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長安日報繼續發行,不過新增一個小說連載的板塊。
有了昨天方誠的鋪墊,報紙剛拿出來,就被一群夫人派來的下人,搶走了一部分,她們為的當然是看《白蛇傳》的後續劇情。
甚至有不少的士子,也被裡面的故事所吸引,就等著朝廷的人來分發。
但是,李憶安一次只連載三千字的內容,把節奏把捏得十分好,她們一下子就看完,還要被吊著胃口,一時間心裏面痒痒的,又得不到後續這不知道多難受,唯有繼續等明天的報紙。
盧修然看著她們那個激動的樣子,心裡泛酸,這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榮譽,卻被李憶安強勢奪走,這得多難受啊!
「李憶安!」
盧修然雙拳握緊,青筋畢露,他對於這些還是十分看重,不容任何人搶奪。
今天他丟失的一切,一定會讓李憶安,百倍奉還。
在這同時,李義府等人更關注的,依然是政治板塊內容。
「朝廷要整頓鹽鐵,讓所有鹽鐵商在五天內補交鹽鐵稅,還在五天之後推行新鹽!」
高智周看著政治板塊上的內容,沉思片刻,道:「鹽鐵等東西是應該整治,曾經管仲提出官山海,商鞅控山澤之利,也實行鹽鐵專賣,桑弘羊籠鹽鐵,魏武帝鹽鐵官賣,無不促進國富,大唐初建,唯有國家富足,才利於民生。」
李義府嘆息道:「鹽鐵的利益之大,整頓起來,世家也不一定會鬆手。」
高智周指著報導的最後一句,笑道:「所以,朝廷推出新鹽,我認為這就是陛下的手段。」
「新鹽?」
李義府喃喃自語。
另外一邊。
王茹婧也看到最後那一句,笑道:「朝廷要推出新鹽,有點意思,看來有些東西不得不改變了,王伯!」
「大娘,有什麼吩咐?」
在王茹婧身旁,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他是王家的管家。
他們世家大族,儘管是看不起商賈,但經商利益之大,他們又不會捨棄。
王家總管商業的人是王茹婧,但她還是幕後,公開代表王家商業的人是那位王伯。
這個年代的大娘,指的不是年長的婦女,而是王家長女的意思,因為唐代女子,一般稱之為娘子,如果王茹婧還有妹妹,可以稱之為二娘,和大郎、二郎同義。
「你去一趟鹽鐵司,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把我們王家所欠的鹽鐵稅收,都補齊了。」
王茹婧收起報紙,以她敏銳的直覺,覺得這份報導的背後,會發生很特別的事情。
「大娘,這是為什麼?」
王伯滿臉不解地問。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安排一下,帶上錢財,隨我去一趟鹽鐵司。」
王茹婧是個果斷的女人,說干就干,目光也十分長遠。
——
這時候,李憶安回到鹽鐵司。
他剛進正堂,看到鄭承平等人攔在面前,抱著手滿臉不屑地看過來。
「原來你就是那個李憶安,我聽說過你。」
鄭承平冷笑道:「聽說你曾讓我們七家都吃了個大虧,好厲害的手段,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不把我們放在眼內?還敢讓御史台的人,彈劾我們?」
「是誰給你這個膽子,敢這樣做?」
他指著李憶安,憤怒地說道。
這群人,除了陳光蕊,今天在朝會上,都被馬周彈劾一遍,雖然不會掉了官職,但懲罰是少不了。
李憶安還沒有資格去上朝,回來鹽鐵司的時間,也比馬周等要上朝的人晚了一點,何況以他的身份,來不來李世民也不會理會,能辦事即可。
有了鄭承平開頭,其他的人直接往李憶安走過去,來勢洶洶。
「我不是說了,讓你少管閒事,否則我有你好看。」
鄭承平憤怒地說道:「既然你不肯聽,今天不給你個教訓,還真的不把我們七家放在眼內!無論你在外面有多厲害,在我們鹽鐵司,你也就不過如此!」
看著他們圍了過來,李憶安冷笑道:「怎麼,在鹽鐵司,你們還敢打我這個長官不成?」
鄭承平冷笑道:「上一個鹽鐵使,剛開始也和你一樣很囂張,最後不也是被我們打服了,後來他看到我們,吭都不敢吭一聲,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好傢夥!
三省六部中的民部就在鹽鐵司的旁邊,刑部也在不遠處,這些傢伙也敢毆打長官,似乎還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他們世家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動……」
鄭承平剛開口大喊,忽然一隻大手落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抓,把下面的話給扼殺在咽喉里。
「你還真的敢對我動手?」
李憶安提著他脖子舉起來,聲音冷淡,仿佛有寒風吹過。
「你找死!」
一個李家的男子見了大怒,揮拳要往李憶安打過去。
砰!
他還沒靠近李憶安的身邊,便被一腳給踹出去,撞翻了兩張案幾狼狽地趴在地上。
其他蠢蠢欲動的人看到李憶安那麼強悍,猶豫了一會,都往後退,誰也不想挨打。
「放開……我!」
鄭承平滿臉漲紅,窒息的感覺讓他極度難受,他的手用力要扳開李憶安的手腕,可又完全不是他可以扳動的。
眼看著鄭承平快要承受不住,李憶安把他丟在地上,冰冷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嚇得他們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顫。
這個長官,看起來很可怕。
咳咳……
鄭承平猛地咳嗽,捂住脖子,好一會才緩過來,再對上李憶安的眼神時,一種恐懼的感覺,從心底里湧現。
「還要不要繼續動手?」
李憶安淡淡地說道:「我這個鹽鐵使,不像上一個,你們要是想打架,我隨時奉陪!」
他們哪敢再亂來,在那眼神的直逼之下,忍不住又後退好幾步。
鄭承平直接就懵逼了,李憶安是完全不怕他們五姓七望的嗎?連自己也敢打!
囂張,這才是真的囂張!
可是他還沒有能力反抗。
「外面的王家小娘子,既然來了,那便請進來吧,沒必要在外躲躲閃閃。」
李憶安又淡淡地說道。
「先生好霸道,把我嚇到了,所以不敢進來。」
王茹婧帶著王伯,緩步走進正堂,以他們的身份,能出現在此處也很容易,何況是來補交鹽鐵稅的。
她繼續說道:「想不到,長安鹽鐵使還是先生擔任,這個世界是真的小了。」
只不過,她看著李憶安的眼神里,泛著異彩,像是很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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