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王李惲笑罵道:「屁話!你個瓜慫貓兒一般的年紀,懂個甚的情情愛愛?」
「一邊兒玩去!再者說,本王同是龍子龍孫,何須吹捧於他?只不過都是發自內心的崇敬讚譽而已。Google搜索」
幾人哄堂大笑。
放眼長安,誰人不知蔣王殿下相中了房玄齡的小女兒,請求皇帝為其賜婚。
熟料房玄齡從中作梗,堅決反對,認為蔣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知上進、性情浮誇,非是佳偶,不願自家女兒所託非人,一生不順。
這話傳揚出去,惹得皇帝大怒。
可房玄齡那是什麼脾氣?
他不願意的事兒,就算是皇帝拎著鞭子命他服從,那也不行,故而這樁婚事便一拖再拖。
倒也有人覬覦房家的權勢,冒著得罪將王的風險上門提親,可房家哪裡肯得罪皇家?故而不敢應允。
隨後蔣王李惲便會惱羞成怒,領著豪奴便打上提親者的家門,將人一頓暴打。
能夠上房家提親的人家,又豈會是無名之輩?
多多少少都是朝中權貴,被蔣王打了自然不服,你被人家拒絕了,還不許咱們上門提親?
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當即便將蔣王給告了。
京兆府不敢隱瞞,直接捅到了皇帝面前。
可皇帝再是如何大度恢弘、國法為先,可他到底也是一個父親,身為皇帝,自己的兒子提親遭拒,這簡直就是打臉!
因著房玄齡的功勳與交情,加上皇帝也甚為忌憚盧氏那個母老虎,不好逼迫於房家,可若是房小妹被別人家娶走,讓他這個皇帝的臉面往哪兒擱?
故而將那些狀紙盡皆留中,一概不發。
那些個挨了打的,也只能忍氣吞聲,畢竟小兒輩之間打打鬧鬧,又沒出人命,總不好跑去皇宮裡根皇帝講道理吧……
於此,蔣王李惲愈發肆無忌憚,揚言誰敢上房家提親,就打斷誰的腿!
當然他也非是一根筋的蠢貨,知道此舉必然惹得房家不快。
房玄齡乃是溫潤長者,即便不滿亦不會將他怎樣,可若是這件事桶到李愔哪裡,那棒槌會在乎你是不是皇子?
必然是先捶一頓再說。
於是李惲便在京中四處宣稱李愔乃是自己的偶像,心懷敬仰有若滔滔河水連綿不絕。
誰敢說李愔一句壞話,被這位知曉了,事後必然打上門去,聲稱給李愔「討公道」。
你李愔再是棒槌,總歸不能難為一個一心崇拜你、維護你名聲的弟弟吧?
只是此事在京中傳開,一時間譏諷嘲笑者不知凡幾,只是李惲這人麵皮極厚,心想老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只要打動了李愔,能夠將溫柔伶俐、冰雪聰慧的房小妹娶為正妃,那邊是一輩子的福氣,哪裡在乎旁人的說辭?
一意孤行,毫不悔改。
那叫做「至德」的年輕人笑道:「趙王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足智多謀,而且為人重義氣,甚為感情用事,咱們大理寺的孫寺卿便對其甚為推崇,以為知己。」
「殿下寧願污損名譽亦要對趙王極力維護,赤子誠心感天動地,想來趙王自北疆返回之後,亦會被殿下打動,殿下抱得美人歸,指日可待!」
那位年紀略長的青衫文士則感嘆一聲,唏噓道:「此番兵出白道直指漠北,趙王當真是好氣魄!」
「吾等在此無所事事虛度光陰,人家已經率領千軍萬馬追尋著冠軍侯的足跡追亡逐北,此戰之後,無論能否攻略薛延陀牙帳,覆滅薛延陀汗國。」
「單憑攻占武川鎮,屠戮兩萬薛延陀精銳的戰績,便足矣成為吾輩之中翹楚,未來登閣拜相,幾成定局!」
其餘幾人亦是不斷頷首,表示贊同。
即便是混不吝的蔣王李惲,對於李愔之所作所為,亦滿心欽佩。
人家李愔素在長安城內耀武揚威囂張跋扈,被稱為「紈絝中的敗類」,朝中官員對其不吝鄙視,若非家世顯赫、皇帝撐腰,有幾人願意搭理這等人?
可是一旦出京,卻猶如龍入大海、虎入深山,翻雲覆雨、虎嘯山林!
之前那樣一番舉世矚目的成就,如今兵出漠北,又是一路狂飆突進斬將奪旗,眼瞅著就將攫取自李衛公之後覆滅北胡政權的滔天功勳!
誰不羨慕?
誰不敬佩?
「至德」目光堅毅,沉聲道:「吾已決定,開春之後辭去官職,前往講武堂學習。
男兒漢大丈夫,自當功名馬上取,豈能憑藉祖輩餘蔭,便好逸惡勞混吃等死?
總有一日,咱也要像趙王那般引兵馳騁、建功立業!」
薛元超一拍桌子,興奮道:「同去!同去!」
青衫文士正欲接話,窗外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靠窗的薛元超年紀輕,好奇心重,當即回身推開窗子,便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著喧譁湧入進來。
李惲探頭望向窗外,好奇問道:「發生何事?」
未等薛元超回話,便見到窗外街道之上有三騎自春明門方向疾馳而來,馬上騎士一身戎裝,背負小紅旗,一見便知是軍中信使。
只聽得馬上騎士在策騎奔向朱雀門的同時,在馬背上縱聲大呼:「右屯衛大破趙信城!」
「十五萬薛延陀大軍全軍覆滅!」
「兵鋒直抵郁督軍山!」
「北疆大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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