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土對著頡利可汗一躬身,「可汗陛下,按照我突厥律法,當杖責八十,鐵土心急犯下大錯,罪不可恕,請立即行刑!」
這,這還有意外驚喜。布頓壓抑著內心的一陣陣激動。
五十就能讓人躺半年,這要八十棍子下去,這傢伙沒有十個月爬不起來。
好啊,真要是能讓鐵土躺上十個月,頡利可汗就能老實大半年。
但自己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他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可汗陛下,萬萬不可,鐵將軍乃我突厥重臣,要是他受了傷,唐軍來犯,我們誰可阻擋。」
頡利可汗心裡泛起了嘀咕,不處罰鐵土恐怕挽不回突利和薛延陀部落的心,可真要打八十,萬一把他打殘了那也不好。
疊羅支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可是他又轉念一想,現在寒冬臘月正是大雪封路的時候,要等到春暖花開,至少也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
所以打上鐵土幾十板子,養上三個月,傷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一念及此,他也躬身說道。「父可汗,雖然按照律法當杖責八十,可鐵將軍為我突厥立下了不朽的功勳,請您從輕發落。」
聽到這,頡利可汗知道這板子不打是不行了。
「我兒說的有道理,那就以你所言,杖責五十,其餘三十暫且記一下。」
鐵土倒有幾分豪氣,脫下自己的皮衣,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往地上一趴。「請可汗陛下動手吧!」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頡利可汗揮了揮手,旁邊的侍衛拿著棍子走了過來。
棍子打在鐵土的身上,疼在頡利可汗的心裡,布頓強壓著心中的喜悅,在一旁不斷地說道。「輕點兒輕點兒輕點兒打。」
鐵土卻是揮揮手。「多謝布將軍美意,請不必為我求情,做錯了事就得挨罰。」
又轉頭對著行刑的軍卒喊道。「使點勁兒,一個個都沒吃飯嗎?」
雖然開始很猖狂,但四十棍子下去鐵土已經沒有原來的囂張氣焰,趴在那裡一聲不吭。
終於打完了五十棍子,疊羅支急忙上前給鐵土披上衣服。「快去喊御醫來。」
很快有御醫帶了金瘡藥來,哆哆嗦嗦給鐵土上了藥,頡利可汗招呼眾人趕緊送回他的府里。
一直幫著忙活完,布頓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看到自己父親一臉的喜悅,本來笑著問著。「爹,可是有什麼好消息?」
布頓就把突利跟薛延陀部都撤走,鐵土挨打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笑著對布來說道。「過幾日你借著巡邊的機會把消息告訴關內,讓他們早有準備。」
布來也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大過年的真是個好消息,爹,今晚我們要好好的喝一杯慶祝一下。」
……
正月初三下午。
杜雷帶著秦雪瑤等人,終於回到了長安城。
杜雷的宅子照例有秦家人打掃,而且也貼上了對聯,掛上了燈籠,喜慶得很。
看著我自己溫馨的宅子,杜雷和秦雪瑤對視一眼,彼此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旁邊的狗娃跟白順兩人,圍著宅子轉了大半圈兒,笑嘻嘻的回來。狗娃興奮地說道,「少爺,宅子的後面也掛滿了燈籠,真好看!」
等他們安靜下來,衛俊前來跟杜雷告別,兩人約定三天後,衛俊再來。
秦雪瑤看了看羽月,笑著說道,「與月姑娘,還請你跟過去照顧一下俊少主的起居,一個男人身邊沒有人伺候怎麼行?」
羽月的臉漲得通紅。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海棠跟小梅對視一眼咯咯地笑個不停。
兩人拉著彤月走進了杜家的門。
走了兩天,秦雪瑤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早到的就睡下了。
而杜雷卻有點兒睡不著。
他披上衣服來到了院子裡,滿腦子想的不是別的,就想好好的整一整馬義。
一回兩回馬義總是跟自己過不去,他又想起了在刑部大牢里馬彪給他留下的那個扳指。
再給馬義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見了扳指他還不知悔改,自己就得替馬彪教育教育這個不孝的孩子。
這個年,馬義過得異常的低調。
想想也是,從馬彪時期手底下強將如雲。
到衛俊的時候,手底下還有四五百人。
而到了他馬義現在手底下不到三百人,其中還有一百多是劉東那過來的。
而在接連折損的圖大力猴六跟金大牙之後。
馬義的手下已經沒有幾個像樣的人物了。
所以不低調也不行了。
在這種略顯尷尬的氣氛中,衛俊回來了。
不管怎麼說馬義也是他的兄弟,過年了怎麼也得來走一趟。
兄弟二人見面,馬義表現得還是很熱情。
衛俊也沒有帶什麼特別的禮物。只是去東市轉了一圈,硬生生敲開一家店鋪,買了幾樣點心,僅此而已。
對於禮物,其實馬義並不是十分看重。
他越是衰敗,就越是擔心自己的位置會被衛俊搶走。
所以別看表面上表現得親熱,但他的內心深處恨不得衛俊趕緊離開長安城。
「衛大哥,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可要多住幾天,晚上咱們兄弟兩人一醉方休。」
衛俊輕輕搖了搖頭。「酒我就不喝了,現在給人家當差,明天就得回去了!」
一聽說這麼快就要回去,馬義心裡自然是更加興奮。
「衛大哥,好不容易過年回來一趟,連頓飯也不吃,豈不是顯得我太薄情了。」
衛俊站起身來,對著馬義一臉嚴肅的說道。「兄弟,真的不能喝酒了,我到馬爺墳前給他上炷香,告辭了。」
看著衛俊就這樣離開,馬義冷哼了一聲。
轉頭對旁邊的小翠說道,「派人跟著他,看看是不是真的離開長安。」
小翠躬身一禮,「少主這大過年的,他就算是不走,也不打緊吧!」
馬義輕輕搖了搖頭。「圖大力他們幾個接連出事,人心有些浮動,不得不防啊!」
衛俊不肯留下來喝酒,可是今天杜雷卻得喝。
第一次來自己的岳父家,自然是要受到隆重的接待。
不到中午酒席就擺好了,秦瓊笑著招呼杜雷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