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章:血濺當場

  對一個忠臣最大的侮辱,莫過於是說要將皇位讓給他。記住本站域名

  這就好像是全心全意不圖回報的對一個人好,結果到頭來,人家卻以為你是心懷不軌。

  這很傷人心。

  猶如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

  芩文本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承乾。

  俗話說,忠言逆耳。

  之所以跟李承乾頂著來,並不是他說對皇帝有所不滿。

  芩文本只是覺得李承乾行事的方式方法不對。

  皇帝不該是這麼當的。

  說來說去,他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讓李承乾當個好皇帝,當個合格的皇帝。

  這過分嗎?

  這有錯嗎?

  萬萬沒想到,李承乾竟然能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對一個忠臣說我要把皇位讓給你,這等於是逼著他去死。

  芩文本看著皇帝,默默起身和李承乾注視幾息後,猛的轉身像一旁的圓柱撞去。

  他的速度極快,看起來是鐵定心要撞個頭破血流了。

  李承乾傻眼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句話,竟然能讓芩文本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超乎他的預料。

  「快,攔下」

  沒等話說完,芩文本就一腦袋撞在了堅硬的盤龍圓柱上。

  前前後後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

  眨眼間,當朝閣老芩文本,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粘稠腥紅的血液,讓幾位老大人還乾嘔了起來。

  房玄齡率先回過神,趕忙喊了起來:「快快快,快救人」

  一堆人呼啦啦的圍了上去。

  但也只是干看著著急罷了,芩文本這血赤糊拉的模樣太嚇人了,誰也不敢輕易上手做什麼。

  生死關頭,還是樞密院的武人們站了出來。

  程咬金憑蠻力將裡衣的袖擺撕成了一個長長的布條。

  李勣用戰場包紮之術,暫時先將傷口包了起來。

  前腦門上一尺長的傷口,眨眼間就將布條侵染了個通紅。

  李勣又肋了幾道,暫時止住血後,扶著頭左右看了看,手指順著頭顱上下按了幾下,而後道:「陛下,骨頭沒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只要止住血,估計就沒什麼事了。」

  李承乾衝著房玄齡,口氣冰冷道:「送去太醫院。」

  「諾。」

  房玄齡連忙招呼人,小心翼翼的將芩文本抬起,一溜煙的跑去了太醫院。

  地上的血液很刺眼,空氣中還隱隱飄著股腥味。

  李承乾的臉比煤炭還要黑。

  芩文本這一撞,直接將他的臉面給撞了個一乾二淨。

  從立國到現在,太極殿還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當朝閣老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撞柱了。

  這話好說不還聽。

  縱觀歷代,凡是有大臣在廟堂上血濺當場的,那無一不是昏庸暴虐之君。

  芩文本夠狠的。

  這傳出去之後,坊間還不知道怎麼議論自己呢。

  李承乾氣的胸膛起伏。

  芩文本的出發點可能是好的,他可能也是個大忠臣。

  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大臣。

  他,妄圖讓自己按照他的方式來做皇帝。

  他,妄圖讓自己做千百年前聖人口中的那種皇帝。

  他的所作所為,如同後世某些父母,打著都是為你好的名義,妄圖讓你成為他們理想中的孩子,若是你稍有不對,他們便會以為你好的名義,對你多加指責,對你多加抨擊。

  這是將自己當成兒皇帝了。

  有這種想法的,肯定不止芩文本一個。

  此刻站在太極殿裡的滾滾諸公,怕是沒幾個人打心眼裡把他當成皇帝。

  還是威勢不啊。

  李承乾的臉色變換來變換去。

  王矽看了眼魏徵,開口喝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群臣緊跟著躬身道。

  李承乾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他們。

  太極殿內很安靜。

  所有人彎著腰拱著手,等著皇帝開口說免禮。

  但等來等去,就是遲遲聽不到這兩個字。

  幾息十幾息

  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是很累人的。

  有些老大人的身子,已經開始微微抖了起來。

  老胳膊老腿了,現在感覺腰都快要斷了一樣。

  很難受。

  但還得忍著。

  誰都知道皇帝這時候很不爽。

  若是被挑到什麼刺,保不齊就要成出氣筒了。

  所以,忍著吧。

  群臣咬牙硬撐,頭抬也不敢抬,更別說看皇帝了。

  李承乾胸膛逐漸平復,躁動的心也逐漸寧靜。

  他轉身踩著玉階坐回了龍椅。

  「都起來吧。」

  皇帝語氣平靜,神色看起來也十分的正常,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早朝上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大傢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場面又變得寂靜。

  靜的十分詭異。

  靜待幾息,李承乾率先開口:「即刻免去芩文本一切官職,交由三司查辦,有罪罰之,無罪放之。」

  督察院,御史台,大理寺,三部門頭頭連忙站出應了下來。

  李承乾眼神再一掃,衝著楊恭仁道:「楊卿資歷深厚與國有功,即日起補入內閣。」

  「老臣,謝陛下。」楊恭仁很是激動。

  不少羨慕的眼神投向了這位老大人。

  「兵部左侍郎,暫任尚書,退朝。」

  不等群臣行禮,李承乾便拂袖而去。

  他這一走,群臣立馬嘰嘰喳喳的炸了窩。

  這個早朝,註定是要寫入史冊了。

  所有人看起來興致盎然。

  幾個太監手裡拿著抹布,跪在地上開始擦拭起了血跡。

  魏徵看了幾眼後,搖了搖頭,隨即莫名的一聲長嘆。

  王矽也不知道他在嘆什麼。

  自上朝到散朝,魏徵從始至終一句話未說。

  今天他的存在感很低。

  令人實在是看不透。

  這兩天魏家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朝野上下已經是議論紛紛,有說魏徵恃寵而驕的,有說他居功自傲的。

  總之,魏徵的口碑一落千丈。

  但他好像對此一概不知似的,依舊沒有一點收斂。

  芩文本現在已經被撤職查辦了,魏徵就不怕成為下一個嗎?

  王矽想出了神,等回過神來時,太極殿早已空無一人。

  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擦的一乾二淨。

  瞥了眼孤零零的龍椅,正準備走時,朴二郎從外面跑進來道:「王大人,可是找到你了,快走吧,陛下召見。」

  一路直奔兩儀殿。

  王矽原以為皇帝是有什麼話私下要跟他說。

  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

  不僅魏徵和侯君集楊恭仁在,樞密院的三人也在。

  李承乾背著手站在輿圖前,看起來像是想干點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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