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咋總談論國事，原來是上面有人啊？」
秦長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二位叔叔，隨我來！」
說完，秦長青帶著房玄齡和杜如晦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打開門之後，發現裡面堆積的全都是銅錢，少說也有千貫。
「二位叔叔，你們覺得我這一屋子錢，放著安全嗎？用的時候方便嗎？」
「所有人不都是這樣的嗎？」房玄齡和杜如晦不明所以。
不管是地主、豪門、大戶還是商賈，其實都是這樣處理的，有專門的帳房掌管財務。
「你們二人都是商人，走南闖北的時候，怎麼處理銅錢的？」秦長青又問。
「按照大致的預算，拉著幾車錢出門採購的。滿載錢財出門，滿載這貨物回來！」
「那我問你們，如果市面上出現一個大型的錢坊，並且在每一個郡縣設立網點。你把錢存進去，交給錢坊保管，他提供給你一個專用的票據，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只要拿著票據就可以在有錢坊的地方取錢，那樣是不是很方便？」
簡單說，這就是銀行的雛形。
市面上的錢莊，雖然也有很多，但多數都是用來放高利貸的，你起錢莊存錢也可以，你的給錢莊保管費，而且還一點都不安全。
在唐朝，錢莊生意是很難做的，說不準今天存完錢，明天錢莊就黃了。
這個想法在秦長青的心理已經思量了很長時間，原本是想通過長孫四娘搭上長孫皇后這條線實施的，現在面前的房叔叔和杜叔叔，一個是房玄齡的大表弟，一個是杜如晦的遠親，說出來正好。
如果自己開錢坊，先別說錢財多了皇帝砍他腦袋，就算開業了，也不會有人存錢的，沒有威信，也沒有說服力，誰會存錢？
「你說的錢坊，就是去錢莊吧？」
房玄齡和杜如晦都是一頭霧水。
「和錢莊不同，錢莊有風險，我說這個錢坊，不僅不收保管費，還要給儲蓄戶送錢！」
「送錢？這不是虧本的買賣嗎？本來朝廷就缺錢，經不起這麼折騰的。」
房玄齡第一個表示拒絕，杜如晦目光看向李煥兒，李煥兒一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房叔叔你和房玄齡雖然是堂兄弟，人家是宰相你經商，這就是區別，因為你的目光短淺！」秦長青毫不客氣的批判房玄齡，「別盯著眼把前兒那點利益，保管費才多少錢？目光要放遠一點。」
「老杜，你聽明白了嗎？」
被人說目光短淺，房玄齡有些氣，就問杜如晦，杜如晦頓時搖搖頭。
「我給你舉個例子吧。我手裡最多的時候，家裡存著幾萬貫，可我一年的開銷也就在一千貫左右，那我省下錢是不是就爛在家裡了？
我還要雇一個帳房，雇幾個人來管理錢財，這是多大一筆開銷？
如果我把剩下的錢存在錢坊，去掉一大筆的開銷，一分錢不花就能讓錢坊幫我保管錢財，我還有利息拿，我何樂而不為呢？」
房玄齡還是沒繞過這個彎彎，杜如晦更是一頭霧水。
倒是李煥兒發現了關鍵點，「相公，你的意思是，花的其實就是一小部分，聖域的家財其實就是放在錢坊，輕易不會動，短時間內，錢坊可以隨意支配，對不對？」
「對，還是我夫人的腦子轉得快。」秦長青讚許連連。
房玄齡和杜如晦當即明白了，但立馬又出現了一個疑問，「可萬一，錢坊挪用了這筆錢，趕上別人用錢了怎麼辦？比如一個大家族存了五千貫，恰好要用，錢坊沒有錢咋整？」
「多找人存錢，人越多越好。人越多才越不會出問題。一部分人是一輩子都不會取錢的，只會往裡面存錢。」
秦長青說到這自信的笑了，「所以，這個生意只有皇帝能做。因為朝廷有稅收，能保障後勤工作。就算是挪用了，很快也能補充進來，運作方面就不會出現問題。」
聽到這，房玄齡和杜如晦的眼睛都直了，幾乎能聽見的就是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和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個點子的牛逼之處在於，皇帝把全國的錢財都集中起來，為國家所用。
如此一來，大唐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不會因為缺錢，就一拖在拖。
房玄齡和杜如晦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李。
秦長青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震驚的神色，心理滿意極了，這下子老丈人弄個縣男肯定是沒問題了。
「那如何讓別人心甘情願的在裡面存錢呢？如果想要方便的話，很多豪門都不需要的。另外，錢財多在五姓七望的手裡！況且，這種做法只適合於商賈，商賈手裡的錢是有限的。」
「所以，要給利息。」秦長青隨即將詳細的計劃說了一翻，「我管這個東西叫做利息。存半年和存一年分成兩檔，一年的利息高，半年的利息低。別說商賈了，就連百姓也得趨之若鶩。還有世家門閥，他們錢放在家裡都得爛掉，為啥不放在錢坊呢？」
「可問題是，你這種做法朝廷負擔不起的，一年支出的利息就是天文數字。」房玄齡果斷的搖頭，計劃是好計劃，但是太費錢，朝廷又太窮了。
「可以放貸啊。開放借錢業務，針對那些有信用的人，進行抵押貸款。
比如借一萬貫，一年還清需要換一萬零一百貫，借兩年需要換一萬零三百貫……
到期不還，就沒收抵押物隨後賣掉，穩賺不賠的！這樣不僅能打壓地下錢莊，還能讓那些放高利貸的收斂很多的。」
幾句話說完，房玄齡和杜如晦又塔喵的傻眼了，同樣是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房玄齡甚至在這一刻質疑起來，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做大唐的財政大臣了！
歷朝歷代，都有放高利貸的，借錢的人最大多的就是商賈。
雖然說在古代商賈地位低，但是他們手裡能抵押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如果錢坊真的發展起來，光靠百姓和地主是沒用的，主力軍還得是商賈。
尤其是，商賈借錢不還也沒關係，直接手起刀落，扣留抵押物販賣，絕不拖延。
甚至是世家門閥，想要借錢也不是不可以，抵押物必須有。
房玄齡和杜如晦思量了一翻，這個辦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