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阿姊,我知道你不想我有事。」聽到喜歡的姑娘擔憂自己,楚王殿下自是心中樂淘淘:「可我能有啥事兒?」
「人心隔肚皮……」楊綰綰見李寬還是這般打馬虎眼兒,於是只能繼續耐著性子勸解道:「雖然我知道這樣說顯得很……小人之心,可是你若是個人都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栽跟頭的……」
「綰綰阿姊說得很有道理唉……」楚王殿下聞言笑了笑:「只不過綰綰阿姊,你覺得這世上有誰還敢在背後算計本王呢?本王平日裡的性子是野了些,但這並不代表本王就是好糊弄的,你看著吧,這次五姓七望的家主們要麼直接換掉一茬,要麼都挨個給本王去蕭府,給蕭祖母賠罪,否則的話……」楚王殿下沒有將話繼續說下去,但是楊綰綰顯然已經聽出了他的打算。
「殿下,不可!」楊綰綰聽完李寬的這番話,當下便慌了:「您這樣做,是將我們祖孫二人架在火上烤啊……」
「本王鎮不住,那確實是這樣。」楚王殿下聞言點點頭:「但問題是本王真的會鎮不住?五姓七望,世家門閥,樹大根深,盤根錯節,但是在本王眼裡,也不過是些跳樑小丑,我爹是皇帝,他拿五姓七望沒辦法是因為他無法承受拿下這些人的代價,可本王沒這樣的顧慮呀……」
「您出身皇家,您怎麼會沒有這樣的顧慮。」楊綰綰覺得自己愈發看不懂眼前之人了。
「綰綰阿姊,你還是不懂……」楚王殿下見喜歡的姑娘不開竅,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唉……笨丫頭……不過笨點兒也好,將來好欺負……」
「哼!」楊綰綰見心上人居然敢當面蛐蛐自己,她當即發出一聲冷哼,一雙好看的剪水眸透出微微寒意:「將來你若是敢欺負我,我就跟舅姥爺告狀去!」
「所以綰綰阿姊也是承認咱倆有『將來』了?」——近日閒來無事便老往弘義宮跑,認真聽祖父「講課」的楚王殿下,這會兒已經是學以致用,一下子便將楊綰綰給逼到了角落。
「不是……我……你……哎呀!」楊綰綰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像楚王這樣的無賴:「你這人真是……我懶得管你了!」楊綰綰說完這些話,接著又深深看了李寬一眼,隨後她便快步走向了遠處等候的蕭府馬車。
正所謂「得見美人含羞走,便是此間真風流」,楚王殿下望著美人離開時的背影,眼中儘是無窮的感慨。
看來以後弘義宮本王得常去,畢竟皇祖父傳下的衣缽,本王還是要接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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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完了大理寺這邊的私事,楚王殿下再度打馬回到了宮中。
「走山接水討……喲,小祐、小愔,你倆又擱這釣魚呢?」因為心情好,所以嘴裡哼著不知名小曲的楚王殿下在路過御花園時,見倆弟弟又抱著魚竿在太液池邊枯坐,旁邊還擺著兩大筐曬乾的酒糟,他就知道,太液池的池水之所以越來越綠,都是這哥倆幹的好事。
「二哥,你來啦?」李愔見是自家二哥叫自己,當即轉頭對其笑道:「我們最近換了一些餌料,正嘗試釣翹嘴呢,二哥你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剛剛被釣……不對,剛剛釣完……等等好像也不對……總之剛剛從宮外歸來的楚王殿下,這會兒還真沒閒工夫跑去釣魚:「你倆好好釣,記住別打架啊,你們是知道二哥的規矩的。」
「知道知道,誰想打架,就來跟二哥打,二哥能陪他打……不,二哥能打他一整天!」隨著楚王殿下的話音落下,坐在李愔身邊的李祐笑哈哈地接過話茬:「對了二哥,我舅舅的事情……」
「你母妃為這事兒很生氣啊?」楚王殿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陰妃讓李祐感到為難了。
「那倒沒有……她只是覺得嶺南山高路遠的……等舅舅去了那裡,他們姐弟再想見面,怕是難了……」李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小祐……」關於陰弘智這個狗東西,楚王殿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李祐開口:「唉……其實讓你舅舅去嶺南……並非本王的意思,他……罷了,總之你記住,你如果想要你舅舅往後平安無事,那就甭搭理他,他這人跟我娘那混帳哥哥長孫安業是一個德性,本事不大,志向不小,這種人往往犯起蠢來是要人命的!」
「二哥……你說的有點深奧,我不太懂……」李祐發現自己的小腦袋瓜似乎很難消化二哥的這番話。
「我……」楚王殿下聞言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蠢弟弟:「你連『面首』一詞都能自行作註解,二哥這番話你就聽不懂呢了?」
「關於上回的事兒……我那不是『解』歪了嘛……」李祐一聽二哥這麼說,頓時更慌了:「再說父皇上次給我那頓揍……說實話二哥,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佩服你二哥抗揍是吧?」楚王殿下見弟弟不敢把話繼續說下去,於是他主動接過了話茬:「好了,總之你就聽你二哥的,以後少跟你那混帳舅舅來往,說實話……」楚王殿下雖然昨日還主動喊了長孫無忌一聲「舅舅」,但這並不妨礙眼下他突然有感而發:「咱們的舅舅……都是一個賽一個的混帳啊……」
「豎子!你說什麼?!」就在楚王殿下剛剛發表完總結,他的身後就傳來了李二陛下的聲音。
「咋了?不讓——」楚王殿下本來就因為肚兜……呸……新羅王女的情書而對李二陛下產生了不滿情緒,所以當下他轉頭就打算懟過去。
可……
「哈?舅舅,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呢……」楚王殿下扭頭見到昏君父親身邊的長孫無忌後,他瞬間便意識到自己這是又觸發某種神奇的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