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死不瞑目

  「哦?魏夫子也知道這句話?」

  蘇雲問道。閱讀М

  魏徵趕緊解釋道:「皇上在朝堂上表彰魏徵,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這話也不假,確實整個長安城的官員都知道李世民賜給了魏徵這麼一幅字,都很羨慕,都在說李世民是明君聖主。

  「只是沒想到這句話是蘇掌柜說的,真是令人驚訝啊。」

  魏徵呵呵笑道。

  「不不不,這不是我說的,這話是當今皇上說的,不是我說的。」

  蘇雲呵呵笑道。

  他只是從歷史書上知道的而已,不算是自己說的。

  魏徵卻心中笑呵呵,這話不就是你說的,皇上不過是傳聲筒罷了。

  「哎,其實說起來,這個魏徵也不容易,明知道會觸怒龍鱗,還是要這麼做。」

  魏徵無奈地說道。

  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他其實也不想這麼做,只是無奈罷了。

  他要為自己掙一個清名。

  蘇雲笑道:「是啊,確實不容易,屢屢被皇上罵田舍翁,卻還要堅持。」

  「不過,他也算值了,後世對他的評價很高,說是千古第一諍臣。」

  諍臣就是直言敢諫的忠臣。

  魏徵聽了這話,心頭忽然一熱,沒想到自己在後世居然能有如此評價。

  這輩子算是值了

  不對,後世對我的評價,他怎麼知道?

  魏徵突然明白過來。

  後世的評價?

  蒙我?

  也不對,如果是蘇雲在皇上背後出謀劃策,那羅藝造反和大地動的事情就是他推算出來的,也就是說,他能未卜先知。

  所以他知道後世對我的評價也很正常

  魏徵瞬間腦補了一堆東西。

  魏徵感嘆道:「如果真像蘇掌柜說的那樣,魏徵這輩子值得。」

  他一生所求就是一個清名,求仁得仁,他得到了,他很欣慰。

  蘇雲卻又搖頭說道:「不過,他也挺慘的。」

  魏徵驚問道:「為什麼挺慘的?」

  剛說自己好好的,怎麼又說自己慘?

  魏徵慌忙問原因是什麼。

  蘇雲擺擺手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了,都是朝廷的事情,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對於蘇雲來說,魏徵怎麼樣,都是歷史上的事情。

  此時他沒有入朝為官,這些人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魏徵話聽了一半,心中干著急。

  這事情跟蘇雲沒關係,但是跟自己有關係啊。

  自己後來到底為什麼會挺慘的,你倒是說呀。

  「蘇掌柜,我這個人吧,聽話聽一半,晚上睡不著。」

  「您跟我說說,為什麼那個魏徵後來挺慘的?我絕對不說出去。」

  魏徵信誓旦旦地說道。

  「老魏,你不會跟魏徵是親戚吧?」

  蘇雲笑道。

  一說起魏徵,這個魏夫子比誰都上心。

  魏徵馬上笑道:「我要是有魏徵做親戚,我就不辭官了,順著杆子往上爬。」

  「只是我這個人吧,比較佩服魏徵的為人,對他的事情比較關心。」

  魏徵在朝中還有些粉絲,那些清流都以他為榜樣。

  蘇雲笑道:「魏徵本來挺好的,後來自己作死,墓碑都被皇上推倒了,你說慘不慘。」

  人死後,推倒墓碑就像活著的時候被人砸了大門一樣過分。

  墓碑被李世民推到,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魏徵聽了,渾身寒毛直豎。

  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李世民,竟然到了推到自己墓碑的程度。

  「蘇掌柜,為什麼呀?魏徵那麼好的臣子,第一諍臣,為什麼要遭此橫禍?」

  魏徵感到震驚、委屈。

  為了匡扶大唐,自己沒日沒夜想著如何糾正朝政過失,可以說殫精竭慮。

  最後卻死不瞑目,無法安息,這也太慘了。

  蘇雲淡淡地說道:「還不是魏徵自己作死,做事情過頭了。」

  魏徵仔細回想,感覺沒有什麼做錯了呀。

  「蘇掌柜,魏徵到底做了什麼?讓皇上如此仇恨他?」

  魏徵問道。

  蘇雲想了想,還是說了。

  「因為魏徵把自己上奏進諫的奏章,都給了一份史官,這才惹得皇上大怒。」

  蘇雲說道。

  這是歷史書上的記載。

  魏徵為了自己的清譽,為了自己能名垂青史,得到一個好名聲。

  就把自己進諫的奏章,都給了史官一份,好讓史官記住他的功績。

  這也算是沽名釣譽。

  按理說,很多事情屬於皇帝的私密,不應該讓別人知道,更不能讓後世知道。

  可是魏徵卻想不開,非要怎麼搞。

  魏徵死後,李世民得知此事,頓時大怒,派人將魏徵的墓碑推倒。

  魏徵聽了蘇雲的話,整個人都懵了。

  「蘇掌柜,你怎麼知道這個事情?」

  魏徵雖然猜測蘇雲能未卜先知,但還是忍不住問。

  這事情做得隱秘,只有史官和魏徵兩個人知道,怎麼蘇雲會知道?

  魏徵此刻看蘇雲像看神仙一般。

  蘇雲笑道:「魏夫子,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前知五百年,後知一千年。」

  魏徵呆呆地看著蘇雲,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蘇掌柜真是天縱奇才。」

  魏徵愕然道。

  蘇雲笑道:「過譽了,雕蟲小技而已。」

  多讀了幾本歷史書,記憶力好罷了。

  經過這一番聊天,魏徵感覺蘇雲簡直就是神仙下凡。

  甚至他懷疑蘇雲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當面揭穿而已。

  把奏章給史官一份的事情他居然都知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今日與蘇掌柜聊天真是怎麼說呢,佩服佩服!」

  魏徵找不到形容詞了。

  如果不說佩服,他就只能說臥槽了。

  蘇雲太特麼神奇了,啥都知道。

  還想跟蘇雲鬥法,自取其辱罷了。

  「我今日說的事情,還請魏夫子不要到處亂說,畢竟涉及朝中大臣。」

  蘇雲說道。

  魏徵還沒有死呢,此事不能說出去。

  魏徵發誓說道:「君子協定,絕不外傳。」

  這些都是關於魏徵自己的事情,他肯定不會說出去。

  難道提前告訴李世民,我給史官備份了呦,你可以提前推倒我的墓碑喲。

  那不是有病嗎?

  蘇雲笑了笑,說道:「那就好。」

  魏徵此時心中著急,只想著去找史官,把自己給的奏章都撤回來,不留後患。

  「耽誤了蘇掌柜許多時間,今日就此別過,告辭。」

  魏徵起身拜了一拜,重重地感謝蘇雲。

  如果不是他提醒,自己做的傻事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就走啊?不是來找我對詩文嗎?」

  蘇雲笑道。

  剛才魏徵說上門是為了討教詩文,怎麼就走了。

  魏徵慚笑道:「是我不自量力,剛才與蘇掌柜一番交談,讓我感覺沒這個必要,告辭了。」

  魏徵起身穿了羊皮襖子就要走,蘇雲不好挽留。

  「魏夫子好走。」

  蘇雲笑了笑。

  魏徵轉身急匆匆出了房間,黃強送他出酒坊。

  魏徵從酒坊出來,摸了摸後背,發現自己已經汗透了。

  回到家裡,馬上換了衣服。

  魏徵嘆息道:「還是杜如晦聰明,真不該自己去找蘇雲,果然自取其辱。」

  「這個蘇雲簡直神鬼莫測,什麼都知道。」

  「我把奏章給史官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曉,他如何知道的?」

  「不過說來也是,如果不是蘇雲說破,此事真的是隱患。」

  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導致死後被推倒墓碑,這絕對不划算。

  想到這裡,魏徵馬上往史官那裡去。

  他要馬上把奏章拿回來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