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囊挑了兩個人之後。

  覺得還是不夠，他堅持要還帶一個人走。

  李預堅持不允。

  尚囊解釋說，他要帶的是他的幕僚劉成，因為劉成是中原人，有他在，便於尚囊跟李預他們使團雙方的交流。

  李預一聽，合情合理。

  也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就這樣……

  尚囊，一個吐蕃大相，從吐蕃出來的時候，帶著十多萬人，有零有整。

  幾個月後……

  再回吐蕃。

  帶著兩個護衛，一個幕僚。

  也算是有零有整了。

  但是尚囊並不知道，他這個幕僚，其實是一個間諜。

  「大相，我不緊張，您有事兒請吩咐，屬下一定替你辦到。」

  劉成咽了咽唾沫，有些艱難地保證道。

  就這樣，他自己信不信，暫且不說。

  可是看尚囊的樣子，有些懷疑啊。

  就劉成這樣的，能夠辦到嗎？

  算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我交代的事情很簡單，一個就是，找到人之後，問清楚現在吐蕃的形勢，也就是我帶著人馬去了長安之後，吐蕃內部的反應，還有就是我……戰敗的事情，吐蕃內部有沒有人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態度如何？

  明白了嗎？」

  尚囊一臉急切地說道。

  「明……明白了。」

  劉成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問道：「可是……大相，你讓我去找誰啊？你都還沒有說？」

  「你急什麼？不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嗎？」

  尚囊的聲音越來越小，一邊說，一邊偷偷地觀察李預那邊的動靜。

  劉成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

  有時候臉上還露出驚訝的表情。

  「大相……這……」

  劉成聽完之後，一臉的遲疑。

  「按我說的去辦就成了，其他的不要多問，不要多說，明白嗎？」

  尚囊板著臉，道。

  「好吧，都聽大相你的！」

  劉成狠狠地點了點頭。

  以示決心。

  「去吧！」

  尚囊把劉成打發走之後，慢悠悠地走到李預身邊。

  「尚囊大相，你這是不太信任我啊，就這麼一個邊境小城的情報據點而已，用得著這麼藏著掖著嗎？」

  李預笑著開口。

  「李侍郎，你作為一名將軍，應該很清楚，這個情報據點，對我們吐蕃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李預一臉疑惑地問。

  「……」

  尚囊嘴角一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李預，實在是……

  臉呢？

  「好了，不開玩笑了，時間緊迫，我們得到了吐蕃的消息之後，必須得儘快地進入吐蕃，時間……還來得及吧？」

  李預臉上表情一正，問道。

  「應該……來得及吧？」

  尚囊也不是很確認。

  「你是吐蕃大相，我是一個唐人，說句實在話，我這一輩子，都還沒有去過吐蕃，連你都不清楚，我能清楚嗎？」

  李預有些無語。

  「我都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吐蕃大相了！」

  「李將軍……」

  「李侍郎！」

  尚囊剛開口，李預就打斷了他的話，糾正他的稱呼。

  「好吧，李侍郎，我作為吐蕃的大相，當然清楚，只要我們行動夠迅速，肯定是能夠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到邏些城的。

  但是問題是……

  我們的隊伍太龐大了，人實在是太多了。

  人一躲，意外發生的機率就會增多。

  畢竟，從這裡到邏些城，距離不斷啊。

  這麼長的距離，誰也無法保證，在路程之中，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耽擱了我們的行程。

  會耽擱多久？

  一旦出現這些情況，我們到達邏些城的時間，就是無法確定的了。」

  尚囊一本正經地說道：「畢竟，意外之所以叫意外，那是因為沒有人能夠猜到。」

  「好吧……你說得都是屁話！」

  李預笑著說道。

  「……」

  尚囊以為，李預會說他說的都有道理。

  沒想到……

  李預就是李預，就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兩人就這樣，多一句西一句的胡侃。

  等了打半個時辰，終於再次見到了劉成的身影。

  「我說，你這個幕僚，辦事兒怎麼拖拖拉拉的，你知道，我們在寒風裡等了你多久了嗎？我都快要以為，你偷偷跑了。

  你要是再讓我等一盞茶的功夫，沒有看到你的人影。

  我都要讓大唐朝廷，出你的海捕文書了！」

  李預一見到劉成，就劈頭蓋臉地一頓指責。

  尚囊打斷了李預的話，對戰戰兢兢的流程問道：「好了……打聽到了消息了嗎？」

  「尚囊大相，李將軍……」

  「不是將軍，是侍郎，李侍郎，我都提醒你們多少次了，你要是再這樣，信不信我路過雪山的時候，把你丟山崖下？」

  李預一瞪眼，威脅道。

  「是是是，是李侍郎……」

  劉成嚇得退後了兩步，一臉的緊張。

  「好吧，有錯能改，善莫大焉，這一次，我就原諒你的口誤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明白嗎？」

  李預一本正經地說道。

  「明……明白！」

  劉成臉都有些白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李預嚇到了，還是演得太投入。

  「好了，李侍郎，正事兒要緊。」

  尚囊提醒李預道。

  「行吧，幕僚大人，說說，都替我們打聽到什麼？」

  李預笑了笑，問道。

  「我……我……」

  劉成看了看尚囊，又看了看李預。

  我我我，我了半天，都沒有內容。

  「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們，你去了一個時辰，什麼都沒有帶回來吧？」

  李預冷著臉道：「你讓我們在寒風中，白等了你一個時辰？」

  「不……不是，屬下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劉成慌忙解釋。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你還是個幕僚呢，你還讀書人呢，怎麼就這麼不會來事兒啊！」

  李預反正是越看劉成越不順眼。

  他越是給劉成挑刺，旁邊的尚囊就越是看劉成順眼。

  沒辦法，尚囊能夠信任的人，已經不多了。

  「那……什麼，吐蕃贊普他……他……」

  「吐蕃贊普怎麼了？你結巴了？」

  李預追問道。

  「贊普歸天了！」

  劉成說完，一臉緊張地看著李預和尚囊。

  李預和尚囊兩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

  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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