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都督府見到了松贊干布,這位歷史上吐蕃真正的開國之雄主,現在落魄的猶如下水道的老鼠。【,無錯章節閱讀】
兩人互相注視著,一旁的茅四給門口的兩個小黃門施以眼色,兩個太監隨即站到松贊干布的身後,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向下壓去,松贊干布將全身力氣都輸送到了兩腿,咬著牙就是不跪。
生死都已操於他人之手,還要爭那毫無意義的自尊和臉面,李承乾輕揮手,兩個太監又退回到了門口。
松贊干布輕喘著氣,看得出來,剛才定是費了不少力氣,李承乾輕呵一聲:「殺我使團,屠我百姓,侵我疆域,松贊干布,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松贊干布冷哼一聲不做回應。
李承乾再道:「我大唐對你吐蕃並無過失之處,你為何要勾連大食人進犯我朝?說說吧,你和大食人達成的協議是什麼,大食人又有多少兵力?」
松贊干布依舊不言語,看來,他是鐵了心的要緘默到底了,李承乾冷哼一聲:「你是要執迷不悟到底嗎?」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哪那麼多廢話,李承乾,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還想要個體面,李承乾冷笑一聲:「殺你自然是要殺你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說著,衝著茅四吩咐道:「帶下去看好了,沒朕的命令,他一根毛都不能少。」
這種命運掌控於他人之手的感覺,讓要強的松贊干布頓時暴走,他用吐蕃語夾帶著漢語,跟瘋了似的大喊大罵著,這種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僅沒有激怒李承乾,反而他還面露愜意,仿佛,好像,是很享受被人辱罵一般。
費盡口舌髒話連篇罵了半天,結果人家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慘遭無視,讓松贊干布更加覺得自己像是個跳樑小丑,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黑血猛的噴出,堂堂吐蕃王,竟把自己氣暈了過去,李承乾也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然氣性這麼大,當即嫌棄的揮揮手,門口的太監立馬把人拖了出去。
松贊干布被帶到了城外的監獄,姜白石特地給他騰出來了一個單間,同時又安排了兩隊獄卒,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盯著他,等松贊干布醒來之後,看到已經身處牢舍,他毫不猶豫的衝著牆撞去,也就是看守的兩個獄卒反應迅速,要不然,怕是就要直接血濺當場了。
皇帝說了,他沒下令之前,這吐蕃賊子一根毛都不能少,對於這兩個小小的獄卒來說,違反皇帝老兒的命令,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為了防止松贊干布在做出什麼過激之舉,兩個獄卒用繩子將他給捆了起來,氣的松贊干布又是一通大罵,就這樣折騰到了後半夜,松贊干布可能是罵累了,漸漸睡了過去,兩個獄卒鬆了一口氣,也迷迷糊糊打起了輕鼾。
聽到漢人的呼嚕聲,松贊干布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他輕輕張開嘴,將舌頭放在兩排牙齒之間,而後用力的咬了下去,劇烈的疼痛,讓額頭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饒是如此,松贊干布還是強忍著不發出一絲動靜。
他雖然兵敗亡國,但他依舊是吐蕃王,王有王的體面,哪怕是淪為階下囚,松贊干布也依舊有著自己的傲氣,想要保留住這最後一絲體面,唯有一死,自己要是不下手,等到唐人動手的時候,那最後一絲體面也就蕩然無存了。
血順著嘴角滴滴答答流下,對面的兩個獄卒睡的深沉,松贊干布莫名又有些得意,想看住自己,痴心妄想,等他們醒來,看到一具屍體,李承乾想必會很惱怒吧,想到這,松贊干布又將牙尖上力氣加重了幾分,這一次,痛的他都忍不住抖了起來,隨著血流的越來越多,意識逐漸開始模糊,眼瞅著就要得償所願的時候,一道驚呼聲響起,熟睡的兩個獄卒立刻驚醒,看到滿嘴是血的松贊干布,兩人急急忙忙去掰他的嘴,二人滿頭大汗的掰來掰去就是掰不開,氣的不放心前來巡夜的姜白石大罵道:「笨蛋,卸了他的下巴。」
一語驚醒夢中人,獄卒捏住腮幫子,用力向下一拉,松贊干布立馬鬆開了舌頭,看著已經咬爛半截的舌根,姜白石心裡都發起了寒,這些吐蕃蠻子,可真是心狠手辣,對自己都能下這般狠手,幸好他來了,要不然明日可怎麼跟皇帝交代,姜白石叫來獄醫,給松贊干布處理完傷口,確定沒大礙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兩個獄卒被大罵一通,為了防止在發生這等事情,獄醫用繃帶從下巴處繞著頭頂包了好幾圈,松贊干布這下張不開一絲嘴,他只能用眼神來向這些該死的漢人發泄心中的怒火。
兩日後,靈州滿城素縞,街頭巷尾掛滿了魂蕃,李靖程咬金執失思力三人,率軍從弓月城回到靈州,隨行的還有一批吐蕃俘虜。
原先弓月城中的吐蕃軍、吐蕃大臣,以及吐蕃百姓加起來總共有個二十多萬人,現在,只剩下了這三千餘俘虜。
吐蕃人用下流手段,使得唐軍在弓月城折損了將近一萬餘人,這其中大部分都是直隸三軍的士卒,程咬金打了一輩子仗,沒曾想在小小的弓月城下翻船了,他還從來沒被人算計的這麼窩囊過,於是,在憤怒之下,程咬金不顧李靖和執失思力的勸阻,親自率軍進入弓月城,殺了個人頭滾滾,最後,就這三千餘人僥倖逃過一命。
松贊干布從監獄中被帶了出來,在忠烈祠前,三千餘吐蕃俘虜被用麻繩串成了一條長龍,當他們看到久違的大王后,當即就躁動了起來。
「松贊干布,你不得好死!」
「我真是瞎了眼了,當初就該跟著蘇本他們一同起兵打死你這個畜生!」
不僅拋下自己獨自逃命,還將他們當成了吸引唐軍火力的誘餌,松贊干布的所作所為,讓這些吐蕃俘虜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在一陣罵聲中,只有尚囊看到被五花大綁沒有了往日尊容的松贊干布,悲憤的大哭了起來。
吐蕃人的喧囂,引起了唐軍士卒的不滿,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吐蕃俘虜都老老實實的安靜了下來。
沒多久,眾人擁簇著一身甲冑的李承乾來到了忠烈祠前,看到大唐皇帝,這些吐蕃俘虜紛紛求起了饒,話里話外,將所有事情都怪在了松贊干布的頭上。
往日的親信重臣,現在跟個諂媚的狗一般,衝著唐人不停的搖著尾巴,松贊干布氣的兩眼滴血,李承乾也被吵的心煩,隨讓人將他們的嘴都給堵了起來。
四周終於安靜了下來,李承乾看向了新宮的方向,左等右等,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依舊未見李世民的身影,看來他是不會來了,馬周小步上前,輕聲道:「陛下,城外士卒還等著下葬呢,在等下去,這時間……」
李承乾輕嘆一口氣,隨即,祭奠儀式正式開始,在白楊河陣亡的突厥軍士卒,在弓月城陣亡的唐軍士卒,還有安西軍,還有房遺愛他們,自開戰以來,所有陣亡將士的靈位,都被供奉進了忠烈祠中,李承乾親自上香告讀悼詞,身為突厥軍優秀士卒代表,李鐵蛋近距離看到了皇帝,他有些激動,因為皇帝在悼詞之中稱讚突厥軍上下都是忠勇之士,都是帝國的功臣,同時皇帝還說了,突厥軍的待遇撫恤一應比照唐軍,想到阿史那特,想到愛嘲諷自己的那日郎,想到那些戰死的袍澤,李鐵蛋忍不住落起了淚。
在從忠烈祠出來後,眾人接著前往城外,松贊干布他們這些吐蕃俘虜,步行跟在隊伍的後面,靈州大道兩側圍滿了百姓,有不少人,都是披麻戴孝,他們看到吐蕃人,無不破口大罵痛哭流涕,其中許多人都是從雲中趕來的,平日裡充斥著歡快的靈州,在今日充滿了悲傷的氣味。
從朱雀大道出了城,往東兩里有一處無名山谷,在山谷底部有一處狹長的走廊,前後足有三四公里,經過數日沒日沒夜的修繕,安西布政司在此地挖了一個墓園出來,所有陣亡將士的遺骸,都將安葬在此,哪怕就是已經埋葬的,也會立一衣冠冢。
自發兵以來,各部諸軍前後加起來,戰死者接近十萬餘人,放眼望去,墓園內密密麻麻都是墓碑,雖說慈不掌兵,但看到這副場景,不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還是被人經常數落鐵石心腸的李承乾,心中都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預備!」
「放!」
砰砰三聲槍響過後,松贊干布等一眾吐蕃俘虜被押到了墓園中央的陣亡將士紀念碑前,一隊隊唐軍士卒,拿著大刀早已恭候多時了,他們要做什麼,不言而喻,被布團塞住嘴的吐蕃俘虜,咕咕嚕嚕的喊了起來,誰也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不過這時也不重要了,手起刀落,所有俘虜的腦袋齊齊滾到了地上,松贊干布想要的體面,終究是沒有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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