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說完直接調轉馬頭。
揚長而去,其餘眾人也紛紛跟上。
周揚看到這一幕,眨巴著眼睛滿臉詫異。
耶?
這是什麼意思?
他都做好打算要與楊林殊死一戰,沒成想氣勢擺了出來,對方卻撤退了?
那一瞬間,甚至有點空虛。
就好像前戲鋪墊全都到位了,一到關鍵時刻突然熄火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揚只聽到對方斥候說什麼告急。
難道因為大本營被突襲就讓楊林撤退了?
不應該吧!
在周揚眼中,靠山王絕對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
更不可能因為這種理由撤兵。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隋兵也開始撤退。
李淵和守城將士瞬間懵逼。
誰都沒明白這是為何。
明明前一刻攻勢兇猛,太原一方都差點頂不住了,怎麼突然就撤兵了?
「殺啊——!」
大本營方向,飛虎營將士在關濟的帶領下也來勢洶洶。
在他們搗毀隋軍大本營方向時,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可一到戰場,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人呢?
怎麼全跑了?
難道守軍已經贏了?
整個戰場,瞬間冷清了許多。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都是始料未及。
足足過了片刻,李建成才茫然地問道:「父親,我們這算是贏了?」
李淵望著山腰下孤零零的周揚,神色恍惚。
他始終想不明白楊林為何突然撤軍,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大名鼎鼎的靠山王如此匆忙?
「莫非……是周將軍的天威震懾住了隋軍?靠山王年老體衰,承受不住所以撤兵?!」
有人驚呼。
是了,肯定是這樣!
「我們勝了!我們打退了靠山王!」
一時間,整個城牆上的將士們都在歡呼。
連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所有人都在振臂高揮。
李淵見狀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但並未出言解釋。
度過了太原最大的危機,該讓所有人都放鬆一下。
片刻之後,周揚和飛虎營的將士也紛紛歸來。
所有人都到城門口迎接,更是將周揚高高舉起。
山呼海嘯般高喊著他的名字。
在這一刻,周揚徹底成為了太原所有人的精神領袖。
因為有他在,眾人明白,就還有希望!
短暫地慶祝之後,一部分將士負責去打掃戰場,一部分則負責傷員,各司其職。
飛虎營和燕雲十八騎也紛紛下去休息。
人群散去之後,周揚跟隨李淵回到唐公府,李建成等人早已等候。
「妹夫,你這次可真的是英勇啊!要是沒有你的話,只怕我們從氣勢上就輸了。」
「是啊,姐夫,當時你和燕雲十八騎在萬軍從中戰鬥的英姿我可是記憶猶新,更是激勵了無數將士!沒想到最後還震懾住了楊林,讓他退兵!」
「相公,答應我,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不要丟下我!」
眾人都在祝賀,李秀寧眼中也滿是開心。
但說實話,當她在城樓上看到周揚孤軍奮戰的時候,心裡緊張的不行。
要不是隋軍攻勢太過兇猛,甚至想縱身躍下城牆和周揚共進退。
周揚見狀走上來,剛想安慰,卻見李秀寧捂著手臂,還有鮮血不斷溢出。
「你受傷了?」
周揚眉頭微皺。
「上陣殺敵,哪裡有不受傷的呢?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
李秀寧毫不在意地輕笑道。
雖是女流,但是她早已習慣沙場的一切。
曾經還有一次腹部中箭,差點丟了性命。
周揚見狀立刻扶著她來到兩人原先住得廂房,然後找出藥箱包紮,還塗上了自己專門做的金瘡藥。
「這藥抹了身上就不會留下傷疤,等回頭我尋到千年藤枝,就幫你做件軟蝟甲。」
周揚自顧自地說道。
看到冷麵老婆受傷,比他自己受傷還要心疼。
別的老婆都是安安穩穩的在家,唯獨自己的老婆還需要上陣殺敵。
平時還好,可是一看到她受傷,心裡就莫名有些愧疚。
「軟什麼甲?」
李秀寧眨巴著眼睛。
滿臉茫然。
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東西。
「就是一種貼身護具,刀槍不入,這樣以後你也就不怕受傷了。」
周揚安慰道。
雖然東西沒有,不過魯班工書當中卻詳細記載了各種甲具的製作工藝。
尤其是藤甲。
傳聞藤甲也是刀槍不入,極其輕便。
當年諸葛孔明徵討南蠻時,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最後抓住了藤甲怕火的弱點,這才一舉擊潰。
而軟蝟甲顯然比藤甲要更為安全。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貼身防護的神器。
李秀寧見周揚如此關心自己的安危,心中頓時一陣暖意。
「夫君,如今楊林已退,我們也暫且能有幾天寧靜日子了。」
她靠在周揚寬闊地肩膀上輕聲說道。
俏臉上儘是滿足。
說實話,曾經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幻想過天下太平之後,能和周揚過閒雲野鶴,神仙眷侶的生活。
只不過不知能不能到那一天。
「是啊,所以你千萬要好好休息,從今以後,我周揚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
周揚信誓旦旦地說道。
目光之中儘是篤定。
上陣是一回事,可若是受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是他這個男人的責任。
「夫君~~」
兩人熱情相擁。
就在情意綿綿你儂我儂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李秀寧秀眉微蹙。
這不是跑來打擾自己的好事麼?
「周將軍,唐公請你到書房一敘。」
「想必父親是要和你商量獎賞的事情,夫君你若想要什麼,盡可以給父親說,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李秀寧驚喜道。
這次大戰,周揚立下了汗馬功勞,李淵絕不虧待。
「呵呵,正好,我也有事想找老丈人聊聊。」
周揚若有所思,輕笑道。
「寧兒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隨即,他便起身離開。
來到書房,只見老丈人李淵已經換下了一身戎裝。
「岳父。」
周揚恭恭敬敬行禮。
「呵?沒想到一張仗,竟然讓你轉變如此之大?以前你可不會這樣給我行禮啊?」
李淵輕笑道。
「以前小婿不懂規矩的意義,自然說話做事有些逾矩,現下明白了,有些規矩自當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