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營?
劉化傑的小心臟不受控的一顫。記住本站域名
餘下者,皆都不安的看向了他。
他們的反應,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做賊心虛。
「大…大…大人,巡防營怎麼……怎麼來了?」吳開山結結巴巴問道。
「我特麼要知道巡防營為什麼來,那還用害怕嗎。」劉化傑心中咒罵,嘴上卻道:「可能是有什麼事吧,諸位勿慌,不管出什麼事,只要咱們自己不亂陣腳,那便出不了什麼事,明白嗎?」
眾人聽出了他的意思,當即點頭應是。
說話間,一隊兵士闖進了後院,緊接著,陳澤先露了面。
「呀,諸位好雅興啊。」
看著桌上的瓜果酒菜,陳澤先淡笑道:「聚的還挺齊,剛好,也免的我再多跑了。」
「你是何人?」劉化傑皺眉問道。
「在下廉政司司丞,陳澤先。」
不論是廉政司還是陳澤先,這個名字都很是陌生。
劉化傑認真回想片刻,這才想起,昨日皇帝在秘書監下新設了一部門,好似就叫廉政司。
昨日才成立,今天就尋上門,並且還帶著巡防營的人……
劉化傑這時候已經感到不妙了。
「原來是陳大人,久仰久仰。」劉化傑故作鎮靜道:「陳大人帶著巡防營直闖進我府中,這是何意?」
陳澤先不願過多廢話,挑明道:「劉大人,你們做的那些事,一時片刻也說不完,咱們換個地方說,如何?」
哐當~
吳開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順手還打翻了碗筷。
見他這膽小如鼠的模樣,劉化傑心裡就知道,這次怕是逃不掉了。
果不其然。
到了廉政司,還不等陳澤先問,吳開山就一股腦的就這些年所做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來。
也不止是他,少府大部分人都很是配合,有幾個嘴硬的,一番大刑過後,也就全都交代了。
而劉化傑卻一直死咬著不開口。
白白淨淨的他,骨頭倒也算硬,來來回回上了好幾遍刑,他愣是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承認。
陳澤先對他也升起了股佩服之情,都死到臨頭了,竟還死不悔改,這樣的人,起碼得凌遲。
遍體鱗傷的劉化傑被丟進了大牢,陳澤先接著審問起了其他人。
審訊室內,源源不斷的有人進進出出。
長安城內,巡防營和廉政司到處抓著人。
等到宮裡的晚宴結束時,少府的官吏前後被抓了一百多人,銀行上下也抓進去了六十多人。
光是從他們家中查處的銀元,就已經在廉政司的院子裡堆積成了小山。
李承乾來看了一眼,而後又搖頭走了。
陳澤先他們仍舊忙碌著。
審訊的審訊,抓人的抓人,清點財務的清點財務。
誰也不會想到,一場整治吏治的風暴,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開始了。
稅部左侍郎周燮藩,從宮裡回到家中後,又獨自一人坐在院中,喝著小酒賞著明月。
四周靜謐,晚風涼爽。
安靜舒適的氛圍,讓周燮藩很滿意。
他捋著鬍鬚,輕晃腦袋,正欲作詩時,管家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響起:「老爺,老爺,不好了,出事了。」
「慌裡慌張的,天塌下來了不成?」周燮藩不滿道。
「老爺,少府的劉大人被抓了,不只是他,少府各司的頭頭腦腦和許多文吏也都被抓了,還有銀行,也抓進去六十多了。」
周燮藩神色錯愕,剛舉到嘴邊的酒杯摔到了地上。
「什麼時候的事?誰抓的?都察院還是御史台?」
「老爺,就是您進宮之後的事,聽說抓人的是巡防營,還有什麼…廉…廉……」
管家皺著眉頭一陣回想,周燮藩提示道「廉政司?」
「對對對,老爺,還有這廉政司。」
「完了完了。」周燮藩喃喃自語道:「陛下是要整肅吏治了。」
「老爺。」管家小心翼翼道:「庫房裡的那些錢財?」
「快快快。」周燮藩一骨碌站起,急赤白臉的揮手道:「趕緊,趕緊運到城外莊子裡去,明日立馬送回老家去,此事你親自去辦,挑些信的過的人。」
「諾。」
管家說著就要走,剛邁出兩步,又聽周燮藩道:「將坤兒也叫上,讓他跟著一起回老家去。」
「老爺,您走之後大少爺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周燮藩一聽,就知道這不成器的兒子,肯定是又跟著那群狐朋狗友廝混去了,氣的他大罵道:「不成器的東西,狗改不了吃屎。」
罵了幾句過後,他又道:「算了,你去叫老二,讓他跟著你一起去。」
事關全部身家,哪怕管家是個可靠的人,周燮藩也不敢輕信他。
很快,管家和二少爺周德,偽裝成商人,押著八輛馬車往城外而去。
平日裡出城,不論白日黑夜都是沒人管的,但今日,巡防營的人不僅挨個檢查著馬車,一旁還有禁軍士卒監督。
普通商隊出城沒什麼問題,但若是攜帶大量金銀財寶的話,哪怕磨爛嘴皮子,哪怕偷偷塞點小錢,哪怕說破了大天,巡防營就是不讓出城。
管家無奈,只能又灰溜溜的回了周府。
見他去而復返,周燮藩瞬間如蒼老了十歲似的,呆呆坐著不言語。
「老爺,現在怎麼辦?」管家試問道。
「怎麼辦……」周燮藩喃喃自語道:「還能怎麼辦,等著抄家吧。」
「老爺……」
聽聞這話,管家心裡如壓了塊大石頭似的,眼中立馬湧出了淚水。
他是個忠心的人。
身為家生奴,管家自小就陪在周燮藩身邊,當初,李承乾在靈州頒發廢籍令,長安逃奴之風大行。
各家各戶跑了不少人,周府也跑了許多下人,唯獨管家,一直忠心伴在左右。
周燮藩心裡也是感動的,都到這時候了,他也想積積陰福,於是道:「你在府中也幾十年了,走吧,趁現在還來得及,帶著妻兒尋個能安心過日子的地方,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說著,周燮藩起身,隨手打開一個木箱,從里取出幾卷用紅紙包裹好的銀元,塞到管家懷裡道:「走吧,走吧,再不走,怕是就要走不了了。」
「老爺。」
管家跪地,感動的淚流滿面。
「老爺,老奴不走,不管出什麼事,老奴都陪在老爺左右。」
患難見真情,周燮藩也感動的流起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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