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你說長安對於大唐來說，象徵著什麼？」
杜如晦說道：「那自然是我大唐皇都，財富，文化和皇權象徵！」
李預給杜如晦碗裡夾了一塊剛剛燙好的羊肉，見到老李把碗也遞了過來，一筷子敲他碗上。
李世民一臉不快，只能去燙點其他的東西給長孫皇后。
李預鄭重的說道：「是啊，長安象徵著這麼多的東西，你大唐的百姓，要如何才能知道我大唐的繁華呢？」
在李預的認知里，大唐繁華，長安繁華，完了就沒了。
其他地方依舊宗族派系林立，一個是皇帝沒地方管理，還有一個就是別人知道你長安好，可咱也融入不進去不是。
李世民一行都吃著火鍋，一邊聽聽李預要扯什麼陰謀詭計了。
李預說道：「長安如今有一幫文臣武將，自從科舉開了之後，不少世家望族都遷入了長安，可長安就這麼大，所以長安能如此繁盛。」
「一個是李二想掌控馴服這幫世家，二就是世家們也想徹底壟斷了科舉，政令一出大明宮，有什麼風吹草動世家們就能知曉。」
「試問其他地方的百姓們，想來長安，進不來，想見見大唐如何繁華，見不著；信息閉塞，茫茫多的百姓們只能從有學識，或者長安出去的世家子弟說道一二，那麼長安的好，大唐的好，百姓如何得知？」
長孫無忌搭腔道：「可你不是獻上了仙物，讓百姓們能吃飽飯，把這至高的功德賜給陛下了麼？」
「此乃其一！」
李預幹了一杯酒，嘆息道：「文化一旦被別人壟斷了，你讓人家吃飽飯，那人家說長安還要更好的東西，那吃飽了沒事的被有心之人煽動起來，你說說是什麼後果？」
後果？
李世民一驚，那不是有力氣造反了麼？
杜如晦面色難看，震驚道；「不會吧，百姓們念叨陛下的好，世間也太平，誰會想跳出來造反！」
「非也！」
「我都說了是有心之人！」李預十分認真，「人的貪慾是無窮的，我不是說過人心似水，民動如煙麼？」
「你看看今日我公審的情況，試問有識之士在其他地方這樣一煽動，然後把一切的不幸轉移到朝廷上來，後果是什麼？」
李世民皺眉。
這種事情，歷朝歷代都無法解決，因為朝廷不可能控制到每一處有人的地方。
控制力最強的大秦，十里一亭長，結果說沒就沒了。
但大秦是始皇帝想博美名，沒對六國遺族徹底清除，可他不一樣，他的軍功與文治，已經屬於登峰造極了，對於朝堂的掌控，更甚大秦。
一時間，李世民覺得李預說的不對。
幾人推杯換盞下來，李世民還是吐槽道：「李預，就拿你公審來說，我覺得民變的可能性還是不大。」
李預笑道：「還是覺得躺在讓百姓吃飽飯的功德簿上不是，你們呀，以為我為何要唱剛剛那首歌麼？」
眾人皆搖頭，唱曲不是為了助興麼？
李預解釋了起來。
「百姓們吃飽了，可每年如此大的產出，那肯定要受到地主與地方貴族的盤剝，那麼地方貴族就有了太多了糧草，囤積那麼多糧草，想變成錢，那自然不會去養地方上的百姓。」
「想搞錢，那就得往外國送，換取一些能在大唐變現的東西出來，這樣一來，外邦也糧草充足了，我問你們一下，這種情況發生了，大唐朝廷如何處理？」
「殺！」
長孫無忌用手掌一比劃。
陰結外邦，挖空社稷的蛀蟲，除了殺還能做什麼。
李世民卻是若有所思起來，少頃才驚訝道：「對啊，這是個死局啊！」
沒等李預解釋，李世民就說道：「咱們去平叛，可那地方勢力也不是沒有能力防抗，因為搜刮的糧草過多，他甚至還能養起一幫私軍，然後再跟外邦勢力裡應外合，臥槽，這不是大患已成麼？」
李預一拍桌子，「看看，咱老李的腦子就是好使！」
「這天下誰不想站在權力巔峰，錢有了，人也有了，憑什麼還聽你長安的，天高皇帝遠，地方勢力就樂得個自由，你想攔我不跟外邦做生意，攔住我賺錢，那不好意思，今天我就反了你，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雖然不知道李預在說什麼，可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就徹底明白了。
「這樣說，貿然把這畝產數千斤的糧食發放下去，也是錯誤的了？」
「那錯不了！」
李預話鋒一轉，笑道：「你們不能用尋常的思維來判斷往後的大唐該往哪裡走！」
杜如晦一挪椅子，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好李預，你給賜教一二！」
李預笑眯眯的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另一邊，崔小仙美目圓瞪。
杜如晦可是當今尚書僕射，兵部尚書，位極人臣。
在她是認知里，杜家在長安也是數一數二的世家了，比起一幫軍功赫赫的武將們，素有房謀杜斷的杜如晦，在陛下面前可是紅的發紫的。
房謀杜斷，說的就是房玄齡身為中書令，為大唐制定政策，而尚書僕射的杜如晦，則是去施行政策的人。
可以說現在站著的杜如晦，是大唐第四號人物，僅次於陛下，以及左右丞相的長孫無忌和房玄齡。
可現在，杜如晦居然起身，恭敬的行禮，請求李預的指點。
加之昨日房玄齡跟李預的親近。
她小臉上一陣變幻，雖然已經意識到李預不簡單，可沒想到有這麼不簡單。
李預淡淡一笑道：「所以我說杜大人啊，我那首歌，就是用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李預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桌子的熟人，淡淡道：「我先去在涇陽，說要設立學宮，學堂，將一身學識傳授給天下百姓，杜大人當時你說我這是要挖天下士子的根，阻力極大。」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學識學識，這可是一把利劍，無數王朝無不以愚民為國策。培養一批讀書人為自己所用，當皇帝的給予讀書人們財富，並享受他們的忠誠，由他們去教化天下百姓忠君愛國。」
「偶爾有一兩個地方造反，那派軍前去平叛，小地方出了逆賊，清理掉就好了。可杜大人也知道，書讀的多了，人的心思就多了。大多的造反，哪個不是官逼民反，亦或者是朝廷腐敗，貪墨橫行，讓百姓活不下去了，民不得不反？」
「這個時候，你說說這些讀書人有什麼用？」
杜如晦面上一陣尷尬。
李預也不想讓老杜不開心，這才話頭一轉，說道：「所以我想，杜大人既然覺得我那廣開民智的做法太激進，那我便換種玩法，先慢慢來，首要的就是成立幾個藝術團體，然後開設報紙！」
李世民眼神一亮，笑了起來。
李預要是能給出具體的操作方法，那今晚就不是蹭了頓飯，而是賺大了。
「你笑，你懂麼？」
李預一陣數落，讓李世民頓時不笑了，這才緩緩說道：「這謫仙，需要用女子來唱，李夫人說的不錯，創立年號的大典上唱就不錯，然後讓其他團體，到各地，各鎮去唱！」
「歌曲傳播開來，百姓們幹活也有勁不是，我這招，叫做豐富百姓們的業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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