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聽聞神秘一笑。

  「誰說沒錢就不能吃飯了？」

  「這……」

  幾人面面相覷。

  沒錢吃完用什麼結帳？

  該不會真要當馬當兵器吧？

  「周兄，我們知道你仁義，可這白義和你的雪花槍都是寶物，為了一頓飯當掉不值當啊！」

  羅成滿臉心疼地說道。

  他本就是使槍的好手，自己的銀槍已經算是兵中翹楚，但自見到周揚所用的盤龍雪花槍還是忍不住感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響徹北疆的彎刀銀槍根本拿不出手！

  就盤龍槍那鋒利堅硬的槍頭，只怕世上再無工匠能夠製作出來。

  更別說通體刻著雕紋，泛著暗銀色光芒的槍桿。

  絕對是稀世珍寶！

  「誰說我要當槍了？」

  周揚眨巴著眼睛。

  「那馬也不行吧？我聽說這馬可是單二哥送的，也是絕世好馬。」

  程咬金有些心疼。

  上陣帶兵打仗的，誰有不想有匹超凡脫俗的坐騎。

  尤其白義還十分通人性，可遇不可求。

  「我何時又說要當馬了？」

  「那周兄……」

  「放心吧！既然我敢帶著你們進來，就肯定有辦法搞定飯錢，你們只管放心吃！」

  周揚拍著胸脯自信道。

  這話讓幾人將信將疑，總覺得有些不靠譜。

  但他們更知道周揚不會空口瞎掰咧，或許真有辦法？

  當酒菜上來後，幾人也顧不得先前的顧慮。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管他的！

  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頓風捲殘雲，酒足飯飽後，程咬金心滿意足地拍著肚皮。

  「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要說李密還真是小家子氣，連軍營伙食都捨不得吃好點，搞得我現在受了許多。」

  「哈哈！咬金，你要是再胖下去，只怕你的坐騎都馱不動你了。」

  羅成輕笑道。

  這時，周揚招了招手。

  「掌柜，結帳。」

  四人轉過頭立刻好奇地看著，他們倒想看看周揚究竟會如何應付這頓飯錢。

  沒錢，又不當馬當兵器，難不成是要吃霸王餐？

  就他們這幾個人而言，要吃頓霸王餐輕而易舉。

  誰攔得住？

  程咬金那大塊頭又誰敢攔。

  不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客官，酒加上菜，一共十五兩銀子。」

  「我去！掌柜，你搶錢呢！」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

  他在瓦崗軍餉一個月也才五兩銀子。

  合著一頓飯吃出去三個月的軍餉？

  其他人也紛紛驚詫，這也太貴了吧！

  「哎喲，幾位爺，這兵荒馬亂的，做點生意不容易，再說這酒和肉是小店裡最好的。」

  掌柜點頭哈腰地笑著。

  忽然他想明白了什麼，笑容有些異樣。

  「幾位看上去也不像是缺錢的人吧？」

  「嘿嘿，掌柜，算你有眼光，這樣筆墨伺候。」

  周揚倒並不在意，相當乾脆。

  單雄信等人聽聞疑惑不已。

  這又是要幹啥？

  掌柜同樣費解，但這幾人看上去就是行伍出身，個個英武不凡，也不敢輕易招惹。

  立刻讓店小二把筆墨紙硯取來。

  周揚蘸了蘸墨，隨即便在宣紙上洋洋灑灑地揮毫。

  短短片刻，一首絕句落地。

  「靈台無計逃神矢，

  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

  我以我血薦軒轅！」

  以詩鑒人。

  赤子之心，張狂豪放，不羈霸氣！

  羅成和秦叔寶都是名門之後，自然也學過一二。

  暗嘆周揚當真文采斐然。

  難怪當初武科大選上一鳴驚人，能文能武，曠世奇才啊！

  就連這書法也蒼勁有力，堪稱群鴻戲海，舞鶴游天。

  這是梁武帝評價王羲之書法所用之詞。

  但他們覺得形容周揚也不為過。

  「掌柜，不用找了。」

  周揚灑脫放下筆。

  收拾東西就準備起身。

  其他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打算以字換酒啊？

  不愧是周兄，方法就是比困難多了。

  可掌柜卻不干。

  直接攔住。

  「誒誒誒！你們還沒給錢呢！」

  「錢不是在這兒麼？」

  周揚指了指還未乾的墨寶。

  「啥？就這？客官，你別開玩笑了！一幅字能值十五輛銀子？您可別拿我尋開心！」

  掌柜現在也隱隱意識到眼前這幾人估計兜里沒錢是來白吃白喝的。

  亂世之秋，時常有流民來此乞討。

  掌柜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往往會賞一兩碗湯飯，也沒收錢。

  可今天這幾人卻不一樣。

  進店就讓好酒好菜招待。

  沒錢就早說啊！

  我賞你幾碗飯都行，可這擺明了吃白食，換誰答應。

  周揚一聽樂了。

  別說十五兩，就算是把整個店買下來，也足夠了好吧！

  當初洛陽人趨之若鶩。

  自己一幅字更是炒到天價！

  「掌柜，收了這字畫你肯定有賺不賠，送上門的好事也不要？」

  「別！」

  掌柜一把攔住。

  「客官，我又不懂字畫，哪裡知道您這到底值多少錢？」

  他怕被坑啊！

  十五兩銀子絕不是個小數目。

  尤其是像這種小本生意。

  估計一年也未必能碰上這樣的大生意。

  周揚見狀滿頭黑線。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字竟然連一副畫都給不起！

  通貨膨脹也不帶這樣的吧！

  「這樣好了，你們鎮上總有懂字畫的吧？你去把他請來，若是這字畫不值十五兩銀子，這塊玉佩我便送你。」

  周揚說著取下腰間玉佩。

  在掌柜面前晃悠。

  字畫不認識，但玉佩掌柜還是知道的，哪怕在亂世也是值錢貨！

  「行，我這就去請。」

  掌柜隨即便令店小二去找人。

  周揚等人則在店中耐心等候。

  期間程咬金還有些忐忑地問道：「恩公，這玩意真能值十五兩？我看你那玉佩好像挺貴重的，可別搭進去啊！」

  他就是個山野莽夫。

  別說欣賞周揚的墨寶，就連字都認不全。

  感覺就跟看鬼畫符似的。

  更無法想像寫幾個字能抵上一頓飯錢。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吃飽沒？要不要再給你上壺酒，來點肉？」

  周揚隨口問道。

  程咬金點點頭。

  緊跟著又搖搖頭。

  那憨憨的模樣帶著幾分蠢萌。

  「這啥意思？跟我玩兒打啞謎呢！」

  「我怕一會兒吃太多，別真讓恩公把玉佩當出去了。」

  程咬金老老實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