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如今所屬重臣,可以說都在皇城之內了。
李承乾臥床都快一個月了,現在仗著一眾門閥的撐腰,加上幾個秘書監的傳信,順利把自己安排上了監國的指責。
本來李承乾是沒這打算的,畢竟聽盧俊風的,靜待事態變化再做打算。
奈何受不了薛仁貴的出謀劃策。
一向穩重的李承乾,在薛仁貴給他制定了三套奪取權勢的方陣後,徹底坐不住了。
若是此時不動手,那縱使坐實了李預叛亂,那朝堂壓制之下,許以李預重利,說不得這叛亂就沒了。
猶記得薛仁貴說出當初陛下勒令御史修改史書一事,李承乾瞬間就支棱了起來。
去年他被立為太子的時候,曾有幾位御史要親自為他著傳,前來東宮詢問他這些年所學,沒過幾天這些御史就換了一批人,原來說好的御史,他再也沒見過了。
大業皇帝楊廣封了個煬帝,這事他可是記的清楚。
開科舉,建運河,增強南北交流筆墨不多,倒是征吐谷渾凍死五萬大軍,三征高句麗死百萬人大書特書。
李承乾想了一通,頓時明白這節點所在,他不能坐以待斃。
加上監國一事確有出處,那他此時站出來也不算逾制。
當務之急,便是將李預所作所為公之於眾,先取大勢,再以雷霆手段剿滅李預,這乃上策。
不然任由房玄齡拖延下去,黑的也變成白的去了。
可看著眼前只有四五位父皇的肱股之臣,李承乾也迷惑了。
「程知節大將軍何在,左領軍大將軍尉遲敬德何在?」
依舊是勤政殿內,房玄齡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見到這種情形,李承乾一愣神,看向李績,鄭重道:「懋功叔叔,大唐李靖與秦叔寶現在身在何處?」
李績乾咳一聲,「啟稟殿下,諸位大臣和良將,先前奉陛下旨意,前往淮陽一地尋找天外隕鐵,說是陛下功蓋萬古,天啟明浩,特降下神佑,這不陛下對此事十分重視,親自帶著一眾大人前去尋找隕鐵去了!」
李績到也不是瞎編,這檔子事是李靖離去的時候,跟他講明白的。
這聽起來就離譜的事情,李績也只能聽聽,啥隕石要出動大軍和一眾朝臣了,可其中真偽,他哪敢有心思去查。
李承乾也是一頭霧水,有這事麼?
思來想去,自己躺在病榻之上,不知道這些信息,可從李績的話里,他還是看出些端倪來了。
父皇不在長安,一眾社稷能臣又因大事外出,才讓李預有了膽子謀反。
李承乾心頭一跳,重重一拍桌子。
「不好,那淮陽定然是李預使的調虎離山之計,如今父皇遠在北地草原率軍親征,我大唐的數位神將又困在了淮陽,大唐危矣!」
「怪不得,怪不得那李預趁此時機造反,好一個布局,竟然騙過了父皇和國舅一行!」
「諸位,大唐到了大廈將傾的時刻了,還望諸位叔伯能摒棄前嫌,我等齊心協力,共同挫敗賊子野心,護我大唐江山的時候到了。」
「哦!」
房玄齡微微點頭,不得不讚嘆太子殿下內心戲真是太多了,以前倒是覺得太子還行,好好調教一下,大唐未來可期。
可現在看來,房玄齡也在懷疑,當初是不是他腦子出問題了。
這哪像一個忠君愛國之儲君。
倒像是一個心機頗深,奈何沒有容人質量的主了。
當下他嘆息一聲,「那臣自告奮勇,願領人前去淮陽告知諸位大臣軍情緊急,速速召他們回來!」
李承乾皺著眉頭,房玄齡身為中書省秘書令,執掌國策定製。
杜如晦為尚書省秘書令,執掌政令施行。
他要發兵平叛,最大的阻力就在於房玄齡的反對。
先前得罪了房玄齡,沒想到現在他居然自請前去尋一眾神將,李承乾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那就有勞房相了,還請快馬加鞭,這延誤不得啊!」
房玄齡拱拱手,這便退去了。
薛仁貴立在李承乾身後,捂著嘴乾咳兩聲,剛剛差點就笑出聲了。
李績和長孫敬德則是低垂著眉眼,看不透,裝糊塗就好。
房玄齡一走,李承乾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看向李績說道:「懋功叔叔,還望你速速集結大軍,我們需要南下平叛!」
李績一愣,「啊,殿下,你難道不知道如今關中大軍已經前往北部草原征戰,長安只剩下一萬羽林軍駐守長安,這要去調兵,這不是為難老臣麼?」
「連羽林軍都調動了,長安如此多的異國探子將此事傳揚出去,那大唐各邊境可能要遭殃咯。」
李承乾微微一愣,感情現在大唐長安就沒足夠的兵力了。
「那關外的玄甲軍,河北的神策軍!」
長孫敬德說道:「殿下,那是駐守我大唐邊地的部隊,一旦調離,突厥和東邊的高句麗定然會再起兵鋒,大唐將會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
李承乾悻悻的靠回到了位置上。
這算個啥,快刀斬亂麻的機會都沒有。
思來想去,李承乾只好說道:「那二位叔伯早日回去歇息,不日承乾自當上門求教!」
李績躬身就退了出去,長孫敬德看著這孫子輩的太子,張了張嘴,也沒把話說出來。
等到了城外,才看到李績在一邊等著他。
隨著李績的目光看了過去,皇城之中,大量的金吾衛正在迅速集結。
羽林軍和千牛衛也在長安各坊市奔走起來。
一陣肅殺的意味籠罩在長安城中。
「長孫大人,太子此舉是不是過頭了!」
長孫敬德嘆息一聲,「是李預太過於耀眼了,也不知道殿下是害怕些什麼,他這個舉動,等陛下回來得知了,那就是天崩地裂了!」
李績自然知道太子此舉意味著什麼。
看情況收到江夏來的戰報,殿下比他們還要迅速。
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收拾李預,其背後的勢力裹挾,他們作為一代老臣,豈能不知道。
「且看著吧,大唐或許要變天了,就是不知道陛下事後會怎麼處置了!」
長孫敬德搖搖頭,「咱們聽命行事,走,老哥請你喝酒去,就盛世長安!」
李績乾咳一聲,去那地方,意思還不明顯麼,只能笑笑,迅速上了馬車。
而此刻的盛世長安里,李淵正端著美酒,聽著堂內舞台上演繹的評書。
「話說那武松,在景陽崗是連喝了十八大碗酒水,吃了四五斤熟牛肉,不聽店家勸阻,操起那九尺長棍,踉踉蹌蹌就上了景陽崗,見到如此壯士就去了景陽崗,可嚇壞了店家,連忙使喚小二去報知官府!」
「欲要知曉下回,請聽在下稍後再評!」
「唉,你這老漢,再說一段不成!」
李淵哈哈一笑,隨手掏出銀子丟上了台。
轉過身,就看到李績和長孫敬德慌慌張張的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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