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九句真一句假。

  別人也分辨不出來。

  「打起來了？好哇！」

  李預聽說打起來了，頓時就興奮了，不過馬上他就發現，尚囊的眼神有些不對。

  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吐蕃已經群龍無首，那麼，就將是尚囊大相你回歸吐蕃，力挽狂瀾的時刻了。」

  「我？能行嗎？」

  尚囊有些遲疑，他現在也是一腦袋漿糊啊。

  就在剛才，就在一個時辰錢。

  他還暗自跟劉成交代，讓劉成趁機去傳信，讓他尚囊在吐蕃的心腹，帶著人在回吐蕃的路上設伏。

  找機會幹掉李預。

  一方面是報仇，報這些天他在長安受到的折辱之仇。

  另一邊方面嘛，就是想要趁機掙脫大唐的束縛。

  尚囊很清楚，李預跟著他去吐蕃，是要幹什麼。

  他也很清楚，只要有李預在，只要李預跟著他，他就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所以……

  想要當回他曾經那個瀟灑的吐蕃大相，必須得幹掉李預才成。

  不管這個計劃，有多危險，他都必須去做。

  他忍李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現在……

  形勢好像變了。

  吐蕃贊普歸天了。

  吐蕃即將陷入內亂。

  在這個時候，他回到吐蕃，能夠依靠的，好像並不多。

  想要在吐蕃徹底站穩腳跟，甚至說是想要再進一步，登上吐蕃大位，好像不得不求助於大唐。

  沒有大唐的幫助，他也沒有多大勝算啊。

  畢竟，在吐蕃，有權有勢的貴族，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尚囊剛剛打了一場敗仗。

  喪師辱國也就不說了。

  帶出去的十數萬的吐蕃兒郎，就帶回去三個，其中一個還是個假吐蕃人。

  吐蕃的那些人會放過他嗎？

  尚囊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在吐蕃失去了人心這個東西了。

  想要坐上吐蕃大位，僅僅是靠在吐蕃的勢力，好像有些困難啊。

  大唐？

  可是大唐有毒啊！

  飲鴆止渴。

  遲早也得死……

  尚囊心如明鏡一般。

  有時候就是這樣，看得越明白，你就會越糾結，越痛苦。

  尚囊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到底該怎麼選。

  這道選擇題，實在是太難了。

  他不會做啊。

  選吐蕃的話，必定是要捨棄自己的利益的。

  可選擇大唐的話，又就必定會捨棄吐蕃的利益。

  是選吐蕃，還是選自己？

  尚囊是個自私的人，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只是他一直都不敢於去承認罷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在大唐長安城的城頭，同意出城勸降吐蕃大軍的時候，他就開始做出了選擇。

  他已經有了一個選擇！

  「放心，你行！

  有我們大唐的支持，你就算是不行，我們大唐也能讓你行！」

  李預霸氣地說道。

  「呃……好吧。」

  尚囊點了點頭。

  決定帶著李預回吐蕃，還是那句話，騎驢看唱本……

  走著瞧吧……

  「還有嗎？」

  李預搞定了尚囊這邊，又轉頭對付劉成。

  「你還打聽到什麼，都說出來聽聽？」

  「就……暫時就這些……不過，還有就是……」

  劉成說到這裡，看了看尚囊。

  「還有什麼，說啊！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尚囊皺了皺眉頭，說道。

  「吐蕃邊境最近很是不太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精銳唐軍，把吐蕃邊境的好幾個小領主都給一鍋端了。」

  劉成道：「李侍郎，大相，咱們是不是換一條路走？」

  「吐蕃邊境不太平？精銳唐軍？不可能！會不會是你們自己人，他們也知道了你們吐蕃贊普死了，趁機搞事情啊？」

  李預看向尚囊，問道。

  「你的意思是，這夥人是我們吐蕃人假扮的？」

  尚囊一臉狐疑地問道。

  其實他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也是覺得，不可能是唐軍。

  更像是吐蕃內部的人，假借唐軍的名義乾的。

  他們很可能是在清除異己。

  「只能是你們吐蕃人了。」

  李預一本正經地分析道：「我們唐軍對你們吐蕃根本就不熟悉，他們不會貿然進入吐蕃境內的。

  如果我們唐軍真的有這麼厲害，能夠做到輕易地把你們吐蕃邊境的勢力給清除的話……

  那就不會讓你們吐蕃，這麼多年來，不斷地襲擾大唐邊境了。

  我們肯定早就動手了！」

  有理有據。

  合情合理！

  尚囊大相聽完，贊同地點了點頭。

  劉成也在一邊點頭認同李預的分析。

  在他們看來，李預手的都是事情，如果大唐真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吐蕃境內，把吐蕃邊境的領主給收拾了。

  也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那些個小領主，就連吐蕃贊普的話都不是很管用。

  跳脫得很。

  時不時的先斬後奏。

  想起了就突襲大唐邊境，搶東西。

  搞得大唐不厭其煩。

  就大唐這德性，如果真有能力收拾他們，會讓他們瀟灑到現在？

  肯定是吐蕃人自己乾的。

  只有吐蕃人對付吐蕃人，才會怎麼手拿把鑽。

  「你看，你們也認同吧？既然吐蕃的其他小貴族都開始坐不住了，尚囊大相，你這個吐蕃大相，肯定是要比他們更有機會的啊！」

  李預趁機說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吐蕃的贊普，好像也是從一個吐蕃的小領主，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人家的起點，跟你尚囊大相比起來，可差著十萬八千里啊。

  人家都能夠當吐蕃贊普，你還能差多少？

  何況，這不是還有我們大唐給你做後盾嗎？

  怕什麼？」

  「我不是怕，我只是……」

  尚囊差點兒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他不是怕吐蕃的對手，他怕的正是大唐啊。

  「好了，別糾結了，收拾心情出發吧！不管你想什麼，咱們還是先回吐蕃再說！」

  李預不給尚囊糾結的機會，回頭點齊人手，一聲令下，這大唐的使團就再次開拔了。

  「怎麼樣？是不是有問題？」

  一個穿著涇陽衛衣服的小兵，突然湊到了李預身旁，一臉好奇地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這路上，肯定會有意外，你自己小心點兒吧！」

  李預看了看眼前的人，一陣頭大。

  怎麼就讓她混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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