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雙拳緊握,眼眶忍不住紅潤。
想她堂堂大隋第一女將軍,如今在東都洛陽卻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憤怒,恥辱,委屈。
莫名湧上心頭。
「嘖嘖,李家人還真是忠心啊?」
宇文智及戲謔道。
一副看戲的幸災樂禍模樣。
宇文承趾也無比痛快。
眼中閃出復仇般的興奮。
李家是吧?
周揚是吧?
今日,就要你們把一切都還回來!
「李將軍,為了周揚值得麼?難道這些人還沒有一個只會惹是生非,出身卑賤的布衣重要?」
「閉嘴!輪不到你對他指手畫腳!」
李秀寧嬌喝道。
眼中的怒火幾欲噴涌而出。
雖然平日她對周揚態度不算好,但也不允許其他人惡意中傷。
「呵?還跟我擺將軍架子呢?李秀寧,現在你有選擇的餘地麼?要麼放下兵器,和周揚跟我們走;要麼就是我殺光你李家人,再將你們二人抓走!」
「無——恥——!」
李秀寧忍無可忍。
就在她打算和宇文家魚死網破時,忽然被一雙溫暖的手抓住。
一轉頭,卻見周揚笑容如春風。
溫暖親和。
「冷麵老婆,很謝謝你和他們願意站出來幫我,不過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該我來解決。」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你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的,老丈人還等著抱孫子呢。」
周揚笑著將李秀寧拉到身後,臉上笑容驟然冰冷。
李秀寧則呆呆地看著這個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剎那間,他的身影忽然偉岸了幾分。
縱然身為將軍,也早已習慣以強勢示人。
可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
當孤單無助時,同樣希望有個肩膀可以依靠,有個男人能站出來替自己擋風遮雨。
此刻,周揚的背影正是如此。
這個男人……關鍵時刻,似乎也蠻靠得住的。
「宇文智及,這是我跟你們之間的事,放了他們。」
「哈哈哈?你難道以為現在還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麼?」
宇文智及大笑道。
語氣中滿是嘲弄和不屑。
「我再說一次,放了他們。」
周揚一字一頓。
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
「你是傻子麼?難道聽不懂……」
宇文智及話未說完,周揚忽然動了。
只見他身形鬼魅,迅捷無比,手中游龍劍如同真龍如海,氣勢磅礴,劍勢逼人。
獨孤九劍,料敵先機,無往不利!
手持神兵,獨孤九劍威力更加驚人。
瞬息之間,周揚便欺身到挾持李家家僕的宇文閥家衛面前。
劍鋒抖動,隨即響起哀嚎。
一名宇文閥家衛手筋登時被挑斷,兵器應聲落地。
好快的身法?!
眾人驚駭交加。
宇文智及更是臉色驟變。
「快!動手殺了他們!」
話音剛落,他忽然感覺眼前白虹閃過,脖頸處更是冰冷之極。
不知何時,周揚以至身邊,那鋒利無比的劍鋒已架在頜下一寸處。
「你試試看,到底是他們快,還是我快。」
周揚面無表情地說道。
宇文智及瞪大了眼睛。
此刻他終於反應過來,救人是虛,挾持自己才是實啊!
宇文閥眾人更是面面相覷。
誰能想到頃刻間,周揚便抓住宇文智及做要挾。
宇文承趾驚怒交加。
「你放開我叔父!」
「我最後說一遍,放了李家眾人,否則,我先拿宇文智及的狗命鋪路。」
周揚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放人,我要是少了根汗毛,你們誰也沒好下場!」
宇文智及嚇得破口大罵,臉色難看到極點。
再無先前半分得意。
宇文閥家衛這才紛紛放下兵器,李家家僕見狀立刻退回李秀寧身邊,神色警惕。
「二小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人多勢眾,就算姑爺當真抓了宇文智及,可對方人多勢眾,我們也難全身而退啊。」
家僕低聲說道。
事已至此,如若沒個結果,宇文閥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秀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救出李家眾人,雖緩解了燃眉之急,可還是沒能解決問題。
若是在太原,宇文閥敢如此放肆,直接差遣守城將士應付。
偏偏這裡又是皇城,一時半刻甚至連救兵都搬不到。
就在她苦思無果時,忽然聽周揚說道:「讓宇文閥的人滾回去。」
「周揚,你挾持我叔父難道就能全身而退嗎?痴心妄想!」
周揚嘴角微微上揚,藏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當然知道。」
他更知道即便現在殺了宇文智及,甚至大開殺戒也無濟於事。
洛陽城中,聽命宇文化及的人不說上萬至少也是幾千。
就算自己當真是趙子龍,項羽在世,恐怕也不可能以一當千。
不過……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
「你們敢看著我宰了宇文智及麼?」
這個人質,就是他現在最好的籌碼。
宇文閥眾人面面相覷,宇文承趾更是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退?
怎麼可能!
父親下了死令要取周揚項上人頭。
不退?
難不成當真看著叔父慘死?
「承趾,別怕,他不敢殺我!」
宇文智及忽然說道。
嗯?
宇文承趾難以置信。
劍鋒都抵在脖子上了,怎麼可能不敢?
就連周揚都露出幾分詫異。
「要是我死了,你連要挾宇文閥的資格都沒有了!」
宇文智及得意地說道。
喲?
周揚眨巴著眼睛。
沒曾想難得遇上個智商在線的傢伙,看穿了自己心思?
「哈哈哈,周揚啊周揚,我還以為你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也就這點本事?」
宇文智及放聲笑道。
宇文承趾略一思忖,也明白了其中利害。
他剛準備出言嘲笑,忽然臉色驟變。
只見周揚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
「確實,殺你對我有害無益,不過……這不代表我不敢動手。」
寒芒閃爍。
游龍劍直接沒入宇文智及肩頭,瞬間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啊啊啊!」
宇文智及痛得面容扭曲。
鮮血立刻染紅了華服。
「混帳,還敢傷我叔父,給我宰了這廝!」
宇文承趾大喝道。
怒不可遏。
這時,半空中忽然響起嬌喝:「我看看誰敢動我周大哥!」
嗯?
「沒錯,誰敢傷我周兄!」
嗯?
「宇文承趾,本宮面前,膽敢放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