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明看來，如果不是花時間研究過吐蕃。
李預是沒法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的。
別說李預了，有些事情，甚至是連李世明都不是很懂。
畢竟，吐蕃王朝一直都在高原之上，要說起來，跟中原的交流，並不是很多。
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李預這麼年輕，就能對吐蕃如此了解，真的是讓李世明有些驚訝。
「研究？」
李預愣了愣，道：「算是吧。」
「那你跟我說說，我們大唐要是花精力，把吐蕃納入大唐版圖，對大唐有什麼好處？」
李世明一臉好奇地盯著李預。
不是他不想要吐蕃，實在是這吐蕃太雞肋了啊。
但凡是真的有好處，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人去鳥他啊。
而且中原地區的人，對吐蕃的高原氣候，根本就不適應。
即便是遷徙一些人過去，人家也生活不習慣。
沒有幾個人願意過去的。
這樣一來，沒有什麼價值的高原，也就顯得不是那麼有吸引力了。
再說了。
大唐現在建國也沒有多久。
最大的威脅，還是北邊的突厥人。
對付突厥，才是大唐的第一要務。
如果真的如同李預說的一樣，大唐平定了草原，幹掉了高句麗。
到那個時候，再對吐蕃動手，也未為不可。
但是現在嘛……
好像還不是時候啊。
李世明覺得，自己大唐國內還一個爛攤子沒有收拾。
為什麼要去碰吐蕃那攤爛泥呢？
「這……這個……」
李預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個能夠說服人的理由出來。
事實就是如此。
吐蕃對於中原王朝來說，根本沒有多大的誘惑力。
人家寧願去打北邊的草原，寧願去捅西域，也不願意花精力去高原上做虧本的買賣。
想來想去。
李預最後只能說一個看起來不怎麼像理由的理由。
但是李預知道，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老李，你知道，在我們中原有一條黃河，被稱為母親河嗎？」
「我靠，你小子罵我是吧？我能不知道嗎？這大唐有人能不知道嗎？」
李世明笑罵道。
「我知道，大唐很多人都知道黃河，但是很多人不知道，黃河的起源地就在高原之上。」
李預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畫出了黃河的大致的走向圖，看起來很是清楚。
「高原之上？這個黃河的起源在高原之上，讀過書的人，應該都知道吧？」
李世明有些不太理解，李預跟他聊吐蕃，怎麼聊道黃河了。
「嗯！知道就好。」
李預說完，沒有再理會黃河，而是轉而在南邊，又畫了一條長河的走向。
「這是？」
李世明看到沙堆上面又出現的一條細線，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長江！」
李預對李世明微微一笑。
然後又在下面畫出了幾條河。
但是李預沒有說名字，因為他也不是很清楚，這幾條河，現在叫什麼。
「你這是？」
李世明不是很清楚，李預為什麼突然發神經，畫了這麼多條線。
「老李，你發現了沒有？」
李預斜著腦袋，一臉微笑地問李世明。
「發現什麼？」
李世明問道。
「我們大唐境內的兩大河流，都是起源於高原之上。」
李預道：「甚至還有其他的很多河流，也是起源於高原之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李世明好像大概是抓到了什麼了。
但是又不是很明晰。
他好像能夠意會到，李預想要跟他說什麼了。
「水對我們人來說，有多重要，應該不用我說吧？」
李預問道。
「不用跟我賣關子，你就跟我直說。」
李世明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夠說得更明白，更準備，但是我要說的是，吐蕃占領的高原，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不單單是對我們大唐，對吐蕃另一邊的天竺也很重要。
非常重要。
因為他是大江大河的發源地，也可以說是水的起源……
也就是生命的起源！」
李預道：「老李，你懂了嗎？生命的起源，吐蕃占領的高原，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養育了我們整個大唐，還有另一邊的天竺。
現在這個生命的起源地，一直掌控在吐蕃人的手裡，他們沒有發現他的重要性。
還不能夠對我們構成什麼威脅。
但是，隨著歷史的發展，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的。
到那個時候，萬一人家要是在我們的水源上面做點兒什麼。
那就有夠我們好受的了。
甚至說是，可以直接掐住我們的脖子。
老李。
有些話，我心裡清楚，可我說不清楚。
但是我清楚，生命的起源，肯定是不能夠掌控在別人的手裡的。」
「還有，現在吐蕃人能夠控制高原，對於我們大唐來說，可以說是相安無事。但是以後呢？要知道，吐蕃的西邊，還有著一個強大的天竺，我們不對吐蕃動手，萬一要是等哪一天，天竺占領了吐蕃，我們將要面臨的就是一個比吐蕃還要強大的敵人。
是，吐蕃是有高原的優勢在。
但是那是在以前。
他能夠打退來自西方的敵人。
可是現在，吐蕃人被我們打殘了。
老李，吐蕃人被打殘了。
他們既然無法對付我們大唐，那也很可能無法再抵禦來自其他方面的敵人了。
到那個時候，高原亂起，不管是誰得到高原，對我們大唐來說，都不會是好事兒。
因此……
我想，吐蕃，還是握在大唐的手裡，比較靠譜！
也只有這樣，我才更加放心。」
「你……」
李世明目瞪口呆。
這孩子都說了些什麼？
他有些沒有聽明白。
但好像又聽明白了。
但是他有些不解的是，李預？
才幾歲？
居然能夠想這麼多？
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嗎？
水的起源？
生命的起源？
年紀輕輕的小孩子，就開始研究這些，好像不太對勁兒啊。
咳咳……
歪了。
回到正題。
「李預？這些你是怎麼想到的？」
李世明認真地看著李預，想要確定李預接下來跟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吧，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想得太多。」
李預嘆息了一聲，說道：「老李，要不你給我瞧瞧，我這頭上是不是有白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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