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只知道楊喜,此人據說是弘農楊氏的先祖。👻🐸 6➈𝔰Ĥ𝐮Ж.ĆᗝⓂ ♨🐯」馮智戴聽到父親的問話,當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馮盎對於兒子給出的答案並不感到意外,他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繼續開口道「這五個人,分別是搶到了項羽頭顱的王翳,砍掉了項羽左腿的楊武,以及獲得項羽左臂的呂勝,外帶只得到了一些碎肉的呂馬童,和那個得到項羽右腿的楊喜。」
「原來是這五人……」馮智戴顯然知道自己該怎麼當一個合適的捧哏。
但馮盎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回憶史書上的那些記載:「王翳原本只是秦軍中的小騎,但因為這份功勞,他被漢高祖劉邦賜下侯爵,甚至排進了漢初開國功臣隊伍里,只可惜幾十年後,他的後人因為獲罪而被剔除了爵位,整個王家也就此沒落。
得到了項羽左腿的吳防候楊武,此人的爵位傳了不到五代,其中爵位繼承人兩度絕嗣,最終整個楊武一脈徹底絕嗣。
得到項羽左臂的是涅陽候呂勝,他去世後因為兒子非親生,爵位被撤除。
而只得了一些碎肉的中水侯呂馬童,他的爵位傳到了其玄孫呂宜城這裡,因為呂宜城的酎金(漢時諸侯於宗廟祭祀時隨同酎酒所獻的黃金)不合規,被免去爵位,侯國撤除。(注1)
最後,便只剩下那個得到了項羽右腿的楊喜,而他 ,便是弘農楊氏的老祖宗。」馮盎說到這 ,他目光看向此時臉上神情無措的兒子,語氣低沉道:「從項羽兵敗亥下到楊堅建立隋朝,中間隔了七百八十三年!在這七百八十三年裡,整個弘農楊氏經歷了多少風浪?誰能數的清?可最終,在歷經了無數的起起伏伏後,他們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時代!什麼是世家?這就是世家!縱然如今隋朝業已遠去,可弘農楊氏依舊屹立不倒!這就是世家!
一時的榮辱興衰算得了什麼?能決定一個家族興盛與否的唯一度量衡,就是時間!所以,活下去,熬下去!守得雲開見月明,守得時無英雄只剩你,這,才是世家能夠存在的鐵律!」馮盎擔心自己一下子說的太多,自己蠢才兒子並不能領會其意思,於是他便打算就此點到為止:「今日為父與你說的這番話,你要是能聽懂,領會,踐行,便也也算不枉你我父子歷經這一劫……」
當然,如果還是不懂……
那你就回嶺南,去種甘蕉(香蕉)好了……
「父親,兒子明白了!」馮智戴在沉默良久後,突然開口道:「既然我們不夠強大,就該學會低調,唯有蟄伏起來,一代又一代等待屬於我們的時機,才是世家的生存之道。」
「你他娘的可算是開竅了……」聽到兒子的這番回答,馮盎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可是父親……」開了竅的馮智戴突然欲言又止。
「你又想幹什麼?」馮盎心中的大石頭突然又被懸了起來。
「如果……兒子說的是如果……如果將來楚王成了眾矢之的……咱們要不要也去搶一條大腿?嗯……也要右腿?」——不得不說,馮智戴這人癲起來,屬於是和某位楚蠻王不分伯仲了:「父親……你先不要動怒……您想啊,那楚王之勇武,神似項羽,將來若是他失智謀反……我們真的不拼一波氣運麼?」
「……」聽著兒子這波逆大天的分析,馮盎想了想,最終緩緩開口道:「你還是回嶺南……去莊子上種甘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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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大腿被某些智障反派給惦記上的楚王殿下,最終還是憑藉自己的實力出了皇宮。
「寬弟……你記得早些回啊……」皇宮外,太子殿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弟弟從侍衛手中奪過韁繩,騎上那匹已經隸屬東宮的汗血寶馬,他的心似乎都在滴血:「我今日去李師府上探望,最多不過兩個時辰,你……早去早回……」
「什麼?!」楚王殿下覺得自己的大哥最近有些太不懂事了:「大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可以只去看望李師,而不去陸師、孔師、還有我們最最敬愛的蕭師和虞師呢?!你這樣很不好!大家會說太子失德的!」
吧書69新
「……」太子殿下這會兒終於察覺到,自己這是又上了楚王的當了……
「反正日落之前,你一定要歸來!」自知沒法再勸的太子殿下,做出了最後的掙扎。
「我曉得!」楚王殿下點點頭,然後又吩咐大哥道:「聽說陸師府上的板栗餅格外好吃,大哥你記得給我打包一些帶回來。」
「啊?!你怎麼知道陸師家的板栗餅好吃。」太子殿下聞言頓時有些好奇。
「額……李懷仁跟我說的。」楚王殿下撓了撓頭,有些話,其實不用說的太明白。
「嗯……」太子殿下想起陸德明的孫兒陸郢客之前被李懷仁那幫人套過好幾次麻袋……他突然就明白為什麼李懷仁會知道陸家的板栗餅好吃了……
畢竟……響馬嘛……響馬哪有走空的道理?對吧?
告別了工具人太子大哥,楚王殿下騎著寶馬飛速前往了玉山別苑。
而當他在別苑大堂上見到脖子上被繃帶纏繞的王玄策第一眼後,他便頓時氣得大叫:「是誰?!是誰打傷了本王的臥龍?!哼!宇文擎,你個夯貨,是不是你?! 」
「不是……殿下……」王玄策剛想解釋,結果下一刻……
宇文擎纏著一身繃帶默默走了出來:「殿下……」
「啊?!啊?!!」楚王殿下有點不太理解自己面前出現的這一幕了:「怎麼個情況啊?!我爹那個昏君居然趁著囚禁本王的這段時間,不講武德的派人掃了本王的場子?!」——楚王殿下這黑話外帶俏皮話的頂級狂怒,當真無愧於他「長安扛把子」的赫赫威名!
「額……」宇文擎覺得自己怪丟人的:「殿下……不是……我這身傷……是竇公打的……」
「那王玄策?」楚王殿下扭過頭來,看向自己心愛的臥龍:「你這……也是竇叔打的?」
「嗯……」王玄策尷尬地點了點頭。
「為啥?」楚王的脖子這會讓有點忙,只見他不停轉頭,來回打量著自己心愛的兩位新晉家臣:「竇叔這是吃醋了?不應該啊……他是了解我的,本王向來雨露均沾啊……」
「殿下,王玄策因為替您謀劃針對馮盎和關隴世家,但卻沒有經您同意,所以惹得竇公生氣了……」賀茗山此時也剛好來到大堂,見此情形,他語氣有些無奈的對楚王殿下解釋道:「至於宇文擎……這夯貨他在得知王玄策受傷以後,他居然還想去替王玄策討個公道……」
「……」王玄策覺得自己應該對此感動一下的,可如果不是宇文擎,他似乎也不用挨竇公的第二頓削……
「玄策啊,你……受苦了!」楚王殿下這會兒還有啥不明白的,當然,他更明白:果然竇叔兒才是真正的貼心呀,這種唱白臉的活兒從來都是主動干,不行……回頭本王得打聽打聽,竇叔兒有沒有女兒什麼的,這回,本王必須恩將仇……不對……嗯必須還以顏……好像還是不對……總之本王必須投桃報李!以身相許!——這總對了吧?
「殿下,那我呢……」宇文擎覺得自己這回如此胸懷寬廣,義薄雲天,殿下總該誇獎幾句吧……
「你?你讓我說啥好?」楚王殿下如今算是徹底服了宇文擎這個夯貨了:「咱就先別說你這公道是不是真的公道,本王只問你一句:你知道竇叔兒有多能打嗎?」
「……臣現在確實知道了……」以前宇文擎大多數時候都是姜去在指點他的武藝,竇師綸偶爾也會出手,但是下手並不重,所以這就給了宇文擎一種錯覺:竇公……肯定沒有姜公能打……
可這回,宇文擎在徹底領教了竇師綸的實力後,他便明白了一個最樸素的道理:能在家臣中當上老大的首要前提,除了足夠忠心和足夠忠誠以外,還得足夠能打……
畢竟「楚王手下不養廢物」這句話,最先對其身體力行的,可就是竇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