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晃晃的狗頭鍘很是刺眼。記住本站域名
發白的刀刃冒著寒光。
薛仁貴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裴行儉感覺小腿軟綿綿的。
兩人就這麼傻傻的站著。
他們看著狗頭鍘,李承乾看著他們。
看了片刻,李承乾起身,手指在狗頭鍘上轉來轉去。
薛仁貴和裴行儉的眼睛,隨著那白皙的手指提溜來提溜去。
轉著轉著,狗頭鍘猛地抬起,兩人同時身子一哆嗦。
「可學過軍規?」李承乾開口問道。
薛仁貴呆呆的點點頭,裴行儉結結巴巴的回道:「學…學……學過。」
「私自鬥毆,按軍規該如何?」
這一次,薛仁貴開了口:「該……該斬。」
李承乾猛的將狗頭鍘揮下。
咔嚓一聲。
薛仁貴和裴行儉同時跪了下去。
兩人嚇得小臉慘白。
在他們的身上,李承乾暫時還未看到一點名將之姿。
瞅兩人戰戰兢兢的模樣,李承乾很是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叫薛禮,字仁貴,前隋大業十年,出自河東薛氏南祖房?」
完了完了…
皇帝把祖宗十八代都摸清楚了。
這次是死定了。
薛仁貴面如死灰的點點頭。
李承乾狐疑的又打量了兩眼,而後轉而看向裴行儉道:「你字守約,你爹是前隋光祿大夫裴仁基?」
裴行儉同樣一臉衰敗的點點頭。
不是重名之人,李承乾頓覺無味的嘆口氣。
看來,沒有誰天生是名將。
隨著人生發生了變化,沒有了歷史上的那些經歷,他們還能不能取得那麼大的成就,還猶未可知。
李承乾無趣的揮揮手,幾個侍衛立馬上前,將跪地的二人往外拉去。
薛仁貴和裴行儉以為是要把他們拉出去斬了,嚇得牙關都不受控的發起了顫。
兩人大腦一片空白,直到眼前變得漆黑一片後,才逐漸回過了神。
「這…這是地府嗎?我……我死了嗎?」
裴行儉驚恐的摸向了自己的腦袋。
幸好,還在脖子上掛著。
他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薛仁貴的聲音響起:「爹娘,孩兒沒臉見你們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裴行儉摸著黑,當即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打了一圈,薛仁貴哎呦了一聲,他得意道:「王八蛋,我今天非將你挫骨揚灰。」
薛仁貴聽力也不差,悄咪咪的先下手為強,一腳踹得裴行儉也慘叫了一聲。
兩人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摸黑打了起來。
「幹嘛呢幹嘛呢。」
隨著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一道光打了進來。
薛仁貴和裴行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窗口的守卒看著互掐著脖子的二人,訓斥道:「關到地下室了還不老實,再鬧,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守卒關上了窗戶,二人瞬間又被黑暗包裹。
……
在營中又到處轉了轉後,李承乾動身回宮。
「等會朕差人再送些肉食過來,大過年的,吃吃喝喝可以,但切記不可飲酒,要是再出問題,休怪朕不講情面。」一邊往營外走,李承乾一邊說道。
「臣曉得輕重了,陛下此次不追究臣之過失,臣深感皇恩浩蕩,以後定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
張士貴一番深刻檢討,說話間,便已出了大營。
臨上馬之際,李承乾又將張士貴拉到一旁,吩咐道:「從今日開始將名冊什麼的都清點好,過幾日,朕便下旨正式成軍。」
張士貴心裡一驚:「陛下,按計劃不是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嗎,怎麼突然就…」
「計劃趕不上變化。」李承乾擺擺手:「等開年,便要正式推廣改制了,布設布政司是大事,馬虎不得,事情要都全湊到一起,容易出岔子。」
「臣明白了。」張士貴點點頭:「臣抓緊準備。」
嗯。
李承乾應了一聲,翻身上馬,揚起一陣灰塵。
……
回宮暫做歇息後,李承乾差人喚來了尉遲敬德和執失思力。
這兩人都在家賦閒好一段日子了,如今大過年的皇帝突然叫他們進宮,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要事,
接到令後,兩人也不敢耽誤,隨意收拾了一下就往宮中趕來。
一大一小,兩個黑子剛好在承天門碰了面。
對於執失思力,尉遲敬德一直有種莫名的好感,看到他後,情不自禁就露出笑容道:「好小子,一段時間不見,越發魁梧了。」
執失思力憨憨一笑。
尉遲敬德也笑了笑,隨後又板起臉道:「回長安也都大半年了,怎麼一直不去府上看看,難不成現在當了駙馬了,看不上尉遲家這小門小戶了?」
「不是,侄兒一輩子都記得叔父當初留宿之恩,侄兒也想去看叔父,但……」
執失思力想要解釋,但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自從萬春被貶為庶人,他們跟著李承乾回到長安之後,李承乾就像是將他遺忘了一般。
執失思力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因為李泰之事遷怒到了他,李承乾和李泰畢竟是一母同胞,萬一真有怨恨的話,那跟他來往的人勢必也會受到牽連,所以他才遲遲不敢登尉遲家的門。
尉遲敬德在朝中摸打滾爬這麼多年,自然也知曉執失思力的顧慮,他這麼說也只是調侃調侃罷了,沒想到一句話,卻令執失思力黑臉都泛起了潮紅,當即哈哈一笑道:「行了,我就隨口一說,你是什麼人,叔父心裡清楚。」
執失思力這才舒了口氣。
「你現在也當爹了,說起來你那兒子我還沒見過,那小子長得和你像嗎?要是和你一樣黑,那可就完了,現在的女娃,可都不喜歡咱們這種雄壯的漢子了。」說著,尉遲敬德搖搖頭,不解道:「你說,那些白白嫩嫩的小書生有啥好的?手無縛雞之力,挑兩桶水都費勁的玩意,睡覺的時候能好使?能有咱這種精壯漢子猛?」
執失思力一直傻笑著,耐著性子聽完後,撓撓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回道:「不像我,那孩子白淨,像公主殿下。」
一聽不像,尉遲敬德左右看了看,小聲道:「算過日子嗎?傻小子,叔父給你說個老實話,這李家的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燈。」
執失思力一時沒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兩人嘮著家常,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兩儀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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