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猜與火赤萬萬沒有想到僅僅一夜之間,聖火教教主不僅暴斃,更是易主。
如今竟然變成了太原李家贅婿周揚執掌。
若不是親眼所見,萬萬無法相信。
片刻之後,察猜才朗聲說道:「周揚,既然你主事,那便速速投降!也免讓聖火教所有人與你一同陪葬!」
「哈哈哈!」
周揚仰天大笑。
「你這勸降之術真夠拙劣的,難道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歸降?痴人說夢。」
好歹拿出點誠意吧?
糖衣炮彈沒有,封官加爵也沒有。
就饒一命?
真當周揚是叫花子呢?
給什麼都要?
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投降,只要黑水礦在這裡,那周揚便絕不會將這東西拱手於人。
這也是他願意和聖火教上下對抗突厥與吐蕃的原因之一。
要是被這兩族拿到,還能有自己的份兒?
黑水礦本就是系統獎勵給他的,憑什麼拱手於人!
察猜暗火叢生。
眼中跳動著怒意。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受死吧!來人,放箭!」
隨著一聲令下,突厥和吐蕃上萬弓箭手立刻待命,然後搭弓拉弦。
剎那間,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如同雨點一般傾斜下來。
插得聖火教城寨門口隨處都是,活生生變成了「刺蝟」。
這次他們也學聰明了,不敢再以步兵強攻,先用弓箭手消滅城樓上的有生力量。
等對方自亂陣腳,疏於防範時,便可大舉進攻。
可突厥和吐蕃聰明,周揚卻比他們還要聰明。
早就料到會有此情況。
說白了,在科技水平落後的情況下,來來回回還不是只有那些手段。
再高明也絕對不可能跨越時代和環境的限制。
城寨中的聖火教教眾紛紛舉起盾牌防禦,人亡傷害極小。
待撐過第一波攻擊之後,周揚探出腦袋。
見察猜和火赤自覺攻擊性不大,甚是惱怒。
尤其是火赤。
本就是個暴脾氣,現在見弓箭手作用微乎其微,不由大喝:「突厥將士給我沖!拿下賊人,替死去的兄弟以及葉赫將軍報仇!」
終歸是一名莽夫。
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
難道之前的苦還沒吃夠嘛?
火赤根本不管其他,直接率兵硬沖而來。
哪怕有聖火油又如何,只要自己的人夠多,便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看得吐蕃眾人目瞪口呆。
察猜更是濃眉微挑。
似乎並沒有阻攔之意。
其實說到底,突厥傷亡多少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聖火教肯定是囊中之物,既然火赤想送死,那麼察猜便沒有理由攔著。
因為在解決聖火教以及曼頭城中的隋兵之後,他們雙方勢必為了爭奪曼頭城的主導權而翻臉。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老話所言,誠不欺我。
城樓上,周揚見狀輕哼一聲。
命令所有人將聖火油潑下。
很快,木質城樓全都被聖火油給侵染。
突厥和吐蕃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什麼情況?
難不成想玩火自焚?
就連作壁上觀的察猜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將軍,現在怎麼辦?」
突厥士兵詢問道。
火赤看了一眼。
他深知聖火油的厲害,但現在對方潑在城樓上是何意思?
總不可能自己把城樓給燒了吧!
「大家別怕,定然是敵人想以此恐嚇我們,只要上了城樓,便不必擔憂!」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火赤更不可能命令撤退。
而城樓內的聖火教教眾同樣吃驚不已。
誰也搞不懂這位新任教主到底想做什麼。
「放火吧。」
周揚招招手。
什麼?!
眾人全都愣住了。
就連何進東也神色匪夷所思地問道:「教主,你確定?要是燒了這城樓,根本不需要對方進攻,我們城門便不攻自破了呀!」
「放心吧,他們攻不進來的,通知所有人退後五十丈,弓箭手待命,其餘人持盾牌列陣防守。」
周揚說罷,便轉身下樓。
何進東見狀哪怕心中著急,也不得不通知其他人依計行事,然後跟了下去。
沒辦法,能不能成就只有賭這一把了。
要是突厥與吐蕃殺進城中,就憑他們這幾千人無疑螳臂當車。
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火赤見城樓的人紛紛後退,頓時大喜過望。
「聖火教的人怕了!所有人,跟我上,生擒周揚!殲滅聖火教!」
一時間突厥軍士氣大盛。
可就在他們剛剛爬上城樓,一支火箭從半空中飛來。
那微弱的火焰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卻讓突厥所有人都流露出了驚駭交加。
火箭'……
對方是真的想把自己的城樓給燒了?!
但此刻沒人給他們過多思考的時間,那支火箭在半空中划過一道曼妙的弧線,最終落在了鋪滿聖火油的城樓上。
刷——!
沖天的火光瞬間燃起。
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便蔓延到了還在城樓上的士兵。
一時間,哀嚎無數。
不斷有身影從樓上跌落,燒得連人形都快沒有了。
模樣慘不忍睹。
火赤看得怒火中燒,眼角更是不住地抽搐。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下手竟然如此狠。
甚至連自己唯一的城樓也敢放火燒掉。
哪怕是察猜也驚疑不定。
這個白袍小將,當真非同一般,出手好果斷!
略微思索,他便明白了過來。
這城樓全由木材搭建而成,一旦燃燒起來,足足要燒很久。
而在此期間,無論突厥和吐蕃有多少人,都絕對不可能進攻得了。
這片火海,看似擋住了聖火教的城裡出入的路口。
但實際上也是讓敵軍無法進入。
要想進入這裡唯一的辦法,就是趟火。
可是……
大家都是肉體凡胎。
誰能跨過這道火門啊!
哪怕不被燒死,也會被燙死。
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城寨當中的聖火教眾人同樣心驚不已。
何進東更是難以置信地問道:「教主,雖然現在我們暫且擋住了敵軍,可等這個城樓燃燒殆盡之後,那我們聖火教也就再無防備之力呀。」
他也明白周揚的意思。
只是,這和坐以待斃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