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祥,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元景不安道。Google搜索
「四哥。」
李元祥眼神深邃,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要是真只是進京朝賀也就算了,不過是折騰一路罷了,小弟不怕折騰,小弟就怕進了城之後出不來。」
「你…你的意思是,他是想將咱們誆去長安,軟…不……圈禁?」李元景結結巴巴道。
「小弟怕的就是這個,六哥,您也是個飽讀經史之人,你想想,歷朝歷代,新皇登基之後誰不對藩王出手?」
「可…可咱們是虛封,又沒有什麼實權,不至於吧?」
「六哥呀六哥。」李元祥猛的抓住李元景的手,咬牙道:「咱們雖然沒啥實權,但咱們有錢啊。」
「如今不論是你的荊州還是我的安州,賦稅都是往年的六七倍,那位愛財是出了名的,咱們每年都要分去五成賦稅,你說,他能高興?」
「況且,咱們兄弟現在誰沒幾個產業?誰手下沒掛靠著一大群商人?不說別人,就說小弟自己,現在到底投資了多少人,小弟自己都不清楚了。」
「六哥你可清楚?」
李元景想了想,搖了搖頭。
自商貿興起百業繁盛以來,找上門來的商人不計其數,說是投資,但李元景卻一個銅板都沒拿出去過。
這些年他也開了幾家商行,辦了幾個瑪瑙瓷器廠,實打實的產業他倒是還心中有數。
但要說到底投資了多少人,李元景是真不清楚,反正每年送上門來的分紅,能有個五六十萬。
「六哥你想想,咱們如今兄弟十幾個,加起來的錢比國庫也不差多少,哪位視財如命的主他能不眼紅?」
李元祥冷哼一聲,接著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咱們雖不是實封沒多大的權利,但咱們有錢啊,況且,說到底咱們兄弟的腦袋上還有個刺史的帽子,要真論的話,這荊州安州就是咱們兄弟的地盤,你說,他能對咱們放心嗎?」
「這小子現在又搞什麼改制,廢除道州制,這不明擺著是針對咱們一眾兄弟嗎?改設布政司,咱們這些人怎麼安置,他也沒個說法。」
「說是等咱們到長安以後和咱們一同商議,可等咱們真到了長安,還不一定怎麼著呢,到時候要是對咱們下手的話,那咱們兄弟可就是案板上的鲶魚了,人家想怎麼切就怎麼切,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李元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別說,這番說辭聽起來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李元祥喝了口茶,看著若有所思的六哥,攤牌道:「所以啊六哥,這長安咱們兄弟萬萬不能去,你想想,李泰前腳進了靈州城,後腳就被宰了,他爹也莫名其妙突然突然退位了,這事到底怎麼說,那都還不一定呢,這長安小弟是萬萬不敢去的。」
說起李泰和李世民,李元景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之色。
李元祥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連忙問道:「六哥…這長安,你敢去嗎?」
「我…」
李元景張了張嘴,煩躁的嘆口氣道:「去不去的,那是咱們說的算的,要真是你說的這樣,不去,那就是抗旨,這不正好給人家動咱們的理由嗎?」
哼哼!
李元祥冷笑兩聲,悠悠道:「六哥,那咱們不認他的旨不就好了?」
「不認?」李元昌看了過來,疑惑道:「怎麼不認?」
李元祥起身,趴在李元昌耳邊道:「雁門另立門戶,不認他這個皇帝了,那他的旨意,自然也就不用遵了。」
李元昌大驚,一把推開李元祥,不可思議的指著他道:「你…你……你竟敢造反!」
這一推,將李元祥推倒在地,他也不起來,就坐在地上道:「六哥,這位置本來就不是他們這一脈的,這是他們搶來的,咱們怎麼能算是造反。」
怒問一聲,李元祥激動站起道:「他爹殺了大哥,父皇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靈州,他們這一家子,無情無義,蛇蠍心腸,根本就不配為君。」
「當初父皇要去靈州,我本來也想跟著去,可是呢,李世民他不僅不讓我去,還逼著我跟父皇說,我不願意和他一起。」
說著說著,李元祥抓住桌上的茶杯,奮力一摔,大吼道:「之後我就藩沒兩年,為了給他兒子騰地方,大冬天的把我從蜀中趕了出來。」
「六哥!」李元祥抓住李元昌的袖子,聲音哽咽道:「那一路上的顛簸,小弟這輩子都忘不了,從蜀中起身的時候,大雪連天,那個雪厚的,馬都要陷進去半條腿。」
「那天冷的啊,小弟在馬車裡裹兩層被子都凍得牙關打顫,小弟現在一到冬天渾身上下酸痛,就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你說,他李世民對我可有一絲兄弟情義?」
「把我從蜀地趕到安州沒兩年,他兒子又要折騰咱去長安,他們父子,把咱們當什麼了?他們父子,心中可有一絲親戚情義?」
「他們一家人不把咱們當人看,我還管他那麼多作甚,反了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到了下面,見到父皇和大哥,我一定要好好告他一狀!」
李元祥手指上方,神情瘋癲道:「我倒要看看,等哪天他李世民下去之後,有何臉面見父皇?有何臉面見大哥!」
李元昌嘴唇微張,呆呆的後退兩步,一屁股癱坐在了紅木椅上。
也不知道他是被李元祥瘋癲的模樣給嚇到了,還是被這番膽大包天的話給驚到了,反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丟了魂一般。
「六哥!」
李元祥猛的撲向前,兩隻胳膊拄著椅子扶手,低下頭,直勾勾的盯著李元昌道:「除了李世民,你現在就是輩分最大的,李格就在金陵,咱們兄弟二人遵他為帝,打出旗號來,八哥九哥他們肯定會跟著咱們一起。」
「咱們割據江南半壁江山,到時他李承乾還算個屁,江南富庶遠超他地,李格也是個賢明的人,以後打到長安去,也不是不可能。」
「將李承乾趕下來,咱們也算是給大哥,給父皇報仇了,讓他李世民也嘗嘗骨肉相殘的滋味。」
李元祥咬的後槽牙梆梆作響:「六哥,你只要點個頭,後面的事情都由小弟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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