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打了個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今日之後，就能還涼州一個朗朗乾坤！」
「區區一個董賊，能有什麼作為？
秦懷玉眨了眨眼，輕笑一聲：「是我有些太緊張了。」
「走，去看看這個董副帥，到底要如何。」
兩人信步走進了中軍大帳。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撤下來的將領。
冬演進行到這一步，除了賀沖率領殘兵敗將負隅頑抗，守城一方基本算是大獲全勝。
董承恩選在這個時候出手，也是再好不過了。
他不能私下裡做什麼，就算你私下裡成功扳倒了李維忠，沒有了下面的將軍，你也就沒有了合法性。
到時候，就算他亮出虎符，也有可能被搶走。
所以，他必須要趁著其他將領還在的時候出手。
如今，冬演已經到了尾聲。
其他將領也陸陸續續回來了，平山已經容不下這麼多人，士兵們紛紛回了城。
平山這個不大的地方，除了幾個將軍和幾個衛兵之外，防禦力量出現了短暫的真空期。
正好趁此機會，將李維忠拿下。
然後，他就拉著李想，亮出虎符，正式接管了平山。
掀開帳篷的帘子，裡面的幾位將軍紛紛看了過來，讓開一條路。
董承恩和李維忠一起，將這次演習的情況在沙盤上過了一遍，時不時的插上幾句嘴。
看到李想進來，抬頭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打了聲招呼。
不知道為什麼。
與李想對視一眼，董承恩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脖子都涼了半截。
李想看他的眼神十分的嚇人。
那是什麼眼神，沒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毫無感情的目光，讓他這個殺人如麻的老屠戶，都忍不住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董承恩愣了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低頭指了指沙盤。
「從演習的結果來看，我們最初制定的戰術是可行的。」
「大雪剛過，天寒地凍，山路難行，不過，以我們輜重營的實力，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內，將這些物資運送到百里之外的戰場上。」
「這一次演練，各營將士表現的異常勇猛，沒有一個人抱怨，也沒有一個人掉隊，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展現出了涼州軍的勇猛。」
「另外，賀沖部的鐵騎，也是可圈可點，戰力絲毫不遜色於草原鐵騎。」
董承恩總結了一句。
不管是物資的分配，還是士兵們的鬥志，還是在戰鬥中的反應，都十分優秀。
這是一場完美的軍事演習。
而且，涼州邊軍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還能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
涼州的邊軍，隨時都能打勝仗，完全可以肩負起鎮守大唐西北的重任。
李維忠當場表明態度，並宣布了獎勵計劃。
不管是張世傑部，還是實力稍弱的賀沖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都會得到某種程度的獎勵。
同時，也對在冬演中表現出色的軍官們，進行了嘉獎。
一時間，營帳內一片歡騰。
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過年了。
這樣的話，邊軍就不會再有其他的戰鬥任務了。
演習圓滿結束，各級將士們，終於可以放下邊關的重擔，回家過年了。
隨後，是一場小規模的慶功會。
平山大營里，天寒地凍的，可不像城內那麼熱鬧。
大型慶祝會是辦不成了，小宴會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這件事還是董承恩提的。
將士們辛苦了，喝杯酒暖暖身子。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部分將軍的贊同。
這半個月來，他們都沒好好吃一頓飯了。
李維忠沒辦法，只得點了點頭。
慶功宴從中午持續到了傍晚，偌大的軍營中，到處都能看到醉醺醺的將軍們。
夜幕降臨。
平山二十里之外，小王莊之中。
一陣陣悽厲的慘叫聲，從後院的幾個房間裡傳了出來。
小王莊的女人都被關在了這裡。
董承恩麾下的將領名叫布隆，也是一名擁有突厥人血脈的猛將。
隋朝末年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奴隸，後來被賣到了涼州，後來又被抓了起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竟然能在那麼多次九死一生的情況下，還活著。
大唐開國之後，涼州許多人都被徵召入伍，布隆就是其中的一員。
因為勇猛過人，漸漸被提拔為董承恩的得力幹將。
或許是因為他早年的遭遇，布隆性情暴躁，視人命如草芥。
屠掉小王莊，借住民宅做掩護，也是他提議的。
殺了小王莊的男人之後，他下令把所有的女人都召集起來，並不是出於好心。
而是為了泄火。
眼看著就要出發了，布隆卻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院門口，幾個士兵正在閒聊，卻沒有發現，在屋頂上，有兩道黑色的身影，正悄無聲息的隱藏在夜色之中。
來到後院，聽著裡面傳來的慘叫聲，黑影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縱身一躍，悄無聲息的落在院子裡。
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門把手，兩個黑影這才朝著房間靠近。
房間裡，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一頭人熊般的黝黑大漢，橫衝直撞。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兩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上來。
那黑漢猝不及防，連忙後退，躲過了這一擊。
看到兩個黑衣人闖進來，布隆睚眥欲裂，沖了過去。
他一步跨出，瞬間出現在黑衣男子面前，粗壯如蟒蛇的雙臂，狠狠抽打在黑衣男子身上。
黑衣人連忙閃身避開，卻聽得背後一聲轟鳴。
一拳轟出，牆壁被轟出一個大洞。
這布隆出身底層，不會武功，卻力大無窮，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擊。
若是那黑衣人反應再慢上一步，恐怕他的身體也會和牆壁一樣，四分五裂。
可那黑衣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擊不中，另一名黑衣男子直接衝上前去，凌厲的掌風直接將布隆擊飛。
一擊之後，黑衣人根本就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身形一轉，就已經追了上來。
化掌為爪，對著他的腦袋就拍了下來。
看這力道，這一掌若是拍實了，怕是腦袋都要被拍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