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惡人

  醉霄樓果然有胡姬當壚沽酒,果然也有胡姬持劍起舞,但沒有傳說中半果半露。【記住本站域名】

  原來所謂的半果半露不過是異域少女赤膊露腿的在台上舞劍而已。

  這衣著暴露成度在現代人看來連在昏暗的路燈下妖嬈的站街女都不如。沒想到如此開放的大唐竟會對這個濃重著墨,這都是文人幹的好事。

  酒倒是不錯,尤其是這裡的葡萄酒,不過唐代的葡萄酒和現在的葡萄酒有些差別。現代葡萄酒是發酵後再進行蒸餾等工藝,酒精度數較高。而這裡的葡萄酒多是發酵後直接過濾飲用,度數很低。

  朱友能卻看的垂涎欲滴,色眯眯的盯著台上翩翩起舞的胡姬。李看了半天便覺無聊:「朱兄,還有什麼好玩的?」

  朱友能沒想到如此香艷的畫面皇帝都無動於衷,大概是太過年幼的緣故吧,於是道:「這個,那就只有賭場擲骰子了。」

  李有些意興闌珊,這個時代好玩的東西太少了。眼見天色尚早,於是便決定去賭場看看。

  賭場便有趣的多了,這裡竟然有葉子戲。

  據說發明葉子戲的是唐代著名天文學家張遂,供玄宗與宮娥玩耍。因為紙牌只有樹葉那麼大,故稱葉子戲。

  最早是一種紙牌遊戲,稱葉子戲,有四十張牌,分為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花色,後來演變為字牌和麻將。

  葉子戲流傳千年,李小時候還見他爺爺玩過。朱友能跟他解釋一些規則以後,李立刻明白了,這與現代玩法大同小異。

  很快,李和朱友能還加上賭場其他幾個人便玩上了。二人玩的興起,吆五喝六的往桌子上摔著紙牌。

  也許有人會奇怪,即便李是個傀儡皇帝,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十分怕他。

  那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緣故了,大唐時期君臣關係還沒有那麼嚴苛。皇帝除了正式場合很少自稱朕,不像李似的,除了微服私訪,走哪兒是都是朕怎樣朕怎樣。

  還有這時代大臣上朝是坐著的,到了宋朝以後君臣關係才開始慢慢有了各種禮儀。

  就像朱友能,他更多的時候是把李當朋友。至少目前來看,朱友能是個很好的朋友,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十賭九輸,很快朱友能帶的錢就輸光了。別看他一身流氓習氣,賭品卻出奇的好:「李兄你先在這頂著,我叔父府上離著不遠,我去借些錢兩回來接著。」

  賭場檔頭認得朱友能,慌忙陪笑道:「朱公子先賒著帳,這點錢不急。」

  朱友能把眼一瞪:「老子是這種賒帳的人麼,在這等著!」

  ……

  梁王府,朱溫的心腹都在,李振和敬翔,還有莫龍先生與范公豹。

  敬翔是來告狀的:「梁王,在下最近在懷疑張文蔚。他頻繁出入皇宮,我總覺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不妨說來聽聽。」朱溫淡淡的道,他對小昏君還是放心的。

  「我有一種感覺,陛下此人不可小覷。萬一陛下是假痴不癲,跟咱們演的一場戲呢?先是蔣玄暉,再是朱友恭,他們的忤逆可都與陛下有關。」

  旁邊范公豹暗暗捏一把汗,敬翔這人果然厲害,朱溫身邊有李振與他二人,事情棘手的很。

  「你的意思是小皇帝是裝的?」朱溫還是不相信,小昏君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這麼看都不像是有什麼心機的人。

  莫龍先生沒有說話,他知道此刻若是替皇帝辯解,很容易讓自己也引起敬翔的懷疑。

  范公豹卻哈哈一笑:「敬翔大人不會以為,陛下小小年紀便有此智謀吧?」

  敬翔冷冷道:「孔融三歲讓梨,權德輿四歲賦詩,令狐楚五歲能詞章,曹沖六歲稱象,駱賓王七歲詠鵝。陛下已至舞勺之年,焉知他非深藏若虛?」

  這話極是在理,朱溫不由得有些心動。

  蔣玄暉和朱友恭都與小皇帝有關,偏偏這二人都犯下大罪。而且看似小皇帝撇的一乾二淨,萬一是小皇帝的計謀呢。不過,小皇帝不可能這麼聰明吧?

  朱溫能有今天萬事都是小心為上:「敬翔你可有什麼證據?」

  敬翔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找到。」

  「哼,」范公豹冷笑一聲:「這麼說敬翔大人是僅憑猜測了?」

  敬翔大怒:「我是沒證據,不過我敢保證小皇帝絕對不簡單!」

  朱溫吃了一驚,他對敬翔幾乎是言聽計從。他能這麼肯定,說不定小皇帝真的有問題。

  「梁王,張文蔚求見。還,還有……」管事的跑進來報告。

  「還有什麼?」朱溫問道。

  管事抱拳行禮:「還有柳璨柳大人和裴樞裴大人。」

  這三人同時來找自己,到底所為何事?朱溫有些猜不透:「讓他們進來。」

  管事行禮出去了,不多時張文蔚等人一起進來了。

  還沒等行禮,張文蔚嚎開了:「下官無臉見人,求梁王為我做主啊。」

  接著柳璨和裴樞滿臉憤怒:「梁王殿下,這陛下再不管管就太不成話了!」

  朱溫愣了一下,這小昏君又犯什麼事了?

  「你們一個一個慢慢說。」朱溫指著三人道。

  張文蔚急不可耐的搶上前去:「陛下羞辱老臣,老臣不活了!不活了!」說著張文蔚便要往大柱子上撞。

  眾人吃了一驚,范公豹等人慌忙上去拉住:「張大人何故想不開啊?」

  張文蔚眼角流出一滴清淚:「老夫家門不幸,小女被陛下擄進宮去,二人是勾勾搭搭,毫無男女羞恥之心。陛下對臣呵責辱罵,我實在是無臉見人,讓我死了算了!」說著又要撞牆。

  范公豹慌忙拉著:「張大人莫急,且聽梁王定會替你做主。」

  還沒等朱溫回過神,裴樞又義憤填膺的道:「就因為老臣不同意陛下祭天,這區區小事陛下竟然記在心上三番五次來臣府上滋擾,竟然帶著幾個潑婦在老臣府上破口大罵,言辭之粗鄙下流,我實在羞於出口!」

  「正是!」柳璨更是惱怒:「老臣並無招惹,這陛下路過老臣府邸,讓幾個市井潑婦在我府門口沿街叫罵。我打開大門剛露頭,變被陛下等人用臭雞蛋爛菜葉扔了一身,你們看看!」

  柳璨指著腦袋上被砸腫的一個包:「如此荒誕刁毒,怎配為人君!臣等請梁王做主!」

  張文蔚和裴樞也異口同聲的道:「臣等懇請梁王做主!」

  這個也太過分了,朱溫也沒想到這小昏君竟如此膽大包天,這簡直就是個小惡人。這樣的一個人會是大智若愚包藏心機?怕是說出來鬼都不會相信。

  就連敬翔自己也在懷疑:難道是我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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