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若是下教令的話,到時候……」
眼瞅著馬上到都督府了,秦懷玉再也忍不住。
房遺愛的這個請求,在他看來很是無禮,而李承乾能直接答應房遺愛,這讓秦懷玉既感動又憂愁。
秦懷玉的意思,李承乾懂。
但對於此事,李承乾不想過多解釋。
「這事就到這了,你二人可要把嘴閉嚴了。」
「諾。」秦懷玉和尉遲寶林共應一聲。
李承乾笑了笑,轉而道:「如今整編在即,你們兩個回去也做好準備。」
「諾,臣告退!」
目送李承乾進了都督府之後,秦懷玉和尉遲寶林這才返回西大營。
今天房遺愛這一出,令他們二人心裡對李承乾更是感懷。
為了讓房遺愛有情人終成眷屬,李承乾絲毫不懼賜婚所帶來的政治風險。
今日能對房遺愛如此,明日,那就能如此對待他們。
跟著這麼一個好大哥混,那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這便是恩威並施。
此事之後,李承乾特意令人在承平坊挑了一處宅子賜給了房遺愛,這讓房二感動的直接落了淚。
處理完這麼個小插曲之後,李承乾又過了兩天舒爽的日子。
這一閒下來啊,日子就過得特別的快。
眨眼睛,就到了西大營新兵結束訓練的日子。
整整兩萬人,哪怕就是一人只發出一絲輕微的聲音,最後匯合在一起,也會響徹雲霄。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得地上的石子都跳起了幾寸。
李承乾一身黑色甲冑,站立與校台之上,下方已經脫胎換骨的兩萬士卒,同樣皆著黑甲面帶黑罩,猶如一巨人般,立於天地間。
這股沖天的煞氣,估計就是閻王爺來了都得腿打顫。
李承乾頓感雄心萬丈。
「以往,第一團被稱為靈州軍,但孤覺得,今日,才是我靈州軍成軍之日,你們歷經數月苦訓,可知自己職責為何?」
李承乾大聲吼完之後,眾將士齊齊拔刀立於胸前,放聲高吼道。
「侵擾大唐者,殺!」
「不尊號令者,殺!」
「違逆旨意者,殺!」
殺聲,飄蕩於靈州城上空。
聽曉此音者,無不膽戰心驚。
李承乾的耳朵被震出了耳鳴聲,但他對此很是滿意。
「今天,是大唐貞觀五年四月初十,我靈州軍於今日正式成軍,今日過後,爾等便為我靈州軍士,往你等奔赴四方之後,不忘誓言不忘初心,你等可明白?」
李承乾說完之後,便抽出了自己的配劍,眾將士沒有多說廢話,回答他的,只有喊殺聲。
殺聲過後,李承乾宣布了自己的第一道軍令。
「自即日起,我靈州軍下設兩師,執失思力主一師,授少將銜,姜鵬明主二師,授少將銜。」
宣讀完命令之後,李承乾給這二人欽賜了一把寶劍。
執失思力面帶喜意,而姜鵬明更是激動的快要暈過去了。
他能有今日,說到底,還得感謝那位墳頭已經長草的崔家二爺啊。
授完劍之後,李承乾又親授他們二人軍旗。
突厥人崇拜狼,李承乾也欣賞狼。
所以靈州軍旗,以黑布打底,上畫了一齜牙咧嘴的狼頭,旗杆處,用金線縫有番號。
「兩位,三軍可奪師不可奪志也,這軍旗乃士卒之魂,若是有一日,爾等被踏陣奪旗,那孤便會撤銷這等丟魂之軍的番號,你們兩個,可聽清楚了?」
「殿下放心,只要我第一師還有一個人站著,任何人都奪不走我軍旗。」執失思力拍著胸脯保證道。
姜鵬明見此,同樣表決心道:「殿下放心,哪怕就是我第二師死絕了,軍旗也絕對死死立於陣前。」
這話聽起來很是讓人開心,李承乾笑呵呵的勉勵了他們二人一番。
一旁的李叔伯見此,一臉的羨慕之色。
待執失思力和姜鵬明下去之後,李承乾用餘光掃了李叔伯一眼,直接下令眾人解散。
中低級軍官的任命,他早就已經擬定好了,等會由執失思力和姜鵬明自行宣讀便是。
各級軍官基本上還是第一團的那一批人,原先各地駐軍的那些將領。
除了幾個能力強的被委任為了正職,餘下的,皆都官升一級給了一個副職,算是明升暗降。
雖然這麼做,可能會讓一部分人大材小用,但沒辦法,誰讓李承乾現在對他們有點不了解和不信任呢。
是金子,總不會被埋沒的,只要有能力那總會露頭,到時在重用,也不遲。
這一次的大整編,秦懷玉和尉遲寶林只撈到了一口湯喝。
他們二人只升了一級,從連長變成了營長。
秦懷玉還好,留任一師,掌管的是老部隊,而尉遲寶林則被調去了二師,以他的年齡,估計到時候還要費一番手段,才能讓眾人信服。
……
三日之後。
李承乾再次來到了西大營。
三天的功夫,分配往一師二師的士卒軍官都已到位。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會議室內。
一師二師中高級軍官各落座於長條桌左右。
新式的會議室,令許多沒有來過得人大開眼界。
胡冬生穿著黑色的毛呢軍裝,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緊張。
他之前是鹽州地方駐軍的一中級軍官,而現在,他是二師三團副團長。
在這個會議室里,也有幾個他的老相識,但那幾人看起來比他還要緊張。
長長的方形桌上,鋪著一塊綠色呢子布,左右兩側的牆上,還各掛著一碩大與圖。
一個,是大唐全域圖。
一個,是靈州全域圖。
這種種的布置,讓這個房間有一種隱隱的氣勢。
正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令胡冬生緊張萬分。
「殿下到!」
正當他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兩個衛兵拉開門,同樣一人黑色制服的李承乾,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起立。
這是胡冬生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李承乾,本就緊張的,心更是邦邦跳了起來。
人一緊張就會出錯,其他人起身都是安安靜靜,唯有他,將凳子弄的梆梆作響。
一師的人輕視的掃了他一眼。
二師的人,同樣用餘光不爽的看向了他。
唯有李承乾友善的看了他一眼。
太子臉上那淡淡的笑容,令胡冬生就這麼記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