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烏雲飄過,草坪深處的嬋兒又叫了起來。【,無錯章節閱讀】
一身夜行衣,只露出漆黑雙眼的肖晗等人,輕手輕腳的沿著牆角,緩慢摸到了後院。
馮府值守巡夜的人不算少,可他們的警惕性並不高,就如月亮門前的這兩個護衛,人都到他們身後了,竟然還迷迷糊糊的打著盹。
最終,兩人挨了一手刀,瞬間昏了過去。
穿過庭院,肖晗輕車熟路的尋到了劉夫人的屋子,隔得老遠他就聽到了馮盎的呼嚕聲。
一呼一吸間極有規律,聽起來睡得很是香甜。
屋門口照舊有兩個士卒值守,在用短弩解決掉他們後,肖晗帶人快速衝進了屋內。
劉夫人還未睡著,猛然間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便坐了起來。
順著從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只見幾個黑衣人直衝床鋪而來,她短暫一愣,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等確認不是幻覺後,已經來不及呼喚了。
肖晗一個劍柄掃過來,劉夫人兩眼一翻,軟綿綿的倒在了床上,輕微的動靜,令馮盎呼嚕聲一滯,肖晗也不客氣,轉而又一掌砍在了他的脖頸上。
馮盎腦袋隨即往旁邊一歪,嚇得肖晗心中一緊,連忙伸手探了探鼻息,平緩的氣息有些燙手,肖晗收回手鬆了一口氣。
「帶上他,走。」
一行人原路返回,小心翼翼的出了馮府後,直接往城外奔去。
……
次日一大早,馮智戴梳洗妥當,正準備去跟馮盎問安時,管家慌裡慌張,如天塌了般的闖了進來。
「世…世……世子,不…不……不……」
管家滿頭大汗,越說舌頭越是擰巴,馮智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好奇問道:「出什麼事了?」
「公…公……公…」
情急之下,管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臉頰變得緋紅的同時,打結的舌頭也散開了:「世子,公爺昨夜被人擄走了。」
嗯?
馮智戴一時沒回過味:「你說什麼?誰被擄走了?」
「是公爺。」管家大急道:「昨夜後半晌,不知從哪闖進來了一隊黑衣人,將公爺給擄走了。」
「什麼!」
馮智戴大驚失色,匆匆趕往後院。
在從劉夫人那知曉情況後,氣的他將府中侍衛統領直接丟進了虎籠之中。
一大早,還沒吃早飯的兩頭猛虎,一通大快朵頤。
那場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管家小臉煞白。
他沒想到,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世子,竟然也有這麼狠辣的一面。
撲鼻的血腥味,讓管家兩條腿抖個不停。
馮智戴兩眼通紅,布滿血絲的眼睛,比一旁的猛獸還要恐怖。
敢闖進馮府,敢擄走馮盎,能有這麼大膽子的,絕不會是什麼阿貓阿狗。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馮智戴心裡十分確定,這些黑衣人,肯定是朝廷派來的。
放眼整個大唐,能有這本事,能有這實力的,也就只有朝廷了。
如果馮盎真被拿去了長安,那嶺南眨眼間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到時別說保住基業了,估計馮家都要徹底涼涼了。
「速速傳令巡防營,立即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讓廣州府立刻派人挨家挨戶的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將父親找出來。」
管家點點頭,一股腦的往外跑去。
馮智戴隨後召集府中人手,沿著長安方向快馬加鞭追了上去,同時,嶺南布政司也下令沿途各府縣,嚴加盤查過往行商。
這一番應對之策,可以說是周全迅速了,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些。
……
半月之後。
長安。
看著恢宏的城牆,馮盎已是面如死灰。
他沒想到李承乾竟會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堂堂天子,竟無恥到派人綁架他。
黃口小兒,著實可恨!
馮盎心中恨的要死,但在見到李承乾後,卻又莫名惶恐了起來。
「臣…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承乾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道:「久聞耿國公大名,今日終於是見到國公了。」
「臣…臣……」
馮盎結結巴巴不敢回話。
本以為李承乾只不過是一個喜歡用下三濫手段的痞子,沒什麼好怕的,沒曾想,他身上的帝王之威如此濃厚,壓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國公,你在嶺南可好啊?」
陰陽怪氣的語氣,令馮盎倍感壓力:「托…托陛下洪福,臣…臣還好。」
李承乾沒再說什麼,負手起身,居高臨下的注視著。
很快,一聲聲咆哮聲由遠到近,聽著那熟悉的叫聲,馮盎後背睡覺濕透。
「聽聞國公喜弄猛禽,你看看這關中的老虎,跟嶺南的可有什麼不同?」
馮盎哪敢去看,一腦袋扣在地上,頭抬也不敢抬。
「陛下,臣…臣……」
李承乾懶得聽他多說,自顧自道:「有人說,卿家私下裡說自己是嶺南皇帝,這大唐皇帝朕是做的心累不已,不知卿家這嶺南皇帝好做否?要不,你我換換?」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馮盎心裡本想硬氣些,但嘴一張,吐出的全是求饒之言。
李承乾冷笑一聲,怒問道:「說,倭寇屠戮村民之事,是否屬實。」
「是,陛下恕罪,此事臣也是被蒙在了鼓裡,都是泉州府巡撫陳萬生隱瞞不報,臣也是後來……」
「住口,朕不管你知不知,朕只想問你,你知不知罪?」
馮盎心中苦澀,失魂般的點點頭,無力道:「臣…臣知罪。」
哼!
李承乾揮揮手,幾個侍衛將老虎抬了下去。
「耿國公,自倭亂興起以來,朝廷三番四次發函嶺南,想要增兵抗倭,但都被你推諉了過去。」
「這幾年來,你可曾算過有多少百姓命喪倭人之手?」
馮盎心虛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見他這幅模樣,李承乾也懶得再多說其他。
「朕已令人準備好了府邸,卿家下去好生歇著吧,過兩日,朕準備令鎮南道增兵嶺南,卿家給家中去封信吧,免的有人一時糊塗。」
馮盎心中清楚,這封信一去,嶺南自此就跟馮家沒什麼關係了,一輩子的心血說沒就沒,馮盎感覺都在滴血。
他想要拒絕,可看著李承乾冰冷的眼神,他又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那眼神太可怕了,冷漠的沒有一絲情感,這位年輕的天子,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石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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