全被堵在外面了。」三團長看著眼前不足千人之數苦笑道。若是真有一旅之人進入,到時佯攻牢房,暗中將人帶出城就十分簡單。

  「喲,能進來這麼多人就不錯啦,你還不知足!」二團長又開始了作妖,一團長聽後直打哆嗦「老二,正經點!」

  「二狗,遣幾個兄弟去坊外守著,莫要讓人一鍋端了!」

  一營營長趙牧領了十幾名弟兄從後門溜出,分批看守前後兩門。

  「老三,你別和老二鬧了,先考慮如何救人之事吧!」

  二團長「噗嗤」一笑,「我說二位,人都不知被關在何處,怎能救之?依我看,不如先派人打探一番如何?」

  一團長點頭同意,三團長不敢多言怕惹他禍害自己,也是同意了探聽為先。

  二團長既然出了主意,這探聽之事肯定也是以他為主,當即帶了四名突厥語好的兄弟離開工坊。

  看著城中來往巡查的薛延陀守軍,二團長十分警戒,低聲告訴四人「探聽之事切記小心,分散開來後千萬不要被守軍查疑,更不能泄露消息!」

  四人點頭同意,迅速消失在人海之中。

  二團長拍了拍懷中的錢袋,徑直走入一家酒館之中「烈酒!烤肉!」,學著突厥人的風格點菜,但總有些神韻不似,店小二疑惑地看了幾眼後前往後廚。

  二團長看著四周疑惑的目光時,暗道不妙,只得再行開口「快點,我餓!」佯裝成不善言語者,打消了一部分顧慮,但另外一部分人反倒更加懷疑。城中早就下了禁令,未防止唐人潛入城中,張榜貼告,找出細作者,賞美女金銀。

  「兄弟,哪個部落?」領旁桌上一突厥人張口問道。

  「俱蘭!」高喊出部落之名後,後拍了拍胸膛「勇士!」

  那突厥人反倒更加好奇「俱蘭族人先居城中何處?」

  二團長差點落汗,不都說酒樓中消息打聽起來十分方便嗎?這叫怎麼一回事?把心一橫,手指向酒樓之外「那邊!」倒還算他運氣好,蒙對了,領座突厥人往他桌上放了一碗酒,當做為自己的問話的補償。

  二團長掏了掏下巴處粘貼的大鬍子裝作撓癢一般,然後大口將碗中酒喝下,有一部分從嘴中流出,再看那滿嘴黃牙、黑洞,這才停下。

  樓中所有突厥人看後放心,再次說笑起來。

  「聽說了嗎?大度設張榜,凡找到唐人細作者,賞美女金銀!」

  「嘿,早就知道了,這幫子唐人當真可惡,所到之處除女子與幼童外全被殺了!」

  「不僅如此,我聽聞,男童高於車輪者全部被屠,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這幫該死唐狗,當真是欺我薛延陀沒人,等汗國派人援兵,定要讓唐人血債血償!」

  正在偷聽的二團長沒注意,一口酒嗆了嗓子,劇烈咳嗽兩聲,為保不被發現,咳嗽前壓住了原本的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喉嚨處劇痛又不會表達出來。

  「你見過唐人?」旁座突厥人看著二團長的反應,有些奇怪。

  「見過,殺過!」二團長只能硬接話茬。

  「還殺過?在哪?」

  「路上,騎馬,唐人,殺了,三個!」二團長怕露餡,越說嗓子越難受。

  「勇士!」桌上立刻出現了兩罈子酒,多雙眼睛盯著他,看他喝下。

  二團長心中那叫一個悔恨啊,早知道就不進酒樓了,突厥人喝酒豪爽,酒量更是不低,但二團長可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兩罈子下去非得躺在這不行。

  不過此刻箭到弦上不得不發,裝作豪邁之色,舉起一壇昂首往嘴中倒,喝一半流出一半,倒還可以堅持。

  「好!」他人看著高興,又添了一壇。

  二團長舉起第二壇酒時,眼角早就出現了眼淚,可眾人看不仔細,以為是酒水灑在了臉上,「咕咚、咕咚!」三壇酒灌下,二團長強撐著神智怕被人發現,起身離開了酒樓,至於結帳?酒全是突厥人送的,自己點的根本沒上,突厥人也沒在意,來酒樓自然是為了喝酒,喝夠了離開有何不妥。

  到門口時,身後一突厥人張嘴問道:「勇士怎麼稱呼?下次見面我再請你喝酒!」

  「尼陽!」本來張嘴想罵你娘的還喝,幸虧及時守住了嘴。離開酒樓後昏昏欲墜,強撐著走到工坊門口一頭倒下,得虧不遠處二狗在戒備,上前將他扶起,趁沒人注意,攙扶到後門進入工坊。

  「這幫番狗,灌死老子我了!」二團長吐了一宿,第二日清醒過來就是一句臭罵。

  一團長趕忙詢問:「可問出什麼?與你一同出去的四名弟兄呢?」

  二團長一拍腦門,大叫不好,自己都險些被人發現,他們豈不是更加危險?壞了!「全員準備撤離工坊!那四人只怕已經被抓了。」雖不知二團長為何如此開口,一團長和三團長還是選擇了相信,現今工坊內共有八百多人,餘下一百多人去外面購買飯食還未歸,但考慮到危險,先行轉移,留二狗領三十名弟兄在工坊外喬裝等待回歸的弟兄們。

  「嗖」「嗖」「嗖」工坊後門多出數百道身影,三團長領人去買了兩套相鄰的民居,由於他長相頗似張飛,加上大鬍子不似二團長等人一樣是粘貼上去的,溝通起來倒也還方便。前後不過幾個時辰,便住進了民居之中,夜中趁無人從旁路過,直接將兩棟房子暗通,並挖了一個地窖,加起來能藏下數十人,其餘人等大部分都在街邊夜宿。城中部落流民居多,街邊夜宿者比比皆是,也不必擔心發生什麼。

  深夜裡,民房外傳來敲門之聲,三團長立刻謹慎,向房頂的軍士擺了擺手,讓他看看是何人敲門。等了片刻,房頂上的軍士跳下來稟告「像是我們自己人。」三團長這才令人開門,一團長和二團長在裡屋睡著,一個時辰後再輪班。

  「三團長!」進門之人正是二狗。

  三團長一見二狗回來,趕忙問道情況如何?

  「你們離開不過一個時辰,就有千名薛延陀兵士包圍的工坊,有四十多名返回的弟兄被抓了,我只帶回來七十人。」

  三團長派人將二團長和一團長喚醒,並把情報告知二人。

  「如此李治二人被關押何處尚不明確,我等便損失了幾十名弟兄,還有五日!這可如何是好?」一團長實在沒有任何頭緒,很是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