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肘,跟我進屋(求月票)

  第168章 肘,跟我進屋(求月票)

  李象說的話,李漱是聽進去了。

  其實一開始她的目的也不是衝著賺錢去的,而是李象許諾的那個「安國高陽公主」。

  這可不僅僅是榮耀,甚至還是地位的象徵。

  等到李象回過頭想吃東西的時候,卻發現面前的烤魚正被人偷偷地往邊上拽。

  他偏頭一看,是馮清的女兒馮盈盈。

  看到李象瞧他,馮盈盈不好意思地一笑,把手縮了回去。

  再往她身邊一看,好傢夥,貝殼都快堆成小山了。

  李象也沒在意,笑著問道:「沒吃飽?」

  「嗯。」馮盈盈下意識點頭,隨後又覺得不妥,飛快地又搖頭:「嗯嗯嗯——」

  「沒吃飽就多吃點吧。」李象把烤魚推回到了她的面前。

  馮盈盈面上一喜,又遲疑地問道:「真的噻?」

  這一股子川蜀味兒……口音絕對是他爹馮清教的。

  「吃吧。」李象沖她笑笑。

  他現在是終於知道,為什麼馮清的家裡那麼窮了。

  一半可能是因為馮清喜歡做新衣服,另一半可能是因為他這女兒飯量忒大。

  你不應該叫馮盈盈,應該叫馮寶寶啊……

  嘀咕的時候就下意識嘀咕出聲,馮盈盈耳朵尖,疑惑地問道:「郡王怎麼知道我的乳名?」

  李象:……

  「聽馮長史說的。」李象只能這麼回答道。

  「噢。」馮盈盈點頭,繼續喝粥。

  邊上的李漱看到李象和這位少女熟絡的樣子,眼神閃爍了兩下,低聲和裴雪青說了兩句話。

  裴雪青只是唔了一聲,也沒有往這邊看,自顧自地在喝粥。

  吃過飯後,已經是下午時分。

  李象坐在都督府的假山邊上,雙眼望天在消化食。

  李明達在他不遠處坐著,嫻靜地在看腿上擺放的曲譜。

  「對了姑姑。」李象忽然說道。

  「怎麼了?」李明達抬起頭。

  「前段日子沒事的時候,我還弄出一個曲子,是想送給你的。」李象笑著說道。

  「哦?」李明達來了興趣,又忽然看看他,狐疑地問道:「你不會是又從你老師那裡弄來什麼殘篇,讓我幫你修補吧?」

  「那倒不是。」李象說道:「是完整的曲譜。」

  「嘻,叫什麼?」李明達感興趣地問道。

  「嗯……《友誼地久天長》。」李象笑嘻嘻地說道,正宗蘇格蘭調情……正宗登州風笛。

  「曲譜呢?讓我看看。」李明達伸出手。

  李象撓頭:「暫時沒在身邊啦,不過姑姑想聽的話,我讓人來演奏。」

  「好喔。」李明達含笑說道。

  唐人對於音樂是極為包容的,正所謂音樂無國界,現代流行的民族樂器二胡,就是唐朝從西域胡人傳來的;至於「曲一響,布一蓋,全村老小等上菜」那吹一生的嗩吶,也是從公元三世紀的時候從西域傳入中原的。

  ……你猜猜它為什麼叫二「胡」?

  而《霓裳羽衣曲》,其實也是從西域傳進來,但是經由唐玄宗改編;而《秦王破陣樂》當中,也糅雜了龜茲的音調。

  大唐是一個包容的時代,是一個主動融合別人的民族大融合時代,無論是人,還是音樂,都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好的音樂,是不會被時代所限制的,就像現在的人仍舊能夠欣賞古樂曲,是一個道理。

  本著飯後消化的原則,眾人也齊聚都督府正堂,準備欣賞一番李象的「大作」。

  啊對,樂器也是他「發明」的。

  蘇格蘭風笛的聲音很有特點,發音粗獷有力,音色嘹亮、採用各種裝飾音,適用於表現英雄氣概。

  當然,現在是登州風笛了。

  其實本來可以叫河南道風笛的,但是李象覺得字兒太多了,河南痛失傳統樂器一枚,山東勝出。

  一曲悠揚的《友誼地久天長》奏罷,李承乾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對於這種異域風情十足的小曲兒,他是毫無抵抗力。

  「二叔。」李象看向李泰道。

  「嗯?」李泰扭動一下已經稍微瘦下來一些的身子。

  「幫侄兒填個詞唄。」李象涎著臉說道。

  「唔,可以。」李泰並沒有拒絕,能幫李象點忙,他也挺開心。

  最近酒樓分紅分到手軟,家裡庫房都堆不下了,就算不念別的,也得念這些分紅不是?

  「寫點通俗易懂的唄,白話一點的。」李象笑嘻嘻地說道:「儘量能讓大頭兵們聽懂。」

  「你讓我寫通俗易懂的?!」李泰一下就炸了,為叔我這文藝青年,你讓我寫……寫白話文?伱埋汰誰呢?

  「二叔莫生氣,這不主要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聽懂嘛。」李象解釋道:「你說你要是寫的那麼文雅,跟詩經似的,不找個人翻譯誰能聽懂?」

  「再說,這可是要在全國範圍傳唱的,你就不想別人提到這首歌,就說『魏王這詞作的真好』嗎?」

  這樣一說,李泰就有些心動了。

  他哼哼唧唧地說道:「也……不是不行。」

  「嗨,我就知道二叔一定會給侄兒分憂的。」李象連忙送上一記馬屁。

  李泰哼了一聲:「你小子……就這一首曲子?」

  在座之人,都是喜好樂曲的,尤其是李治,他可是親自創過樂曲的皇帝之一。

  雖說治國水平一般,但李治藝術細菌的確很多。

  「暫時就這一首,剩下的還在排練當中。」李象笑著說道:「到時候一定給阿耶還有二位叔叔一個驚喜。」

  「那我呢?」李明達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也讓姑姑驚喜。」李象連忙說道。

  散場之後,由於下午吃得太多,晚飯也沒吃,李泰抓著風笛手,在屋裡反覆聽了好多遍,一邊聽一邊在斟酌用詞。

  若是讓他填文雅的,那他很快就能填寫完畢;但是讓他填這些通俗易懂的……這可真是難為他了。

  熬到差不多戌時,李泰也有些困了。

  這年頭又不像現代,娛樂活動那麼多,不是有電腦玩就是能玩手機,再不濟還能看看電視劇,一般來說睡得都很早。

  他打了個哈欠,讓風笛手退下後,拿起寫了一半的手稿,皺著眉頭揣回懷裡。

  揣的時候還在嘀咕著罵李象,這臭小子,真會給我找事兒做。

  然而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閻婉那張俏臉。

  「愛妃……」李泰忽然覺得心裡一提囉。

  「大王下午進了那麼多生蚝,可曾覺得……」閻婉說著,手就按在了李泰的肚子上:「腹中有火焰燃燒?」

  「沒有。」李泰很乾脆地回答道。

  「哼,孫真人都認證了,豈能有假?」閻婉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推三阻四,不想和我好了!」

  「哪有!我對愛妃之心,天日可鑑!」李泰連忙起誓發願。

  「是嗎?」閻婉眯起一雙眼睛,狐疑地打量著李泰:「我看大王八成是另有新歡了。」

  「怎麼可能!」李泰連忙分辯道。

  「是嗎?」閻婉哼了一聲,「那走,跟我進屋。」

  「不是,愛妃,你拿我當牲口了?」李泰哭喪著臉道:「這……下午吃太多了……」

  「你別等我來硬的啊!」閻婉眼中含煞,「肘,跟我進屋。」

  「我……呃,我不。」李泰說著就想跑。

  結果沒跑了,被閻婉薅著回到了屋中。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李象看著明顯有些頹廢的李泰,關切地問道:「二叔,你怎麼了?」

  「象兒,趁你現在還年輕,聽叔一句勸……」李泰一臉難言地說道:「女人……沾不得啊!」

  李象:?

  咋的了這是?

  「那可不行,我可以心中無女人,不能身邊沒女人。」李象如實回答道。

  李泰深吸一口氣,伸手指指李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唉,等你到了那天,有你後悔的!」

  李象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二叔這是咋的了?

  怕不是被二嬸拿捏了?

  這樣想著,他端著茶碗走到門口,拿著柳樹枝沾上咸鹽,便開始淨口。

  不刷牙,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呢。

  這年頭沒有牙膏,只能如此簡陋……是時候發明一下牙刷了,那東西簡單得很。

  只不過是用豬鬃,嘔……

  洗漱完畢以後,李象便找到了李漱,吃飯的同時,還不忘了聊收購曬出來的咸鹽的事兒。

  這年頭小鬼子和歐美還沒有污染海洋,海洋還是很健康的,至少不用擔心各種工業污染和核污染。

  保護海洋,人人有責啊……

  不把問題留給後人,這是李象的一貫原則,他是堅決不相信後人的智慧的。

  一定要根除後人的隱患!

  「這鹽,象兒覺得多少錢收購合適?」李漱看著面前陶罐里潔白如雪的咸鹽,一邊喝著粥,一邊問道。

  貞觀年間的鹽價並不貴,十文錢便可以買到一斤;而糧食則更便宜,貞觀四五年到貞觀十年的時候,一斗米四五錢上下;而到了貞觀十五年的時候,糧價更為便宜,甚至達到了一斗二錢。

  這樣對比下來,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九月,京西、京東、河北、河東、江淮、兩浙、荊湖、福建、廣南等路大豐收,官方報告每斗米價格為七到八文錢,而鹽價則為五十到七十文不等。

  這樣以糧價為參照物對比下來,宋朝的鹽價還是要比貞觀時期貴上不少的。

  一方面也是貞觀時期的銅錢購買力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初唐時期沒有搞鹽鐵專營,所以鹽價才會相對來說這麼低廉。

  考慮到這樣的鹽價,所以李象便說道:「都督府是統一價格從鹽農手中收購的,畢竟曬出來的鹽,要比平時賣的鹽純淨許多,且雜質也較少。若是發賣的話,可以適當調高一些價格,這樣一來,也不影響市面上粗製鹽的價格就是了。」

  這年頭運輸成本太高,所以運到越遠的地方,價格就會越貴。

  「你說的有道理。」李漱微微頷首,伸出手指拈起一點鹽,在面前仔細看了看,隨後伸出粉嫩的小舌,在指尖輕輕舐了一口。

  「唔,的確很純淨。」李漱表示著肯定:「既如此,可以作為中上等的鹽來宣傳售賣,想必有了對比,百姓們也願意選商隊的鹽來買。」

  「姑母定吧,你拿個章程就好。」李象笑著頷首道,李漱辦事兒,他放心。

  洗出來的鹽,也只是相對乾淨,優質鹽依然是井鹽。

  但井鹽的價格嘛……

  「除了鹽之外,還有鹹魚。」李象繼續說道:「最近水師打了不少魚上來,而且第一批出海的那撥人應該也快回來了,等到他們回來之後,再做計較。」

  「嗯。」李漱也沒什麼說的,登州的事情畢竟還是李象懂,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象兒。」邊上的李治忽然說道。

  「嗯,么叔,怎麼了?」李象問道。

  「這登州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李治問道。

  李象想了想後說道:「蓬萊邊上就有海灘,其實想玩的話可以過去玩玩,但是千萬不要下水。」

  「為什麼?」李治不解地問道。

  「水裡有海蜇,蟄人容易致死。」李象嚇唬他說道:「還有大鯊魚,好大的魚,虎紋鯊魚,那——麼大。」

  說著,他還比了好長一段兒。

  而後繼續開始胡謅:「鯊魚這種東西其實是不吃人的,但是它比較好奇,看到什麼都想咬一口,前段時間文登就有個村民下海,結果被鯊魚咬了胳膊,好傢夥那叫的一個慘,方圓百里都聽得到呢……」

  李治想了一下,被嚇得小臉兒煞白。

  他咽了一口唾沫道:「既然……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了。」

  「在海邊玩玩唄,還能撿撿螃蟹吃。」李象笑著說道。

  李治瘋狂搖頭。

  但是搖頭也沒用,不一會兒,他就被李承乾和李泰一起架了出去,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生無可戀。

  李象其實想多了,李承乾三兄弟來登州,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他,另一方面更是為了出來散散心。

  在洛陽城裡待著,實在是過於無趣,而李承乾這輩子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去一趟洛陽,何曾來過這麼遠?

  當務之急,就是好好玩上一玩,玩個痛快。

  然而李象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封信,李世民卻品出了另外一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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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