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如今我們和柴家的關係十分微妙,鉅鹿郡公還發帖宴請,這……是何用意啊?」
李世民迷惑不解。
之前的校場比武,但凡是個明眼人也能看出柴家和李家緣分只怕已經走到了盡頭。
如今這張請柬確實出人意料。
「還能是何用意?定然是鉅鹿郡公不計前嫌深明大義啊。」
李建成傲然道。
「建成,你怎想的如此簡單?」
李淵聞言心裡默默嘆氣,自己這個大兒子還真是一根筋啊,心思簡答未曾不是件好事,可對於成大事的人來說,卻是致命缺點。
又見周揚始終不做聲,便問道:「賢婿,你怎麼看?」
「誒……估計他們發請柬也就是客套一下,壓根沒想我們去。」
周揚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他根本就沒認真聽,又不是娶小老婆,柴慎大壽,跟自己有半毛錢關係?
要不是老丈人還在,真想一走了之的。
沒想到李淵頗為贊同地點點頭,神色透著讚許。
「一語中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嗯?
三人皆是一愣。
李世民轉過頭,眼神中滿是佩服。
不愧是姐夫,當真聰慧過人啊!
就連周揚都很意外,瞎說也有人信?
這波裝杯,連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李建成則是一陣眼紅,不甘心地反駁道:「父親,他分明是胡言亂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鉅鹿郡公哪裡是這等狹隘之輩!」
「建成,我平日裡就叫你讀書思辨,難道你都看完就忘麼?」
李淵失望地搖搖頭。
長子不及次子世民也就罷了,卻連周揚十分之一都趕不上。
枉自出身名門啊。
「我且問你,假如你的未婚之妻許給他人,你作何感想?」
「什麼?誰敢!」
李建成皺眉道。
「將心比心,那柴家也是名門,鉅鹿郡公更是身居千牛備身,即便當日比武之前早已言明,可如今秀寧嫁於周揚,他們柴家定然是臉上無光。
但身為名門,做事定然不能錙銖必較,今日送請柬,這意思為的就是告訴天下人,他鉅鹿郡公不是心胸狹窄之輩。」
一席話,直說的李建成啞口無言。
他萬萬沒想到周揚當真洞悉了父親之意,心中越發不滿,只得恨恨看著周揚。
「那父親,這壽宴,我們是去還是不去呢?」
李世民恭敬地問道。
李淵沉默片刻,響亮的將請柬合上,朗聲道。
「去!為何不去?既然柴家深明大義,那我李家又有何見不得人?不僅如此,還要送上厚禮,世民,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是。」
李世民應道。
他明白自己父親對柴家還是有愧,想必也是借著這一次的機會,表明李家的心意,稍作補償。
畢竟日後如若起事,只怕還需要鉅鹿郡公的支持才行。
「到時候,建成,世民,還有周揚,你們三人就代表我李家去給鉅鹿郡公祝壽。」
「誒?」
周揚眨巴著眼睛。
自己還要去?
要是別家也就算了,這柴家的人見到自己不得跟見了殺父仇人一般啊!
便乾笑道:「岳父,這可能不合適吧?」
李淵見狀付之一笑,意味深長地擺擺手:「建成,世民,你們先下去準備吧,我有話單獨和周揚說。」
李建成兩兄弟見狀行禮告退。
書房中,只剩下爺倆。
「你知道這次我為何讓你去麼?」
「岳父,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賠罪吧?」
周揚訕笑道。
「這真不行,他們會把我打死的!」
「呵呵,你啊你,還真是聰慧過人啊!這次去,你才是主角,不過倒也不至於道歉,無非是去給柴慎一個台階下,這可關係到我們李家的未來啊。」
李淵諱莫如深地笑道。
「……行吧,可岳父,如果到時候他們為難我,我可不能保證這台階不會垮哦?」
「放心吧,我們李家雖然需要柴家,但還沒到必不可少的地步,如果柴家真要為難你,那我李家必定不允!」
李淵眼中跳閃著精光。
周揚已經是李家之人,誰敢欺負他,那便是和李家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