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這裡見到了故人之子,李元吉的內心一陣感慨。閱讀
感慨之餘,他下手的力道又輕了幾分。
叮叮噹噹跟布來打了兩個回合,兩人再次錯鐙之際。
那布來接著說道,「今晚三更天,還在此處,家父想與您見上一面。」
傳達完了消息,布來又跟齊王李元吉走了幾招,齊王知道對方該回去了。
想到這,齊王李元吉長槍一抖,刷刷刷搶攻了三招,逼的布來一陣手忙腳亂。
布來很聰明,見此情景,手裡長槍故意往李元吉的槍上輕輕一磕。
嗖的一下,他的長槍就被磕飛了。
這一下,唐軍立刻再次齊聲叫好起來。
頡利可汗看的心中一緊,急忙喊道,「快,鳴金收兵,鳴金收兵!」
布來一看槍被磕飛,二話不說,撥馬就跑。
他身子緊緊地伏在馬背上,一邊跑,一邊暗自回頭觀察。
心裡話,李元吉啊李元吉,你趕緊跟阿里游一樣,再給我來上一槍。要不然我回去可不好交差呀。
果然,李元吉見他往回看,也明白了他的心思,手裡長槍一抖,照著布來的馬屁股就扔了過去。
看到對方槍過來,布來伸手在馬脖子處,輕輕一拍。
戰馬通人性,立刻身子一扭。
李元吉的槍落空了,撲哧一聲扎在了地上。
唐軍的眼中無限的惋惜之色。
而這邊終於輪到突厥軍歡呼了。
不管怎麼說,躲過了對方的一擊,布來活著回來,在頡利可汗看來,算是一個不小的勝利。
他關切的問道,「布來將軍,你沒事吧?」
布來滿臉羞愧,對著頡利可汗拱手一禮,「殿下,我不是他的對手。」
「李元吉勇猛過人,你敵不過他並不意外,」頡利可汗說著揮了揮手。「走吧,回營再說。」
回到營中,頡利可汗急忙命人去後營,讓看守後營的鐵土將軍,明日一早趕到陣前。
後營離著這裡大概五十里,乃是他的糧草所在。
看守後營的是他的手下大將,鐵土將軍。
在跟唐朝的數次交鋒中,尤其遇到是李建成哥仨的時候,鐵土表現一直可圈可點。
這哥仨都很難在這個鐵土身上賺到什麼便宜。
這個夜晚,突厥軍營變得有些沉默,不再像往日那樣,篝火、烤肉、喝酒熱鬧的很。
疊羅支顯得有些誠惶誠恐。「父可汗,都是孩兒的錯,我本以為李元吉長途奔襲勞累的很,必然不敢出戰。」
頡利可汗搖搖頭。「無妨,無妨,本王手下戰將眾多,損失一個兩個倒沒什麼,明日鐵土將軍到了,待他擊敗李元吉,我們趁機掩殺過去,一舉攻入居庸關。」
一轉眼便是三更天,李元吉記著跟布頓的約定,悄然登上了居庸關的城牆。
遠處的黑夜中,先是一陣鳥叫,接著有一點火把,正著畫了三個圈,又反著畫了三個圈。
李元吉取了旁邊的火把,也照著畫起了圈。
畫完了圈,很快便有一人一馬,出現了居庸關下。
來人對著城牆之上,高喊起來,「上面可是齊王殿下?老奴布頓,這廂有禮了。」
李元吉點點頭,是布頓的聲音,這麼多年不見,他的聲音卻一直存在自己的腦海中,「布大叔,多年不見你可還好?」
一句大叔,布頓有些熱淚盈眶,感動之餘,他也明白李元吉的意思,這是要跟自己談談私人感情。
但是他今天來,卻不只想談談個人的感情。
李元吉不顧眾將勸阻,順著繩索落到了城外。
看到他下來,布頓倒頭就拜。
「殿下,多年不見,我不布頓心中無時不掛念著老爺和你們三位少爺。」
李元吉抬了抬手,「老人家,快快請起。」
「布大叔,今夜你冒險前來,可有什麼事要說?」
布頓答應一聲,接著說道,「殿下,連日來,頡利可汗強行攻打居庸關未果,軍卒們對此多有怨言,殿下若想退敵,可夜襲,突厥軍必定大敗。」
齊王李元吉沒有言語。
這麼多年不見,甫一見面,布頓給自己獻計破敵。
這似乎有違常理。想到這,他點點頭說道。「軍中事務,我還要與諸位將軍商議。」
布頓自然明白李元吉的意思,也不勉強。伸手從懷裡掏出一物。「殿下,這是我特製的哨子,這個聲音只有我能聽得懂。」
「若是殿下打算夜襲,可派人在營外吹起哨子,我自然會做好接應。」
回到城中,李元吉的心情有些複雜。
布家,幾代人在自己家裡做護院。
他們李家父子太原起兵之後,四處征戰,故此失散。
布頓的心,到底有沒有變?李元吉在猶豫。
一旁大將薛萬徹勸道,「殿下,那布頓父子以與您多年未見,到底是何居心,我們尚不可知,夜襲之事,萬萬不可!」
謝叔方也是隨著他的話說道,「是啊,殿下,這分明就是個陷阱,我看咱們就是閉門不出,守上幾個月,到天冷了,突厥自然就退去了。」
既然兩人堅決反對,齊王李元吉也只好說此事以後再議,先去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鐵土便來見頡利可汗。
看到他的到來,頡利可汗哈哈大笑。「鐵將軍一到,本王心裡便踏實了,待你歇息過後,再去討敵叫陣。」
鐵土搖搖頭,「可汗陛下,不過就是一個李元吉,待我前去,砍了他的腦袋再說。」
居庸關,李元吉飯都沒吃,便有軍卒跑來報告,說城外敵人又開始叫陣。
李元吉哈哈一笑,吩咐眾人列隊迎敵。
薛萬徹,急忙勸道。「殿下,您還是先吃飽飯再做打算吧。」
李元吉擺擺手。「無妨,無妨,我去去便回。」
看著李元吉從居庸關里衝出來,鐵土二話不說一催戰馬,便沖了上去。
一邊跑一邊高聲斷喝。「李元吉小兒,你鐵土爺爺在此。」
李元吉正要往前走,一抬頭便見鐵土過來,心裡不由的暗暗叫苦啊。
自己和鐵土打過幾次,可以說是勝少負多。這可是自己實打實的苦主。
可當著自己這麼多手下的面,若是露怯,豈不是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