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憶秦娥

  王孝通是誰,李憶安在系統的資料傳承中,也能找到答案,唐初的數學大佬,最早研究三次方程的數學家,所著的《緝古算經》是唐代算經十書之一,為國子監的術數課本。

  既然他是研究三次方程,李憶安就把後來一些三次方程的解法,提前給他透露一下。

  第一句話,是王孝通後來提出的解法,現在他應該還沒想到,也被李憶安提前了。

  第二句話,是南宋秦九韶提出的,一元三次方程與任何高次方程的解法,正負開方術,對於王孝通大有用處。

  華夏古代的數學成就,同樣是十分偉大。

  這些深奧的話,在李良平等人聽來,好像是天方夜譚,聽不懂那是什麼,正想反駁兩句李憶安,但見王孝通閉目沉思,馬上就忍住了。

  他擔心,李憶安又會狠狠地抽自己的臉。

  過了好一會,王孝通睜眼說道:「來人,給我拿紙筆來!」

  馬上有人送來紙筆,王孝通坐在一旁,將李憶安剛才那兩句話,以及那一瞬間他腦海里出現的一些見解,全部寫下來,生怕等會就忘記了。

  寫滿了一頁紙後,王孝通停筆起來,拱手,恭敬地說道:「郎君兩句話,讓我所想的良多,在術數方面,我遠不如郎君!」

  什麼!

  眾人已經忘記了,今天被震驚多少次,現在連他們敬重的王公,也如此敬佩李憶安,仿佛是自己聽錯了。

  李憶安連忙側身躲開他這一禮:「王公言重了,其實我也就這樣。」

  王孝通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再換了一個拜師禮,更恭敬地說道:「剛才兩句話,將我研究多年的難題,徹底地解了,這些都是郎君所授,因此我想拜郎君為師!」

  他是真心想拜師,自認不如李憶安,並不覺得有什麼羞愧。

  此言一出,仿佛一顆炸.彈般從人群中炸開。

  王公於術數一道,是大唐最高水平的代表,還要拜李憶安為師,這誰能接受啊?

  其中最難接受的人,莫過於李良平,今天的長安詩會,本來他才是男主角,哪像到李憶安橫空出現,搶盡他的風頭,還把他的女主角給搶走。

  剛才他對王孝通十分尊敬,哪想到王孝通轉身就要拜李憶安為師,這是把他自詡的才能,一腳踩到爛泥裡面。

  「李憶安,你……你為何非要和我作對?」

  李良平身子搖晃了一下,氣血上涌,眼前一黑,氣得昏倒過去。

  他就是溫室裡面的花朵,如何受到過如此挫折,和那陸德明一樣,承受不住失敗。

  「良平兄!」

  盧修然馬上扶著他,再將李家的人叫過來,他也不敢對李憶安做什麼,唯有帶著人離開芙蓉苑。

  「現在的年輕人,真受不了挫折啊!」

  李憶安長嘆一聲。

  眾人奇怪地看著他,心想好像你也是年輕人。

  「郎君,請收下我!」

  王孝通沒有被李良平的昏迷影響,再一次恭敬地說道。

  李文康就納悶了,自己也想拜師,但要拜的是婉順那個小丫頭,怎麼王公也是這樣,拜一個比自己年紀小那麼多的人為師。

  「不可不可!」

  李憶安扶起他作揖的手,道:「王公你看我才多大?哪能做你的老師。」

  「師者,無年齡之分,達者為師。」

  王孝通很肯定地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

  李憶安看到他完全不肯罷休的樣子,只好又說道:「要不,我和王公平輩交談,你叫我一聲憶安即可,以後一起來研究術數問題,如何?」

  王孝通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也不錯,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李文康連忙跑上來,道:「郎君,我也要,其實我還想拜小妹妹為師,不過……怪不好意思。」

  「你那麼笨,我才不收你!」

  婉順嘟起小嘴,滿臉的小驕傲。

  他們都被小丫頭逗笑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

  李憶安揮了揮手。

  這個時候,王茹婧突然在婉順耳邊,輕輕地說了兩句話。

  小婉順拉著李憶安的手,輕輕搖擺道:「姐夫,你今天好像還未作詩,那些詩都是你以前寫的。」

  李憶安哄著她說道:「好好,詩我就不作了,先作一首詞吧!」

  詞?

  根據後世的研究,詞不是宋朝獨有,最早可能起源於隋唐,還有其他說法,是來源於詩經的長短句,後世在敦煌莫高窟發現的《敦煌曲子詞》就是隋唐的證明。

  不過這時候的詞,還是民間樂曲,也起源於民間,地位不高,哪怕是到了宋朝,也不過是胡夷里巷之曲,即使是蘇東坡等人,整理自己的文集,詞也是放在最後面。

  李憶安要在這裡作詞?他們都愣了一下。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李憶安已經念完了這首詞,揚長而去。

  剩下的人,在細細回味,詞正是以樂遊原為背景,寫的是傷別和傷逝,聽起來很悲涼,就是清秋節有點跑題,現在入秋不久,還不是九九重陽。

  但是,李憶安不會改啊!

  李白這首百代詞曲之祖之一的詞,他無從改下手。

  崔蓉蓉聽得出來,此詞用了蕭史弄玉的典故,對比一下自己的處境,不由得冷嘲一聲。

  她等了那麼久,得來什麼?

  什麼也得不到,這才是可悲的。

  回去的馬車上。

  「先生,今天你大出風頭,可滿意否?」

  王茹婧調笑道。

  「還不是你給我鬧出來的!」

  李憶安故意板著臉,道:「下次不要再用婉順來指使我了。」

  「姐夫最疼我了。」

  婉順開心地在李憶安懷裡挨了挨。

  李憶安正要把她抱過來,忽然眉頭一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瀰漫在心頭,簡單的演算了一下,立馬大喊道:「停車!」

  幾乎在同一時間,正在行駛的馬車停下來,仿佛在呼應著李憶安的話。

  「先生、大娘,外面有一個怪人攔路!」

  趕車的車夫說道:「他真的很怪。」

  「你們先帶婉順回去!」

  李憶安知道有危險,掀開帘子,跳下馬車,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看不到正臉的男人,站在李憶安面前。

  他正是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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