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四年十一月初，下了一場大雪。
整個長安城銀裝素裹，遠遠看去，十分壯觀。
有人在知曉了火爐和蜂窩煤的妙用之後，頓時讓火爐和蜂窩煤的生意爆棚。
每天清晨，成車的火爐和蜂窩煤都會運往西市，進行售賣。
老程起初還怕火爐被人仿製，可秦長青一臉無所謂，蜂窩煤才是銷售主流，自家有礦怕個毛。
李煥兒也難得進長安城轉轉，就約好了程處亮和清河公主李德賢，在長安城裡面轉了一圈。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兩個女人在橫掃了西市各大香粉店、綢緞莊之後，還微微有點意猶未盡。
看兩個人相處的十分融洽，秦長青也是樂在心頭，一上午的功夫，媳婦就能和公主殿下姐妹相稱，這讓秦長青把李煥兒佩服的五體投地。
當然了，此時的秦相公還不知道，人家本來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看著排隊買火爐和蜂窩煤的人群，秦長青抿著嘴笑了。
在任何時候，銷售都十分關鍵。
清河煤廠，送貨上門不說，還免費給你安裝，這可是全大唐獨一份。
來買了貨物，給你專用的票據，交了錢在家等著就好。
你也不用害怕沒人給你送貨，因為這是公主的買賣，你不相信別人，你還不相信公主了？
隨即，又去書坊轉了一圈，自打皇帝給了一塊匾額之後，就再也沒人來鬧事了。
甚至，連那些皇親們，都主動上門攀關係，希望知道秦氏書坊的老闆，到底和皇家什麼關係。
可私底下的人已調查，除了魏王李泰得到點模糊的結果之外，其餘人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是秦家莊的大地主。
到了飯點，自然要去秦氏酒樓搓一頓。
自打酒樓開業之後，秦長青也沒來幾次。
長孫四娘委派來的掌柜，再加上長孫四娘的名聲，沒什麼人敢來這裡鬧事。
秦氏酒樓所有菜品，葷素搭配都十分合理，重要的是乾淨、衛生、口味超前。
到了中午飯點兒，酒樓已經是人滿為患，四個人找了一間雅間，店小二立刻過來點菜。
一本菜譜，放在了桌子上。
尋常的酒樓家，點菜都是你想吃什麼，店家做什麼，有的是店家有幾個招牌菜。
而到了酒肆就相對便宜和簡約了，就是蠶豆和醬肉，以及一下說不出名字的小食。
秦氏酒樓之所以這麼火爆，是因為有獨門配方，那就是精細鹽。
唐朝還沒有改良鹽的提取方法，用的幾乎都是鹽布，做出來的菜還微微帶著一點酸臭味。就算是當皇帝的老李，吃精細鹽的時候，也十分少。
清河公主，久居公主府，很少出來走動。
今天也是打開了話匣子，尋東問西，大有那種百姓吃不飽飯為何不吃肉的架勢。
飯，吃到了一半，就聽見胳膊的雅間裡面，傳來一陣叫罵和打鬥的聲音。
之前有些輕微的吵鬧，秦長青和程處亮也沒在意，可當隔壁開始掀桌子砸店鋪了，兩個人就忍不了了。
「娘的，敢在這裡鬧事，待會定叫他賠個傾家蕩產。」
程處亮起身，直奔隔壁的雅間。
要知道，這裡是秦長青和長孫四娘的買賣，小程要是遇到了在店裡胡鬧的不管，先別說秦長青在不在身邊，就算是長孫四娘知道了，小程也是臉上無光。
不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京城勛貴，小程遇到了，就得掰下你幾顆門牙。
更何況，程處亮最近都駐防太倉，很久沒在長安城打架，手早就痒痒了。
再一看，鬧事的不是大唐人，而是異族，小程更是樂開了話。
肯定要把事情鬧大，必須鬧大，最好傳進老李的耳朵，那才叫好。
番邦的人，在大唐一點地位都沒有，就算是發生衝突，官員們也會偏袒唐人。
大唐的律法在老李這個年代很有意思，中原人殺了番邦的人，只要別涉及到使節，賠償一百貫錢就行。
但是番邦的人要是殺了中原人，那不好意思，一命抵一命。
在歷史上就有記載，大理寺卿裴俊，審理過一個番邦人殺中原人的案子，審都沒審，就看了番邦人的腦袋，還連帶幾個家屬。
小程看到番邦人，眼睛都綠了，這下終於能見血了。
「我糙，高句麗人？」
小程摩拳擦掌，只恨自己出門的時候沒帶刀。
高句麗？
秦長青一皺眉，大唐和高句麗是死敵，他們怎麼敢在這裡鬧事？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掌柜的已經在裡面勸說，可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幾個高句麗的食客，還打了掌柜的一巴掌，說什麼就要用一袋子錢，買走酒樓的廚師。
見到了秦長青和程處亮，掌柜的捂著臉，說明了情況，更是讓程處亮氣憤不已。
「原因呢？」
「他們說，咱們店裡面的廚子，用的是他們高句麗的炒菜手法，屬於剽竊。必須待會高句麗，接受審判！」
聽到這個理由，秦長青一愣神，這是遺傳嗎？三韓民族的二皮臉風格，從大唐時代就開始了？還塔喵的是傳統手藝？
「這還不算完，他們說咱們釀酒的配方，也是廚子盜竊了他們的配方……」
砰！
還不等掌柜的說完，秦長青抄起地上的一個酒罈子，對著對方的腦門子就砸了過去，程處亮緊隨其後。
雅間在二樓，鬧事的兩個高句麗人，眨眼之間就被打倒在地。
而後，兩個人拿起長凳，對這鬧事者的腦袋，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這是要出人命，兩個高句麗人頓時出現恐懼的神色，翻窗從二樓跳了下去。
「處亮，別放過他們。」
秦長青喊完，兩個人也從順著窗戶跳下下去。
看熱鬧的百姓，也匯集而來，擋住了兩個高句麗人路。
開什麼玩笑，在酒樓鬧事了就想跑？
巡防營的人，也出現在了街道上。
可看到了程處亮和一個白面小生，在毆打番邦人，也沒上去制止。
「大唐律例，打死了賠錢就行！」
一邊輪著拳頭，程處亮還提醒秦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