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李績掃了一眼全部的奏報之後,發現了關鍵,「裴行儉的奏報裡面寫的明白,西州城擴建,十分堅固。算算時日,看看討賊檄文……陛下,臣請求出兵西域,徹底收復河西四郡,並建立安西都護府。」
老李滿意的點點頭,「那派誰去比較好呢?」
「藥師在登萊府,程知節在安北都護府,叔寶現在身體有暗疾……」
李績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一合計,現在只剩下侯君集一個閒人了。
「將裴行儉所寫討賊檄文,交由孔穎達斧正,任命侯君集為交河道行軍大總管,契苾何力為蔥山道副大總管,率大軍借道焉耆國、龜茲國,前往討伐高昌!命安西都護府大都護,盧國公程知節,好好地敲打敲打薛延陀。」
旨意下達,朝野震動,孔穎達更是在裴行儉討賊檄文的基礎上,擴大了宣傳力度,把高昌國小老弟兒,寫的那叫一個卑鄙無恥下流。
大哥好心幫你守城,你居然組織西域三十六國的聯軍,攻打自己的城池,大哥一片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不抽你幾巴掌,你是真心不知道大哥有多牛逼!
一切,準備就緒,兵部不斷調動糧草軍械,大捷的戰報也到了。
秦長青帶領四千游騎衛、六千西州府兵,和四萬西域聯軍大戰一月有餘。戰死五千餘人,殲敵三萬三千,徹底消滅聯軍主力,並斬殺了高昌國冠軍大將軍阿史那矩。
玉門關守將也發來一份戰報,西州府兵折衝都尉寧遠、折衝都尉藍田挾持玉門關守將郭慶,尋求借兵。長史張才擔心郭慶安危,派三千輕騎保護郭慶……
保護?
這就是你們出兵的藉口而已!
老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到底老李給的密旨是伺機而動,人家也沒算越制,還馳援有功,值得嘉獎。
第一時間,帶著長孫皇后去了秦家莊,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煥兒,現在李煥兒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每天都站在莊子外面苦苦等候丈夫歸來。
…………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長青醒了,看看周圍,卻定這裡還是刺史府,確定自己還活著。
「活著,真好!」
秦長青緩緩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干啞,受傷的胳膊也疼的厲害。
下人遞上來水,秦長青喝了幾口之後,正準備去看看受傷的軍卒,卻發現莫刺史和郭慶走進了房間。
「秦將軍,一戰定西域,打得西域各國精銳主力喪盡,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扶搖直上,可喜可賀!」
郭慶坐在秦長青對面,一抱拳。
「我怕皇帝再讓我弄個什麼安西都護府,那可就虧大發了,這次沒有戰死也是僥倖!」
「你擔心這個?」
郭慶噗嗤一下就笑了,「西州這地方一直都是最危險的,全大唐還真找不到比西州形勢還嚴峻的地方了。
西州城煥然一新,你又殲滅西域各國精銳,陛下嘉獎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讓你去建設安西都護府。」
「聖意是很難揣摩的。」秦長青苦笑連連,「我在長安,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想一直蝸居在西域。」
「秦將軍,此戰之後,文武雙全的英傑之名,你肯定是實至名歸的。」郭慶對秦長青是由衷地佩服,「六個月的時間,就把西州城打造成了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固城池,不僅收復民心……用那麼點兒軍卒,又守城近一個月,換成是我,我早都棄城了!」
「都是戰死的軍卒,用命換回來的,我無非就是運氣好,活下來了而已。」
想起戰死的袍澤,秦長青的臉色就變得悲鏘起來。
「生死有命,前程就在眼前,誰都知道命不是自己的,打仗沒有不死人的。」短暫的沉默之後,郭慶在次開口,反觀莫聲谷,一直沒說話。
「道理是這個道理,封賞什麼的我倒是不在乎,而是戰死這些人的撫恤……」
秦長青嘆了一口氣,身手摸摸懷裡,張芑放在他這裡的長命鎖還在,別人放在他這裡的家書還在。
「西域諸國組成聯軍,不宣而戰,相信一定會引來龍顏震怒,藉機發兵高昌。」
秦長青點點頭,「人頭送過去了嗎?鞠文泰什麼意思?」
「鞠文泰病了,說是自己腦袋裡面有水聲!還說要寫一份官文呈交給天子,是打是罰全都認了……」
「他認了,我不能忍!」
秦長青迅速接話,眼裡瞬間閃爍凶光,「不滅了高昌、焉耆和龜茲,我咽不下這口氣!老莫,李銀環在哪?」
「咱們現在還能上馬操刀的軍卒,不足六千!」
莫聲谷說完,秦長青一臉懵逼,「什麼?怎麼越打人越多呢?」
「這你就要問海三炮他們了,預備役不光收編了附近的流寇,還戰果頗豐。」
秦長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老莫取地圖來!」
不多時,地圖被送來,秦長青伸手一指地圖:
「大唐真正的意圖不是滅了高昌和龜茲、焉耆,而是河西四郡和絲綢之路。
沙州、庭州、西州,現在三郡之地掌握在大唐的手裡,只要打下高昌,建立都護府,就可以將絲綢之路牢牢控制在手裡。
只要高昌在手,就可以窺視整個西域,讓周圍的鄰國不敢再有大的動作。
但是,吐蕃、吐谷渾、党項、薛延陀和西突厥,絕對不會老實……咱們現在要做的是練兵,在朝廷的大將來之前,拿下龜茲和焉耆!」
「這……」
郭慶怪異地看著秦長青,「朝廷派來的行軍總管要做的事情,你在做是不是有點……」
「一點都不多餘,我要的不是城池,是種子,各式各樣的種子。」
秦長青隨後一把攥住莫聲谷的手,「讓游騎衛、預備役修整七日,之後化整為零,在撒出去打游擊。讓他們盯准了波斯、吐火羅等國的商隊,專門搶對方貨物裡面的種子和戰馬!」
「秦將軍,你先別激動,你昏睡了兩天兩夜了,喝點稀粥,潤潤胃,然後在商議其他事宜……」
莫聲谷的老臉一紅:咱能別當著外人的面,說打家劫舍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