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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
長安南門。
此刻,天剛蒙蒙亮,東方泛起魚肚白,百姓還在睡夢當中。
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駕車的是名白衣公子,翩翩衣帶,如風中浪子。
「何人出城,報上名來!」
守城將士厲聲喝道。
此時,還沒有到開城門的時候,按照大唐的規矩,任何人沒有令牌的情況下都不得隨意出入。
畢竟這裡可是大唐皇城,萬一有別有用心之人,那這些將士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白衣公子停下馬車,微笑著走了上來。
「各位兄弟辛苦了。」
「跟誰套近乎呢……侯爺?!」
守城將士原本一眼肅殺,可他萬萬沒想到此刻出城的不是別人,正是名鎮四海的大唐定疆侯!
「侯爺贖罪!末將有眼無珠,不知侯爺駕到!」
將士們見狀無不慌亂,紛紛拜倒請罪。
在他們眼裡,這可是大唐的戰神!是他們的心中偶像,先前還敢放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起來吧,我沒想著責怪你們,如今我也不再是大唐的定疆侯了,你們不必行此大禮。」
周揚順手一拖,將帶頭的將士拖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什麼?」
「沒事,我要離開皇城,今日還請各位行個方便,這些銀子就拿給兄弟們去買點酒水。」
周揚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
他之所以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就是為了避免動靜鬧得太大,到時候東軍營那幫傢伙要是知道了,估計得鬧得滿城皆知。
周揚不想這樣。
他想就像曾經到李家一樣,默默來,再默默離開。
守城將士聽聞哪裡敢接,更是點頭如搗蒜。
「侯爺稍等!我立刻命人打開城門!」
「這些銀子拿去吧,你也別說今日見過我,知道麼?」
守城將士聽聞茫然的點點頭。
雖然他不太明白定疆侯為何要如此低調和隱秘,不過定疆侯的命令大唐誰敢不聽?
隨著大門緩緩打開,周揚重新上到馬車,然後駕車離開長安。
此去一別,恐怕今生都不會再回來了,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似乎想記住長安的繁華。
雖然有些不舍,但他仍舊打算離開。
帝王之家,終究是個束縛,周揚喜歡榮華富貴,卻不想成日被帝王之家所束縛。
這一點,他很清楚,也很明白。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對於有些人而言,自由遠遠比權位更加重要,為了追求他們理想中的自由,有時候也會放棄普通人所根本難以想像的東西。
隱約之間,他在後方的街角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正隔著老遠望著自己,雖然看不清楚模樣,但是周揚知道那是誰。
呵呵,真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如此被帝王所對待。
要是流傳後世,想必也會成為一段佳話吧。
隨著馬車駛出長安城,城門再次緩緩關閉。
街角處。
一位僕從模樣的人低聲道:「老爺,姑爺已經走遠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遲了,只怕宮中的侍衛會察覺,若是被人看見傳了出去,只怕不太好。」
背著手的老者默然不語。
恐怕沒有人想到,身為大唐高高在上的大王李淵,竟然會親自前來送別。
而他也同樣知道周揚的想法,所以只帶了一名信得過的太監在身邊。
哪怕看盡人間滄桑,當看到馬車消失在城門後時,李淵心中還是忍不住惆悵。
至此一別之後,不知何日才能夠再次相見。
周揚肯定是不會主動返回長安。
而自己如果去找他的話,同樣也是大唐遇到了沒有辦法化解的危機,在這種情況之下,李淵既不想看到周揚,同樣也希望能夠再見。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往後大家就只能各自安好,賢婿啊賢婿,沒有想到這大唐的江山依然捆不住你這顆心,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一路走來能夠有你的幫助,也實屬我李家之幸。」
李淵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隨後便轉身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
長安城外。
周揚駕著馬車,緩緩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而在馬車當中坐著三位女子,這三位女子都有著傾城的容顏。
長孫無垢,武婉兒,以及楊如意。
雖然說三人都是絕頂姿色,可是氣質卻又各自不同,坐在一起更是難得的一副佳畫。
此時此刻,楊如意正透著窗戶看著長安城門漸漸遠去。
「怎麼?你有些捨不得嗎?」
武婉兒輕笑著問道。
雖然說三人共處一室,但是關係卻非常的融洽,似乎從來沒有人因為周揚而對其他人生過嫉妒和排擠之心。
恐怕這也是和三人的出身以及成長經歷有關。
換做是普通女子,決計做不到這樣。
「那倒沒有,只不過在長安也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想過能夠重新回到長安,更沒有想過有一天又會離開這裡。」
楊如意意味深長的說道,帶著幾分唏噓。
曾經她作為公主一直在長安生活,後來父皇楊廣遷都東都洛陽,便離開了長安。
可是隨著大隋的沒落,以及各方諸侯,群雄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楊如意不得不離開東都洛陽。
後來又跟隨周揚重新返回長安。
沒曾想,如今卻要再度離開長安。
「如意姐姐,如今你已經不是大隋的公主,只是大唐的一個普通女子,或許留在長安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更有可能會遭人口舌。」
長孫無垢輕笑著說道。
如果真的要說捨不得,她恐怕是三人當中最捨不得的人。
因為自己的哥哥以及自己的叔父此刻都在長安城中。
不過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既然周揚要選擇離開,她當然不可能還留在長安城當中。
「也是,命中有時終會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或許長安與我無緣吧。」
楊如意感嘆道。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
三個女人眼中都流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遇到了幾個老朋友而已。」
周揚的聲音緩緩從馬車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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