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來之前，特地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李世民和房玄齡在御書房處置奏摺政務。
這個時候來，應該不會碰到二人。
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撞到一起了。
李世民問杜如晦過來幹嘛，杜如晦想敷衍過去，不再說腎虛的事情。
不料卻被蘇雲點破，說他腎虧。
杜如晦瞬間有種社死的感覺。
「哦，老杜，你腎虧啊，怎麼不跟我們說說。」
李世民幸災樂禍地說道。
杜如晦出現在這裡，說明他看穿了李世民的小秘密，這讓他很不爽。
君王的事情，被一個臣子看透，這算不算忤逆欺君？
杜如晦尷尬地笑道：「老爺，這丟人的事情，不好意思說。」
男人腎虧，確實不光彩。
房玄齡說道：「老杜，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這是姑爺，你怎麼開口閉口還是蘇掌柜。」
杜如晦稱呼蘇云為「掌柜」，這個說法不對。
為了防止穿幫，房玄齡趕緊提醒。
杜如晦心中暗驚，稱呼「姑爺」，意思是李世民已經選了蘇雲做駙馬？
他只知道蘇雲在背後給李世民出謀劃策，卻不知道蘇雲成了駙馬的事情。
杜如晦壓住內心的震驚，臉上笑眯眯，說道：「哎呀，叫錯了，姑爺恕罪。」
蘇雲笑道：「沒事，不就是一個稱呼，我不在乎這些。」
古人說，名不正言順事不成，對於稱呼非常在意。
蘇雲作為現代人，真不在乎。
房玄齡賤兮兮地問道：「老杜，說說你是怎麼變得腎虧的？」
這貨就想損一下杜如晦，讓他丟臉。
杜如晦黑著臉說道：「姑爺開玩笑的，我怎麼會腎虧，你看我生龍活虎的樣子。」
房玄齡仔細看了看，兩個黑眼圈跟熊貓一樣，臉上黯淡無光澤，一看就是被抽乾的樣子。
房玄齡認真地說道：「老杜，你就是腎虧的樣子啊，別逞強了，說說咋回事，姑爺是神醫，能給你治病。」
李世民點頭贊同，說道：「女婿，這個老杜給我做帳目很負責，他如果腎虧不行了，對我生意有影響，你給他看看。」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圍著杜如晦說他腎虧。
杜如晦此時懊悔不已，早知道會碰到李世民，他就不來了。
蘇雲笑道：「沒多大事，就是鹿茸酒喝多了，又不注意節制，屬於老年人縱慾過度，太虛了。」
這種事情，一看就知道。
房玄齡嘖嘖說道：「老杜啊，你縱慾過度？你不是說你已經戒色好多年？」
杜如晦曾經譏諷過房玄齡，說他好大的膽子，家中母老虎虎視眈眈，他也敢在後院納妾，這是冒著生命危險縱慾。
沒想到如今房玄齡身子骨還硬朗，杜如晦先不行了。
杜如晦的臉更黑了，說道：「老房，我已經好了。」
李世民問道：「女婿，他好了？」
蘇雲搖頭笑道：「沒好，現在的這些藥雖然能調理，但是效果一般般。」
杜如晦丟臉至極，乾脆袖手不解釋。
李世民說道：「算了，老杜自己說好了，那就別給他看病了。」
蘇雲說道：「這個嘛，最好開藥，不然他會那啥而亡的，本來年紀就大。」
杜如晦聽說自己有生命危險，連忙說道：「姑爺，是我嘴硬，你告訴我怎麼辦，我得補補身子。」
螻蟻尚且惜命，他們這些做官的更怕死。
準確地說，他們捨不得死，還有那麼多榮華富貴等著，死了多可惜。
李世民譏諷道：「剛才誰自己說不虛來著。」
杜如晦嘿嘿笑了笑，等著蘇雲發話。
蘇雲說道：「你這個縱慾過度造成的虛不能用壯陽的東西補身子，大補的東西吃下去，你會流鼻血。」
「這時候應該滋陰，從穩固根本開始。」
身體虛的人不能吃壯陽的東西，否則會虛不受補，出現流鼻血、牙齦出血、口腔潰瘍這些症狀。
杜如晦連忙問道：「用什麼藥滋陰呢？」
何太醫也說過，但何太醫拿不出好的藥物來。
蘇雲說道：「六味地黃丸。」
六味地黃丸正式成型在北宋，由名醫錢乙製作而成。
現在很多人只知道六味地黃丸滋陰補腎，卻不知道錢乙是一個兒科醫生，編成了現存較早的一部兒科專著《小兒藥證直訣》，這個六味地黃丸本來是給孩子吃的。
蘇雲說出了藥名，他們卻不知道。
「六味地黃丸？為何我們從未聽過？」
李世民問道。
他在宮裡用的藥是最好，如果有這麼個滋陰神藥，他肯定知道。
皇帝的後宮那麼多，他最需要了。
房玄齡也問道：「我也沒聽說，這個藥方子如何？」
蘇雲把六味地黃丸的方子說了，房玄齡馬上就懂了。
古達讀書人講究出將入相，不為良相則為良醫，對於醫書都懂一些。
房玄齡讚嘆道：「這個方子妙啊，以滋陰補血的熟地黃為主藥，又以其他幾味藥配合而成「三補」。這樣本方就把補虛與祛邪結合起來，補中帶瀉，寓補於瀉，以瀉助補，三補與三瀉，相反而相成，共奏補陰之效。」
房玄齡馬上就知道了這個方子如何起作用的。
杜如晦大喜道：「姑爺，您有現成的六味地黃丸不？給我吃點。」
蘇雲笑道：「我怎麼會有，我又不虛，我給你們一個方子，自己抓藥去吧。」
這話說得三人臉色一沉，這是炫耀自己身體好嗎？
蘇雲當即寫了方子，給了杜如晦。
把方子揣進袖子裡，杜如晦很開心。
黃強泡了一壺茶過來，又拿了幾盤水果放下。
四個人喝茶吃水果，聊著天，說了些長安城的閒話。
李世民突然問道：「女婿，記得你上次說今年是大唐滅突厥的時候，那皇上什麼時候出兵？」
說起這個，房玄齡和杜如晦同時放下杯子，等著蘇雲說話。
房玄齡還好，他早就知道今年可以滅突厥，蘇雲說過了。
但杜如晦第一次聽說，感覺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今年滅突厥？誰說的？」
杜如晦脫口而出。
他和李靖籌劃了很久，至今沒有確定對突厥的作戰方案，李世民卻說今年滅突厥。
而且，從李世民的語氣來看，他非常確定今年可以滅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