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徹叮囑留下一隊兵馬就地掩埋薛延陀人的屍體。記住本站域名
自己則率領大軍馬不停蹄的直接鑽進白道,橫穿陰山,抵達武川鎮。
等他到了武川鎮,心地處儘管對於右屯衛的強橫戰力已經有了充分準備。
但依舊被牆倒屋塌廢墟一般的武川鎮震得心中一顫……
望著那大雪之中的殘垣斷壁,雪粉之中尚未燃盡的木料散發著裊裊黑煙。
薛萬徹簡直無法想像,這座薛延陀人眼中無比重要,也無比雄壯堅固的要塞,到底經歷了什麼?
夷為平地了已經……
屍體倒是沒有多少,但是慘烈的武川鎮依舊可以讓人聯想到曾歷經了一場何等慘烈的戰鬥。
由城南倒塌的城牆豁口處進入城內,一片一片的房舍盡皆崩塌傾倒。
時不時有幾個薛延陀人的屍體在殘垣斷壁之中顯露出來,無比悽慘。
李思文看著殘破的武川鎮,使勁兒咽了一口唾沫,痴痴道:「這城都已經塌了,還怎麼守?」
薛萬徹嘆氣道:「還守個屁呀?右屯衛這等強橫戰力之下,所有聞訊的薛延陀軍隊都得馬不停蹄的趕回郁督軍山牙帳阻止他。」
「否則哪一個草原上的戰士能忍受牙帳被右屯衛一舉擊破、化為齏粉的恥辱?」
「留下一隊兵卒收斂屍體,暫且屯駐在此,即刻將此間戰況寫具戰報,送回長安,請陛下和政事堂里的諸位宰輔定奪吧。」
「吾等即刻出發,或許還能夠追得上老六!」
他可不願一路上給李愔擦屁股,總得追上去並肩作戰、齊頭並進吧?
否則人家狂飆突進直搗龍城,立下赫赫功勳,自己咋整?
難道就任由史書之上將來寫著「貞觀十七年,趙王李愔率右屯衛長驅直入突襲三千里,直搗薛延陀牙帳,打破單于庭,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右武衛大將軍薛萬徹一路匡扶殿後,收攏傷兵,清理戰場……」?
恐怕自己的子孫後輩都能把他這個祖宗給錘死!
娘咧!
你個老糊塗蛋,這等蓋世之功勳就在眼前,你卻慢悠悠的在後頭打醬油?
祖宗誒!
您好歹追上去也廝殺幾場,給咱們掙回來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呀……
「全軍聽令,用飯之後,即刻出發!」
「喏!」
右武衛稍作休整,簡單的用了一頓飯,便沿著右屯衛前進的道路一路向北追逐。
等到抵達諾真水的北岸。
看著布滿河床的薛延陀人、戰馬的屍體,看著天空之中盤旋的禿鷲,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漸漸將人畜屍體慢慢掩蓋。
所有右武衛的兵將盡皆站在堤岸之上,一片沉默。
人間地獄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何以縱橫草原大磧的薛延陀鐵騎,會遭遇此等殘酷的屠殺?
在長安一直不顯山不漏水,採用與大唐其餘部隊府兵制盡皆不同之募兵制的右屯衛,究竟強大到何等程度?
風聲呼嘯,大雪飄飛。
所有右武衛的兵將盡皆內心巨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接到右屯衛兵出白道的消息,他們便一路馬不停蹄的追趕。
他們趕到武川鎮的時候,武川鎮已然被右屯衛攻陷。
城內的硝煙尚未散盡,右屯衛便在諾真水之上演繹了這樣一場震人心魄的屠殺。
一舉就將武川鎮潰逃的軍隊悉數殲滅。
太強了……
薛萬徹深深吸了口氣,大手一揮:「即刻出發!」
必須追上李愔的腳步,不然按照目前這個態勢,恐怕等到人家直搗龍城犁庭掃穴之後,自己才追得上。
跟在人家屁股後頭吃屁呀?
薛萬徹可沒那個愛好!
此等千載難遇的攻勢,自己怎麼也得趕上去,就算吃不到肉,也得喝一碗湯啊!
不然自己豈不是能悔死?
右武衛數萬大軍一個個的也都紅了眼睛,聽到命令之後,根本無需動員激勵。
哪怕天氣再冷,風雪再大,胸膛之中沸騰的熱血也使得他們眼中唯有這橫掃漠北的蓋世功勳!
數萬人站在諾真水的河堤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懷揣著一顆燃燒著的追求功勳的萬丈雄心,頂風冒雪追逐著右屯衛袍澤的腳步。
向著北方極速前進。
……
巍峨的郁督軍山就像是上天賜予人間的屋樑,自西北斜插東南。
與數百里之外另一座由東北斜插西南的狼居胥山遙遙相對,呈一個「八」字之勢。
緊鎖住余吾水向北至瀚海之間的廣袤草場。
這裡是漠北的核心,受到天神賜福。
有山嶺環繞,有河流湖泊,有肥美草場,有健碩牛羊。
這一片土地被所有漠北的部族視為「聖地」,匈奴、突厥、薛延陀……
幾乎每一個草原之上霸主,都不約而同的將牙帳設立與這一片區域之內。
從匈奴人祭天祈神、大會諸部的龍城,到突厥號令群雄、稱霸漠北的單于庭。
乃至於薛延陀夷男可汗設立於郁督軍山北麓安侯水之畔的牙帳。
這一片豐饒的土地,始終是漠北胡族的神聖所在。
這些時日漠北連降大雪,郁督軍山下的帳篷連綿數里,被積雪幾乎掩蓋了一半。
風雪之中時有裊裊炊煙,孩童嬉鬧,遠方山巒白雪皚皚,頗有一副世外桃源之安逸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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