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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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在敵營周圍滋擾活動,對方竟然不拿自己當棵蔥,何栗有些不能忍。

  沖一下子、沖一下子,何栗在心中想著。老子就沖一下,到了你營帳外就開溜,反正我們騎兵跑得快,你丫也追不上。

  想著想著何栗就開始行動了:「聽我命令,照著敵營衝鋒!記住,不可踏入敵營二百步內。」

  二百步,弓箭手射程之內外,老子帶著兵呼啦這麼一下衝過去,嚇死你們,看你們還敢不敢睡覺!

  「將軍,元帥的命令是讓我們只能在外圍滋擾。」部下有謹慎之人勸道。

  何栗有些生氣:「本將軍讓你們沖便沖,嗦什麼!」

  軍令如山,屬下不敢再嗦。於是何栗一提馬韁,「駕!」縱馬飛馳。

  五百鐵騎衝著蕭諾言駐紮的軍營大門直衝而去,蹄聲隆隆,就連望塔上的守兵都沒有顯出驚慌的神色。

  離著大營二百步外,何栗急提馬韁,胯下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起來,然後調轉馬頭往來路逃去。

  屬下騎兵將士們紛紛跟著調轉馬頭,畢竟離著敵營這麼近,萬一敵人出來追擊的話,有危險的。

  跑了大約幾百米,何栗停馬回頭,只見敵方營中燈火漆黑,比並沒有一絲慌亂之態。

  何栗立刻不淡定了,好厲害。難道對方知道自己不敢進攻,所以有恃無恐?

  他還沒見過如此鎮定的對手,一般來說自己派出騎兵深夜滋擾對方大營。對方必然如臨大敵,慌忙集結應對防止偷襲。

  反觀對方軍營,裡面靜悄悄的撒泡尿怕都不會有人發現,太特麼囂張了。

  這下何栗沒了主意,他的部下們也都不知所措起來。

  「將軍咱們怎麼辦?」一名屬下問道。

  何栗有些糾結,是這麼帶兵撤回去呢,還是衝進去砍死幾名守門兵再跑?

  前者無功而返,白日對方殺了這麼多兄弟,何栗想了想,一咬牙:「衝過去,殺他幾個門卒咱們再撤!」

  畢竟是對方軍營,何栗還是沒膽子沖入營帳內砍殺一番。萬一敵營中有埋伏,故意引自己上鉤呢。

  不如在門口殺幾個守卒,也算是出一口惡氣了。

  這次沒人反對,何栗再次拍馬,屬下們紛紛跟上。

  蹄聲隆隆,何栗帶著部下腰懸大刀,手持弓箭往馬步軍大營再次衝去。

  「將軍,敵人上鉤了。」蕭諾言手下來報。

  這一切似乎都在蕭諾言意料之中,他頭也沒抬,淡淡的說道:「區區幾百人而已,連小蝦米算不上,讓火器營的人吃了它。」

  胡淮山繼續鎮守江陵,監軍使鄭石跟著蕭諾言一起來攻城

  鄭石看到蕭諾言榮辱不驚,對一切了如指掌的樣子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天子好厲害,從哪裡尋來到這麼個人才。

  蕭諾言似乎有讀心術一般,看透了鄭石的心思:「鄭大人,本將軍厲害吧。哈哈,這都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讓本將軍怎麼打,本將軍就怎麼打。」說著他將地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明日攻城!」

  鄭石大驚:「蕭將軍的意思是,這些都是陛下教你的?」

  「嗯,如何攻城、如何防備敵軍偷襲、如何保護好糧草,用什麼攻城戰術,這些都是陛下教授的。」蕭諾言嘻嘻一笑,又故意壓低聲音:「今晚對付這些來滋擾的騎兵,這個不是陛下教的,是我想出來的。」

  鄭石加倍佩服了:「蕭將軍能料到這股騎兵會再次進攻,也是大將之才了。」

  蕭諾言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陛下說我鋒芒太露,年輕人應該懂得謙虛。可我還是在鄭大人面前不知天高地厚了一把,料敵機先,不找人分享一下豈不無趣?我先去睡了,鄭大人早些休息。」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帥帳。

  「哎……」鄭石還欲待再說你不等消滅這股騎兵了?蕭諾言早已回了自己寢帳睡覺去了,似乎敵人這五百騎兵根本就沒有放在他眼裡。

  何栗帶著騎兵猛衝至敵營百步開外,終於驚動了營帳外的守卒。他從背上箭壺取出羽箭,正要射擊。

  「轟!」的一聲,火光四濺,身後兩名騎手被炸下馬來。

  雷聲隆隆,何栗被這一聲炸雷震得七葷八素,混不知身在何處。

  再看四周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群士兵。

  「不好,有埋伏!」何栗大叫一聲,說出了每個伏兵失敗者都最愛說的五個字。

  馬步軍的弓箭手早已埋伏在四周,只等何栗入瓮。

  『呼呼呼……』這些士兵腳下竄起一陣火苗,原來每個士兵腳下都燃著一個炭火盆。

  不同於其他的弓箭手,這些士兵手裡的羽箭箭頭綁著一根竹筒樣的物事,上面還留有引線。

  何栗與部下正在詫異間,只見對方將箭頭放入腳下炭火盆,只見箭頭引線滋滋冒著火花。

  士兵們瞄準何栗的騎兵紛紛射了過去,『砰砰砰!』凡是這種火箭射到之處,立刻發生爆炸。

  爆炸威力雖然不大,可馬匹受驚,登時亂竄亂蹦起來。

  「殺!」

  陌刀,長柄武器,唐代專門用來對方突厥騎兵而用。

  五百騎兵,落入包圍圈,何栗悔不當初。

  火箭手將騎兵撞得七葷八素,陌刀手著地而滾,專砍馬腿……

  復州城,天快亮了,派出去的飛馬營還沒有回音,王瑞暗叫不妙。

  「元帥!元帥!」一名騎兵渾身是血,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哭訴道:「元帥,我們、我們在馬步軍營外中了埋伏,全、全軍覆沒。何將軍、何將軍被俘虜了。」

  王瑞眉間擰成麻花,天意啊。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初次交鋒,自己連敗兩局毫無招架之功。

  雖然只是動了自己一些皮毛,可士氣大受影響。這還是那支孱弱不堪的禁衛軍麼,難怪朱溫都敗在其手。

  「元帥,敵兵異動,他們已經拔寨往城外而來。」一名探子慌慌張張的又來報導。

  王瑞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登城,備戰!」

  那名逃回來的騎兵滿臉驚恐:「元帥,他們用了一種可以凌空爆炸的火器,厲害得緊。本來我們飛馬營可以逃出他們的包圍圈,可、可就是這種神器讓戰馬驚嚇,我們才一敗塗地。」

  王瑞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轉頭憤怒的看著他:「你們驕兵深入,本帥諄諄告誡你們不可主攻,你們偏偏不聽。中了敵人埋伏又怪對方火器,什麼火器能有如廝威力?藉口!來人,拖出去砍了!」

  兩名士兵進來將這名騎兵架了出去,騎兵大叫:「元帥饒命,元帥饒命啊!敵人當真是火器厲害,小人不敢說謊啊!」

  王瑞不再理他,親率部下等上城牆,但見馬步軍先鋒以達城下。

  這次的蕭諾言傾巢而出,以騎兵為兩翼,步兵排前,戰車靠後,緩緩而行。

  城下馬步軍攻馳有度,步伐整齊,各兵種配合默契,王瑞在城上遠遠觀望,心中大駭。

  王瑞歷經無數戰場,大小征戰無數,一眼便能看出對方絕非簡單之輩。

  一個主將從他練兵方式上就能看出這支部隊能不能打,能做到令行禁止,這樣的將領極為可怕的。

  馬步軍到達城下,萬餘大軍擺開陣勢。先鋒步兵紛紛讓開一條路,然後又有火器營的士兵將一輛輛戰車推了出來。

  王瑞與部下面面相窺,這鬧得什麼鬼。

  城下戰車用細竹匆匆而就,這樣的拋石車也想傷人?

  只見拋石車後面一排排的士兵推著一車車的東西,很顯然裡面應該是投擲物了。

  裡面能是什麼東西,如果是石塊。以這拋石車的威力要想拋到城牆上,只能拋擲十幾斤、幾十斤的石塊。

  這城牆雖然殘破,可這拋石車若想轟破這城牆,那是蜉蝣撼大樹、螳臂當車了。

  「元帥,他們在搞什麼鬼?」飛虎營主將楊安問道。

  王瑞自然也不明白對方什麼意圖,飛豹營主將柳逸指著城下:「快看,他們車子都用油氈蓋著,顯然不是石頭,似乎、似乎是怕受潮的東西。」

  西川軍也不是傻子,一句話驚醒夢中人,王瑞猛地想到對方應該是用火攻:「不好,他們應該是想用火攻,這投擲物十有八九是火油。」

  楊安回頭看著石塊砌成的石牆:「元帥,這火油有什麼用,咱們這是石牆。」

  「他們是想燒城牆上的守兵,命令將士,用盾牌防禦,告訴水龍隊,上城牆滅火。」王瑞做出了他的判斷,不過有一樣他覺得奇怪,對方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火油。

  西域火油,就是天然石油。遇火即燃,王瑞見識過這種東西,他以為蕭諾言拋石車裡面的投擲物用的在火油。

  城牆下的馬步軍很快擺開陣勢,不同於王瑞的西川軍,馬步軍用的是號角鳴號。

  拋石車緩緩往城牆靠近,王瑞一揮手:「命令拋石機,對準城下士兵!擊鼓,等本帥命令!」

  同樣,西川軍也備有拋石機。不過他們的拋石機要大的多了,全部都是木製多梢拋石機,占據城牆高度優勢,威力巨大。

  缺點就是每台拋石機需要數十甚至近百人才能操縱,而且,王瑞手裡只有十一台巨型拋石車。

  相對城下二百多台簡易拋石車來說,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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