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外。

  隋軍大本營。

  「王爺！」

  傳令兵進營拜倒，面露喜色。

  「秦將軍勝了！」

  「勝了？！」

  所有人都驚訝無比。

  「你說勝什麼？他攻破太原城門了？」

  蘇鳳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們推選秦瓊上去，可不是當真相信他，只不過不想自己丟臉，把這個惱火的差事丟給一個旁人而已。

  「不是，但是秦將軍勝了周揚！」

  什麼？！

  所有人都詫異不已。

  「叔寶現在何處？」

  楊林起身迫不及待地問道。

  目光中滿是喜色。

  「秦將軍打傷周揚後，率軍攻城。只可惜城門實在太過堅固，久攻不下，此刻正在回營的路上。」

  「好！等他回來，我一定重重有賞！」

  楊林斬釘截鐵，喜上眉梢。

  「義父，他不過只是打傷了周揚而已，如此重賞是否有些不妥？」

  蘇鳳略帶嫉妒地問道。

  「只是？你若能勝過周揚，本王同樣重賞，可你們誰做到了！」

  楊林嚴厲道。

  要說這太原城固若金湯，攻破城門的確是大功一件。

  可要說能比這更有功的，便是勝過周揚。

  整整十五萬大軍，除了還沒有上陣的楊林，竟然找不出一個打得過周揚的人。

  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而秦瓊雖然只是勝了一人，卻是讓無數將士提升士氣。

  單憑這一點，就是大功一件！

  沒多久，秦瓊便拿著頭盔走了進來。

  一身的殺氣尚且還沒有褪盡。

  「哈哈哈！叔寶，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楊林大笑道。

  「對不起，義父，我沒能完成您的囑託，那太原城當真堅固，我手下將士損失三分之一卻也只是上了城樓，但並未破開城門。」

  秦瓊不動聲色道。

  別人不清楚，難道他還不明白麼？

  要不是周揚放水，他怎麼可能打得過。

  只是……

  讓秦叔寶有些不解的是，為何周揚要上演這樣一出「苦肉計」。

  難不成希望他回來領功受獎。

  無意間，秦叔寶看到了其他太保的臉色。

  說不上厭惡，但絕對嫉妒，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莫非……

  秦叔寶忽然心中有一個想法。

  莫非周揚早就猜到有這樣的局面，所以輸給自己，其實是為了讓他回來不至於難堪？

  要是此戰輸了，秦瓊其實不回來也大概能夠猜到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其餘十一個太保肯定會群起而攻之，各種口誅筆伐。

  到時候根本沒有辯駁的可能，輕則楊林訓斥兩句，重則甚至怪罪自己和周揚不清不楚，以軍法處置。

  想念至此，秦瓊對周揚多了幾分感激。

  難怪當初在幽州姑父靖邊侯羅藝會對周揚另眼相看，這個傢伙的聰明才智，洞察秋毫，比常人高出不止一個境界。

  最關鍵的是，這些細節其實也就是秦瓊在和他交手的時候才透露的。

  那麼短的時間就能看透其中利弊，甚至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這份決策力和魄力如何能叫人不佩服？

  「無礙！你傷了周揚，就是絕大的好消息！本王也未料到如今你武藝已如此非凡！」

  楊林捋著鬍鬚，神色滿意。

  至於攻城，秦瓊沒打下來也不是他的錯，畢竟本來就沒有派多少兵力。

  「叔寶，我問你，那周揚傷得如何？」

  「回稟義父，我一鐧差點將周揚打下馬，那賊人跑得極快，但之後都並未再見過他出面。」

  「看來這小子傷得不輕，至少也得休息兩日。」

  楊林若有所思。

  「義父，此乃絕佳的機會啊！我們趁機攻城，少了周揚，那李淵定然如斷雙翼！」

  蘇鳳道。

  「沒錯，義父。」

  其他人紛紛附和。

  楊林心中也是如此設想的，既然李淵折了名大將，那不趁勝追擊才是真的可惜。

  「好，通知所有將士，今日休整，養精蓄銳，明日進攻太原！」

  「是！」

  ……

  夜色中。

  隋軍大營外相距幾里地的山澗附近。

  飛虎營四百將士穿著夜行衣，藏匿在四周。

  在隋軍撤兵的那一刻，他們便出動了。

  周揚站在山口，眺望著隋軍大營。

  隱隱有個人影靠近。

  「將軍，隋軍都已休息，只有少數將士在戒備，看情形他們是準備明日大舉攻城了。」

  關濟稟報導。

  李靖還在鎮守太原，關濟自然被臨時提調為副將。

  當然，乾的也是最危險的事兒。

  周揚點點頭。

  對此，他並不意外。

  不過想進攻太原，那今晚得看能不能安生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轉身輕呼一聲。

  四百飛虎營的將士立刻起身待命，訓練有素。

  「兄弟們，該幹活了，今晚給隋軍來個大禮包，記住不可纏綿，放火殺人一定要乾脆利落。」

  萬一有被活捉的，再將自己供出來，那計劃不就泡湯了？

  「明白！」

  眾將士壓低聲音。

  隨即，所有人都帶上面罩趁著夜色偷襲。

  轟！

  片刻之後，軍營火光沖天，本以睡下的將士紛紛本驚醒。

  巡邏兵更是大呼：「有人偷襲啦！」

  一時間，整個軍營亂作一團。

  有人負責撲火，有人負責搜捕。

  忙了小半天，這才消停。

  楊林等人也被驚醒，紛紛走出營帳。

  「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靠山王，有人偷襲軍營，現火已經撲滅，正在統計傷亡人數，但對方似乎訓練有素，來去迅速，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副將來報。

  「義父，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偷襲我們的軍營！」

  薛亮面帶怒意。

  「呵呵，這方圓二十里，敢對我們動手的，也只有太原李淵罷了，只是沒有想到他手底下還有如此能人，竟然能夠訓練出如此出色的一支小隊。」

  靠山王眼中透著寒芒。

  偷襲軍營，卻無一人發現，足見這些人身手不凡。

  來去迅速，便是訓練有素。

  甚至和他親訓出來的精兵不相上下。

  看來李淵手下除了周揚還有能人啊！

  「李淵？那廝竟然還不自量力敢來偷襲？！」

  薛亮大驚。

  換做自己，斷然沒有這樣的勇氣和魄力。

  「莫非周揚的傷已經好了？」

  蘇鳳更是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