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眨眼而至。Google搜索
明日就是除夕了。
長安的年味到達了頂峰。
大街小巷到處張燈結彩,巷頭巷尾奔跑的雉童也都換上了新衣。
長安城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百姓樂得開懷。
百官笑容滿面。
按照慣例,今日過後,朝廷會先暫時閉朝,待年節過後再開朝辦公。
在閉朝前,會召開一次大朝。
這個大朝,不講任何政事,只用來互相吹捧。
群臣吹噓皇帝聖明。
皇帝誇讚群臣賢良。
你誇我,我誇你,君明臣賢,皆大歡喜。
在融洽的氣氛中,大朝順利結束,朝廷隨即開始閉朝。
太極殿的木門緩緩合攏,貞觀年悄無聲息的落下了帷幕。
當這扇木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就該是皇佑元年了。
到了晚上,宮外煙火璀璨,李承乾在太極宮設宴,宴請三品以上的重臣。
到了子時,晚宴結束,李承乾徹底清閒了下來。
跟坊間相比,宮裡的年味很淡,也就是在除夕當夜,李承乾給一眾宮人多發了兩月的俸祿,除此之外,和平日裡並無什麼區別。
閒暇下來的時光,很是無趣,李承乾這時才發覺,原來他早已習慣了埋頭於案牘中的生活,或者說,他已沉溺在了權利所帶來的快樂中。
和姜熙月在後宮無所事事待了兩日,他就覺得空虛了起來。
宮中待的實在無聊,索性出宮去了城外大營。
在終南山下,新徵召的那二十萬人在此已經訓練了三月有餘,等這個年節過後,他們差不多就可以正式成軍了。
本來,李承乾打算著將他們編練成十軍,而後派駐至各地,但現在他改了主意。
「陛下,您…您怎麼來了?」
負責督訓的,是虢國公張士貴。
在後世電視劇中,他是一副奸臣形象,但其實,張士貴不僅是個賢臣,還是個能臣。
李淵從太原起兵的時候,他就跟隨在左右了,先是跟著李淵打進了關中,而後又跟著李世民南征北戰。
張士貴是實打實的從龍元老,為人忠貞可靠,當初李淵信任他,李世民也信任他,現在李承乾同樣信任。
所以,哪怕此刻明顯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到來很是慌張,李承乾也沒有多想,反而笑呵呵問道:「怎麼了?國公看起來好像不太歡迎朕啊。」
「臣不敢。」
張士貴滿頭大汗,這時,從大營中隱隱傳來了喊打喊殺的聲音。
已經接替房遺愛,出任御前司統領的朱奕,瞬間就擋在了李承乾身前,緊張兮兮的盯著張士貴。
身後的侍衛也下意識拔刀,圍成一圈將李承乾護在了中央。
「怎麼回事?」
大營內的嘶喊聲愈發響亮,李承乾的臉色變得很是不好看。
他生怕是發生了譁變。
這可是二十萬人,又是在長安邊上,一旦失控,後果不可想像。
張士貴冷汗連連,匆忙回道:「陛…陛下,營中發生了聚眾鬥毆之事,請…請陛下先行回宮,臣…臣處置妥當之後,在…在進宮向陛下請罪。」
這震天般的動靜,只是聚眾鬥毆?
李承乾臉一黑。
「有多少人鬥毆?」
「七…七八千人。」
李承乾的臉更黑了。
這他娘的跟譁變有啥區別。
「怎麼回事!」
張士貴擦了擦冷汗,簡短快速的將事情大概講述了一遍。
新徵召的這二十萬人,其中十萬人是從關中一帶徵召的良家子,剩下的十萬人則是從關中之外徵召的寒門。
所謂的良家子,指的不是良善,而是家境優渥之人。
而所謂的寒門,其實說白了,就是家境寒酸窮困潦倒之人。
一方,是為了建功立業參的軍,一方,是為了填飽肚子以及豐厚的軍餉參的軍。
這種差異,令營中的這些良家子難免產生了絲優越感,所以平日裡或多或少對寒門出身的這些人都有些輕視。
被人輕視,擱誰誰心裡都不爽,所以漸漸的,兩方就開始起了摩擦。
張士貴對此早都知曉,但他並未往心裡去,反而暗中還總是推波助瀾。
他倒也不是有其他的心思,純屬是因為這兩方在訓練中總是暗中鼓著勁。
你揮刀一百下,我就揮刀兩百下,就是誰都不服誰。
張士貴一看,這對訓練大有益處啊,再加上他們平日裡也只是拌拌嘴,並未有過激之舉,所以張士貴也沒覺得有多嚴重。
今日,他想著剛好過年了,再加上即將都要分赴各地了,所以便下令停訓一日舉行聚餐,他還貼心的用自己的錢給準備了酒水。
結果,好心辦了壞事,事情就壞在了這酒水上。
幾杯水酒下肚,有兩人率先爭執了起來。
一個,叫做裴行儉,一個,叫做薛仁貴。
裴行儉,將門出身,手上的功夫不弱,在良家子很有聲望。
而薛仁貴,雖也是將門出身,但家道早已中落,他的功夫也不差,寒門這些人對他很是信服。
兩人在這群新兵中,都是出類拔萃的主,再加上都是二十郎當歲,正是爭強好勝的時候,所以平日裡誰都看誰不順眼。
今天兩人吵著吵著,不知怎得,竟膽大包天的掀桌子動起手來了。
這一下子可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動手的人越來越多,等張士貴趕到的時候,校場上已經是混戰連天,要不是這些人還沒沖昏頭腦,怕是早都已經出大事了。
李承乾聽的一愣。
裴行儉,薛仁貴…
這兩位可都算得上是一世名將了。
歷史上,在貞觀年間的這些武將逐漸老去之後,大唐軍界他們兩個算得上是頂樑柱了。
沒曾想,此次招兵把這兩位給撈出來了,這兩人,竟然也還有這麼血氣方剛的時候。
李承乾突然一笑。
張士貴看的一愣。
七八千人在裡面打的頭破血流,皇帝怎麼還笑得出來。
「陛…陛下,安全起見,您還是先回宮去吧。」
打鬥聲越來越響亮,張士貴實在沉不住氣了。
這些人一旦要是沖了營,那他這罪過可就大了。
對於回宮的提議,李承乾根本沒考慮,斜撇一眼張士貴,將腰上的令牌扔給朱奕道開口道:「你立刻回長安,將虎賁軍調來。」
「陛下。」
張士貴面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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