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見狀有些不忿。
「小小舅子勤奮上進,我怎麼能不支持?」
「你少來,今天沒出事還好,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李秀寧朱唇親啟,銀牙透著寒意。
隨即她牽起李元霸的手。
「元霸,我們先休息會兒,等以後再學吧。」
「可是二姐……」
「你二姐夫成天沒個正行,我可不想你跟他學得一身毛病。」
說著,李秀寧便拉著李元霸離開。
「嘿?小舅子,你看看你二姐,這嘴多損,誰一身毛病了?」
周揚看著兩人背影,爭辯道。
李世民滿頭黑線。
「姐夫,今日你雖勝了元霸,可這事兒確實欠妥啊。」
只能說不幸中的萬幸,否則他和二姐誰也擔不起責任。
李家家僕此時看周揚的神情也都變了,再也不敢小瞧他半分。
甚至心生敬畏。
能勝李元霸,著實非同凡響啊!
眼見事情平息,也都各自散去。
周揚和李世民來到房中,剛坐下,李世民便疑惑不解地問道:「姐夫,今日你是怎麼了?怎麼還真跟元霸動上手了?」
這跟他往日裡認識的周揚完全不一樣。
平日姐夫雖然懶散,可並不是好勇鬥狠之輩,也就耍耍嘴皮子,不到關鍵時刻一向都懶得動手。
為何今日卻一反常態。
周揚瞧了他一眼,淡然道。
「我問你,假若有人告訴你這世上有人長了三條腿,你會不會好奇?」
李世民隨即明白了過來,卻愈發奇怪。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四弟的事呢?」
廢話!
李元霸可是李家第一狠人,我會不知道?
周揚心中暗道。
也正因為李元霸名氣太過響亮,即便死了幾千年還能被人記住。
自然讓他不由自主想見識見識這位歷史上神力比肩楚王的傳奇人物。
所以說,好奇害死貓,就因為一時興起,差點闖了禍。
古人誠不欺我啊!
這番想法,周揚當然不會告訴李世民,估計他也聽不懂,便轉而問道:「我還沒問你怎麼跑到洛陽來了?多大人了還玩兒消失?」
李世民頓時尷尬,避而不答道:「誒,姐夫,這洛陽城中醉仙樓的美酒美食可是聲名遠播,不如我做東,一起去品嘗品嘗……」
「打住!少給我轉移話題,老實交代,跑到洛陽來幹嘛了!」
周揚逼問道。
這傢伙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藏著什么小心思。
李世民眼見遮掩不過,只好如實招來。
「我……其實是來參加武科舉的。」
「武科舉?」
周揚眨巴著眼睛。
「你又沒報名,參加什麼武科舉?」
「我……其實已經報名了。」
「啊?什麼時候?」
「就是你上次去太原兵部的時候。」
李世民低著頭,有些心虛。
好傢夥?
周揚總算明白了過來,難怪當時這貨如此積極,感情是自己偷偷跑去報名啊!
「誒,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明知道老丈人不想讓你參加,還偷偷跑過來?」
「那我也是有志男兒嘛,如今賊寇作亂,邊境又有突厥進犯,我自然也想為天下百姓謀得幾分安定。」
李世民振振有詞。
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當時你不也如此和父親說的嗎?」
「嘿?」
周揚用力點點頭,被氣笑了。
這能跟自己一樣麼?
他是因為系統的任務沒辦法,不然誰願意大老遠跑到洛陽來。
「那你又知不知道為什麼老丈人不願你和大舅子投身戎馬?」
「李家乃名門世家,父親又當朝為官,要是我和大哥再手握重兵,定然會遭奸人重傷。」
「知道還來?」
「那是父親太小心了,我李世民定然不怕朝中亂臣賊子的污衊。」
李世民正氣凜然。
「好!」
周揚豎起大拇指。
李世民見狀眉開眼笑。
「姐夫,你支持我?」
「我支持個屁!」
周揚恨鐵不成鋼。
「要說你笨吧,可是又不蠢,要說你聰明吧,這種事情上也能犯糊塗?老丈人怕的是奸賊小人麼?他怕的是天子楊廣。」
「天子楊廣?!」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
雖然李家已有逐鹿之心,但如今這天下還是楊家的,唐國公自然遵君臣之道。
但何來害怕之理。
「廢話,不然你以為李元霸為何留在洛陽?」
周揚斜著眼睛。
李世民心裡咯噔一響,意味深長地問道:「此話怎講?」
「跟我裝瘋賣傻呢?李元霸天生神力,又是個孩子,老丈人會放心將他一人留在洛陽?還不是天子楊廣下令,必須要留下李家一人,以此挾制老丈人。」
周揚波瀾不驚地說道。
這是歷史上許多皇帝都用過的手段,尤其對手握兵權的武將大帥。
還美其名曰:你的家人我照顧。
照顧個屁啊!
這不明擺著拿來當人質麼?
李世民滿臉難以置信。
這事,其實他和李淵早有預感,卻一直不曾聲張。
妄斷天子之意,乃大不敬,能治死罪!
但他沒想到周揚剛來竟然就看出了端倪。
這等洞察力,未免強悍到有些可怕了吧?!
「所以,老丈人之所以不讓你行軍打仗,不僅僅是擔心你的安危,更不希望功高蓋主,惹得天子心生嫉妒,那才是滅頂之災。」
周揚意味深長地說道。
別人他可以不管,但李世民可是日後的大唐太宗,萬一出了事兒,自己的鹹魚計劃豈不是也沒著落了。
李世民陷入沉思。
聽完這一席話,他才明白很多事情並非如想像中那麼簡單。
可現在武科舉名單已讓天子過目,更張榜公示。
如若自己不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李家之後是個臨陣脫逃之輩。
但去……
「姐夫,是我魯莽了,那眼下又該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名都報了,就去唄,不過以後出門在外多長個心眼,別真跟個名門公子哥一樣,光長個兒不長腦子,你的命金貴著呢!
別老讓我操心行嗎?」
周揚拍了拍李世民的胸口。
引得李世民心中一陣感動。
沒想到姐夫竟然如此關心自己的安危,除了父母,就連那些朋友都不及周揚。
就沖這份情義,李世民都覺得以後應該加倍回報。
「謝謝你,姐夫。」
「行了,走吧。」
周揚招招手。
「去哪兒?」
「醉仙樓啊,你不是說你做東嗎?」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