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陣無語，想反駁卻找不到好的理由。
似乎現在打突厥倒是他出了昏招了。
如今突厥分裂在即，打壓一批，收服一批，建立前朝數代未盡的不世之功業，這是李預當初不覆滅突厥找的理由來著。
怎麼這才一年不到就變了？
「我不理解，分裂的突厥部好麼，等明年？今年秋冬人家估計就整合結束了！」
李預看傻子一般的看著老李，嘆息道：「你還是好好的做你的商人吧，很有前途的！」
「現在大唐有了征西軍，但你們不征西，只是為了防吐蕃，吐蕃現在用防麼？不出幾日，吐蕃定然會派使者前來，或為了和親，或者為了稱臣！」
長孫無忌一驚，「這是為何？」
李預喝了一口酒，沒等他開口，杜如晦卻是一拍桌子道：「李預說的沒錯，吐蕃根本不足為懼！」
「我大唐半個月就平息了叛亂，又有涼州一夜奪城！若是在這之前，吐蕃還對北境傳來的信息有所誤判，覺得三千涇陽衛打二十萬突厥是天方夜譚，那現如今大唐已經向他們展現了實力了！」
「加上！」杜如晦目光炯炯的看著李預，臉上湧現出振奮的笑意，「加上我大唐兵鋒直達北地，橫掃突厥大軍，試問現如今的吐蕃是如何的心態？」
聽到杜如晦這通分析，李世民才點點頭。
縱覽全局，如今大唐武德充沛，抗擊突厥，覆滅吐谷渾，征討涇州叛軍，再到今日深入突厥腹地一陣亂殺。
這一切都只在一年之內。
如此強大的大唐帝國，吐蕃還敢進犯，那不是耗子舔貓咪，找死不成？
思路一旦來到了這個路數上，前些的愁緒瞬間就消失一空了。
李預順手給李世民碗裡夾了一塊雞腿，這才笑道：「老李啊，現如今的大唐在這些周邊王朝，那可是凶神惡煞般的存在了，不祈求邊地平安還上門惹事，這不是正好給了大唐動手的理由麼？」
「我說過，大唐不畏戰，更不怕戰，戰之必勝！」
李世民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他都沒注意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大唐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僅僅一年前，皇族內亂，他染血登上大位。
內憂外患，強敵環伺的大唐似乎隨時都有傾軋的危險。
突厥南下，群臣皆是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唯一的出路似乎只能他親自上陣去假意誓盟。
剛剛登基兩月的皇帝就遭遇這樣的打擊，饒是他心智堅韌也不由得為自己操持社稷之路感動憂慮。
而一年不到的時間，大唐竟然搖身一變，成為周邊各國壓在頭頂上難以揮去的陰雲了。
這一刻，李世民才意識到李預究竟給大唐帶來了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不生李預說他菜了的氣了，似乎他上位之後，看的就沒那麼長遠過。
一門心思都撲在把李預身世給整明白上。
如今想來，李預調動逾十四萬大軍南下，似乎是很合理的一件事了。
「好，好一個大唐不畏戰，更不怕戰，戰之必勝，李預啊，這一年來你可是給了大唐不少的底氣，正如你當初在涇陽說過的，你願傾盡所有，只為一個盛世大唐，來，幹了這一杯！」
杜如晦被李預說的豪氣沖霄，端起酒杯鄭重道：「那你南下之行，我杜如晦不得不去了！」
李預一起身，周邊的房玄齡李世民尉遲敬德還有長孫無忌都一同站了起來，氣氛嚴肅了不少。
李預笑眯眯道：「杜大人，我看你還是在長安吧！」
端著酒杯，杜如晦本想壯一下李預的聲勢，沒想到李預不要他去了。
沒等杜如晦變臉色，李預笑道：「我是一心為大唐的，可就怕將士們在前方拼死效命，為了一個天下承平，但總有人暗中使壞，讓人寒了心啊！」
房玄齡接話道：「也是，克明，你便與我留在長安吧，反正你家杜荷你早早就交了銀錢，讓孩子去見見世面就好了，你要走了，誰來替陛下穩住長安！」
尉遲敬德更是拍拍胸脯，「李預你放心，我定然連同藥師和叔寶，把這暗中搞事的賊人給你抓齊全了，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房玄齡一看陛下的動作就明白，這次李預南下，陛下一定是不會錯過了，那麼長安要政令統一，中書令尚書令缺了一個可不行。
杜如晦遺憾搖頭，「也罷，便祝你李預在南方一切都好！」
「好！」
……
推杯換盞結束後，李預將一行人都送到了家門外，看著眾人坐著馬車離開後才返回府苑裡。
一場酒喝的還算舒心，李預已經微醺。
走過庭院，李預想去洗洗睡了，但還是不放心周靈均。
不知不覺來到了房門之外，屋內燭火微亮，待李預推開房門時，李長歌頓時從床榻上翻了起來。
「好啊，你李預果然賊心不死！」
看到李長歌拿著一把金紋小刀，李預一愣，「你做什麼？」
「哼，本宮是怕你對靈均妹子不利，今晚我跟靈均妹子睡！」
李預一愣神，「靈均，你還好麼？」
經歷了之前的事，周靈均早就累的眼皮的睜不開了，但內心一直很慌亂，現在根本不敢面對李預，只是聲若蚊吟的哼了一聲。
李預無奈一嘆，「痛的話你記得跟李長歌說，有個人陪著你也好！」
周靈均沒有回答。
李長歌倒是柳眉一豎，「好啊，你這混蛋果然是想著今晚宿在靈均妹子屋裡，你這般無恥……哎喲……」
李預收回了手，一個爆栗砸李長歌頭上，她果然消停了。
「這是箭傷，雖然穩住了，但難免會有意外，我本來就想安排你守著靈均的，你都想哪去了！」
李長歌大眼中飽含淚水，惡狠狠的盯著李預。
見她這幅模樣，李預搖搖頭，「你今晚機靈一點，別到時候睡的跟死豬一樣，讓靈均難受！」
說完李預就關上門離開了。
李長歌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這才重新回到床榻上。
「長歌姐姐，委屈你了！」
李長歌看著周靈均疲憊的臉色，嘆息一聲，「你還好，還有李預關心你！」
「他……」
一說起李預，周靈均不好評價。
今晚李預的確有點超出她的想像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被李預騎坐在身上，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嫁人。
看著身側嬌艷動人的永寧公主，周靈均微微一笑，內心卻酸楚至極。
李長歌躺了下來，眼神看向周靈均趴著的身子，手依舊忍不住的伸了過來。
「長歌姐姐！」
「你別動，小心傷口，哇，原來大的是這樣的，好軟！」
「可惡的老天爺，為什麼我沒有，我再捏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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