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議事廳所有人都面露喜色,李淵更是喜出望外。
「他們人呢?」
「已到軍營外三里處,而且看情形,周掌旗似乎還帶了個人回來。」
李淵心中一震。
莫非周揚當真憑藉燕雲十八騎殺入敵軍大本營,救出了李建成?
「快,帶我出去看看!」
李淵急切道。
其餘副將也紛紛跟在身後。
如今周揚在軍中憑藉幽州一戰,已有不小威望,許多將士將他奉為最強掌旗令,就連不少軍官也另眼相看。
此刻聽聞掌旗令率領十八人殺入突厥軍營,救出唐公長子,都想一睹風采。
眾人來到軍營門口,只見不遠處夜色之中,隱隱有人影閃動,以及馬蹄疾馳聲。
「唐公,是周掌旗他們麼?」
有人好奇地問道。
其他人個個伸長了脖子,就連李淵也不例外。
直到那些身影逐漸清晰,有人才驚呼。
「當真是周掌旗!唐公你快看!」
說話間,周揚便已經率領著燕雲十八騎來到軍營門口。
坐騎們紛紛吐著熱氣。
他們可是從突厥軍大本營馬不停蹄地撤離,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
「周揚?建成?!」
李淵看到女婿和長子平安回來,大喜之情,溢於言表。
要不是顧及自己身份,甚至激動地差點老淚縱橫。
「父親!」
「老丈人,你看我沒騙你吧,說了會救大舅子回來,就一定能夠做到。」
「是是是!」
李淵有些語無倫次。
本以為這次李家已無力回天,沒想到周揚出馬,不僅救下李秀寧,更是從敵軍之中奪回李建成。
就衝著這份恩情,周揚已經是李家的大恩人啊!
「是啊,父親,我當真沒有想到周揚會來救我!」
就連一向瞧不起妹夫的李建成言語間也滿是感激和傾佩之意。
「您可不知道他在敵軍之中有多麼的神勇!」
周揚聽聞咧嘴一笑。
「喲?大舅子,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難得啊,怎麼不擠兌我了?該不會是突厥兵冒充的吧?」
「我……」
李建成被懟得滿臉通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換做平時,他早已反罵。
可是如今自己剛剛蒙受周揚大恩,還惡語相向,未免太狼心狗肺了吧!
李建成以前確實處處針對周揚,看不起這個入贅的妹夫,哪怕拿下武科狀元,重傷宇文成都,乃至解幽州之圍,心裡都有所不服氣。
但絕不代表他當真是個忘恩負義之輩。
李淵在旁見狀道:「好了好了,既然平安歸來,那便是大喜事,周揚,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明日我會在全軍將士面前嘉獎你。」
「多謝岳父。」
周揚點點頭。
從出發之後,他便一直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也深知自己關係著李家存亡,雖然自信,也不敢掉以輕心。
此刻回到軍營放鬆下來,立刻一陣倦意湧上心頭。
招呼燕雲十八騎下去休息後,自己也朝著營帳走去。
剩下的副將倒是興致勃勃,都想聽聽李建成講講在突厥軍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揚竟然能從萬軍當中殺出!
只可惜李淵並沒有給他們機會,神色複雜地沖李建成招了招手。
「你跟我到議事廳來。」
李建成點點頭,心知接下來估計要受父親責罰,但還是跟了上去。
來到議事廳,只有李家父子二人,李淵的臉也瞬間沉了下來。
「建成,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要不是因為周揚,不僅僅是你,甚至四萬伐突軍,乃至我李家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先前沒當眾發難,完全是顧及李建成和李家的顏面。
再怎麼說,兒子也是個將領。
「孩兒知錯了。」
李建成老老實實地答道。
言辭間沒有任何詆毀之意。
這讓李淵頗為詫異,一向在乎面子的長子,如今竟然絲毫不反駁?
甚至都未出言詆毀周揚?
「你當真知錯?」
「是的,父親,我在突厥軍戰俘營中本已心如死灰,如若不是周揚挺身而救,估計此刻早已被折磨的毫無人形。」
李建成說到突厥兵慘無人道的行徑就恨得咬牙切齒。
言辭間對周揚卻是非常感激。
李淵見狀甚是欣慰。
「那這次大錯已鑄,念在態度誠懇,罰你連降三級,可有異議?」
「沒有,不過父親,建成有一個提議。」
「說。」
「周揚做掌旗令當真是屈才了,不如命他做先鋒,想必能夠大破突厥兵!」
「哦?」
李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倒是沒有想到長子如今竟然還幫著周揚說話,甚至力薦妹夫做先鋒。
即便李淵嘴上沒說什麼,可他心知肚明,平日裡,長子和女婿水火不容,如今變化倒是不小呢!
「你這話可是肺腑?」
「這是自然,想來也是慚愧,往日我對妹夫多有芥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曾想性命攸關之際,還是他不計前嫌。」
李建成頗為感慨。
語氣間滿是汗顏之色。
「如此甚好,你二人都是我李家子弟,以後相互幫助,有害無益,明白麼?」
李淵露出會心的笑容。
身為李家家主,他自然希望看到兒子和女婿能夠握手言和,同心協力。
沒想到此次李建成俘,還有意外的收穫,也算值得了。
「行了,以前的事我也既往不咎了,你且說說,周揚到底是如何營救你的。」
李建成聞言心中頓時泛起陣陣波瀾。
每每回想起周揚殺出重圍的勇猛身影,他當真是心有餘悸,佩服的不行。
以至於突厥軍營的場景歷歷在目,震撼人心。
十九人面對十萬大軍,卻絲毫無懼,殺伐果斷,驍勇善戰,當真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即便是一向自視清高的李建成,也只能甘拜下風。
也正因此,他算是明白自己和周揚之間真正的差距,絕不是隻言片語可以描述的。
……
周揚剛回到營帳,忽然一道倩影便撲了上來。
把他嚇了一跳。
莫非還有人在這兒等著暗算自己?
等他看清時,發現李秀寧已經牢牢抱住自己。
神色間滿是關切和慶幸。
「相公,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