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章:尚囊的奇幻旅程

  此次來大唐,可謂是殊為不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應該說是兇險萬分。

  先是眼瞅著就要離開吐蕃境內了,結果卻突然遇到了雪崩。

  隨行的侍從死傷殆盡,攜帶的禮物十去其九。

  尚囊也算命硬,愣是從雪堆里爬了出來。

  俗話說,好事多磨。

  雖然啥都沒了,但說不準這就是老天爺的考驗呢?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在雪崩中倖存?

  對,這肯定是考驗,只要咬著牙挺過去了,那到了大唐一定會順風順水。

  沒有禮物不要緊,只要心誠,一定會得上天庇佑的。

  抱著這種信念,尚囊和倖存下來的十幾人,接著踏上了去往長安的路。

  而後,在即將要進入大唐境內的時候,他們又碰到了馬匪。

  俗話說,雁過拔毛,賊不走空。

  於是,沒搜刮到多少錢財的匪人們,將尚囊一行人拉去了黑市。

  如今奴隸的行情雖然不太好,但終是也換了幾兩酒錢。

  馬匪們罵罵咧咧的走了,尚囊則被帶上了枷鎖腳銬。

  堂堂吐蕃大相,如今卻賣身為奴,尚囊絕望了,甚至還起了自殺的心思。

  但俗話又說,當老天關上一扇門時,自會再留下一扇窗。

  尚囊很幸運,被奴隸主帶來了靈州,更幸運的是,這奴隸主並沒有正規手續,換句話說,他是走私奴隸的黑蛇頭。

  對於私自販賣人口,靈州一直是嚴厲打擊的,尚囊剛到東陽城,次日就被警署的人給解救了出來。

  那位年輕的署正許衡墓,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但可惜,不論尚囊怎麼說,他就是不相信自己是吐蕃大相。

  沒辦法,尚囊只好偷偷逃離了救助所。

  遭了這麼大的罪,吃了這麼多的苦頭,他才到大唐,不論如何,他都要見到大唐皇帝。

  誰都攔不住他,就是佛祖也不行。

  孤身一人的尚囊,硬是強撐著一口氣,從靈州走到了大唐。

  這一路,渴了就喝河水,餓了就跟來往行商要個饅頭要個炊餅。

  此刻站在長安城外,回望這三個多月的經歷,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他,真的,到長安了嗎?

  看著城門樓上的牌匾,尚囊不是太過確定。

  於是,他衝著臉上來了一巴掌。

  這一手,打的極重。

  周圍百姓見此紛紛避讓。

  離瘋子遠一些,總是沒錯的。

  於是,尚囊毫無阻攔的進了城,不論是巡警還是巡防營士卒,對他都是視若無睹。

  一路邊走邊問,在幾個好心人的指引下,尚囊到了鴻臚寺。

  他小心翼翼的將藏在鞋底的國書取出。

  結果,一路上小心保管的國書,不知何時,碎成了兩半,上面的字跡也早已模糊不清。

  這可是唯一能證明自己是使臣的東西,尚囊的心態徹底崩了,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站在鴻臚寺門口值崗的兩個士卒心腸也算不錯,見這叫花子哭的這麼傷心,兩人就湊了十幾枚銅錢,丟給尚囊道:「叫花子,去別處要去。」

  黃橙橙的銅錢閃著金光。

  想到剛剛經過包子鋪時,老闆喊著一文錢一個肉包子,尚囊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他說風雨中那點痛算什麼,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此時,一個醉漢走過,手裡提著個葫蘆,一邊往嘴裡灌著酒,一邊扯開嗓子吼著。

  聽起來喊的好像是歌詞。

  尚囊看向了他。

  這醉漢雖搖搖晃晃,走路都走不穩,但看著卻是十分豪邁。

  尚囊漸漸又打起了精神。

  是啊,風雨算什麼…

  他是吐蕃大相,什麼風雨沒見過,什麼大浪沒經過。

  沒有國書又如何?

  尚囊站起,衝著門口那兩個士卒走去。

  「兩位。」俯身行禮,尚囊儘量擺出幾絲大相的氣勢道:「在下乃是吐蕃大相,奉我吐蕃大王之令,前來恭賀上皇登基,請兩位通報一聲。」

  兩個士卒對視一眼。

  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渾身臭味就不說了,肚子還咕咕叫個不停。

  哪有這樣的使臣?

  左邊的士卒捂住口鼻,惱怒道:「臭叫花子,趕緊走,這是朝廷官衙,容不得你胡鬧。」

  「我真是吐蕃使臣,這是國書。」

  說著,尚囊將一分為二的國書遞了過去。

  看著髒兮兮的紙張,士卒一把打落在地,還踩了兩腳道:「滾,在不知好歹,抓你去長安縣打板子。」

  「你……」尚囊迅速撿起國書,義正言辭道:「國書代表著我吐蕃大王對大唐皇帝的尊崇,你踐踏國書等同踐踏皇帝陛下臉面。」

  一看這臭叫花子竟然給自己扣起了大帽子,士卒怒極反笑:「趕緊滾,有本事去承天門敲登聞鼓,親自去跟皇上告我去。」

  尚囊一愣,急切道:「你是說,敲了那鼓,就能見到皇帝陛下?」

  「是啊,有種你就去。」士卒笑諷道。

  狐疑的看了士卒一眼,猶豫幾息後,尚囊扭頭就走。

  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士卒心裡一慌,衝著同伴道:「這瘋子,不會真的去承天門吧。」

  「不…不好說啊。」右側的士卒晃晃腦袋道:「你說你也是,搭理他做什麼,這一看就是個瘋子,他要是真的去敲鼓了,等皇上一問,說是你讓他去的,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聞言,左側士卒面色更加難看。

  與此同時,長久的沉默過後,李承乾終於開了口。

  「褚遂良。」

  「臣在。」

  李承乾問道:「吏部掌升遷調任,虞大人所說,是否屬實?」

  「回陛下,臣……臣不知。」褚遂良低下了頭。

  李承乾冷眼看著他。

  瞧這為難的樣子,這哪是不知啊,這是不敢啊,這是怕說出來得罪了人。

  李承乾冷哼一聲,轉而語氣緩和道:「虞公,你是何時看出這等弊端的?」

  「稟陛下,臣也是奉命開始籌備公試之後才發現的。」虞世南說道:「臣在審查直隸報試學子名單時,才發現其中九成者多為官宦出身。」

  「虞卿。」李承乾質疑道:「你是從名字看出他們出身的?」

  「是。」虞世南點了點頭。

  李承乾倍感詫異,正想問怎麼看出的時,忽然又想明白了。

  這年月凡是家境稍好的人,取名都講究個風雅,而窮苦人家,給孩子取名就隨意許多了。

  比如按排行來的,排老二就叫二郎,排老大就叫大郎,還有什麼大狗,石頭,甚至有人為了祈福,還給孩子取名叫大仙,叫童子的。

  李承乾搖搖頭,又是不解道:「此次公試,朕早已明詔天下,為何應試的大多都是良家子?難不成寒門子弟都不願做官?」

  虞世南苦笑道:「陛下,不是他們不願做官,而是有人不願他們做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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