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
就在眾人忙碌的時候,一個略顯稚嫩的身影,正在府邸之中閒逛。
「你個小兔崽子,值班的時候怎麼能這麼心不在焉!」
就在這時,秦安然快步走進府中,悄無聲息地走到那少年身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清來人後,三娃頓時眉開眼笑。
「你回來了,秦將軍!」
秦安然笑道:「是啊,我剛回來,是來稟報王爺的。」
說話間,看著已經逐漸健壯起來的三娃,秦安然也是給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小傢伙,你的精氣神越來越好了!」
守在門口的士兵,正是劉三娃,也就是李想在劉家村撿到的那個可憐的孩子。
經過幾個月的鍛鍊,三娃變得更加強壯了。
與之前瘦弱的身軀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因為尋找父親的過程比較艱難,所以李想便將他安排到了自己的親衛之中。
這小子,還真有幾分軍人的風範。
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自己的父親。
自從那日在董府見到那一道身影之後,三娃便天天想著什麼時候再去一次董府,這樣才能確定自己老爹是否還活著。
當然,對於李想的話,他也能理解。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
可是從一開始的絕望,到現在的希望。
他怎能不興奮?
日思夜想的父親就在自己面前,這種煎熬實在讓他難以忍受。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執念。
哪怕只是為了確定自己的父親還活著,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這就夠了。
「三娃,你在這裡守著,我去給王爺復命,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
秦安然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便徑直往裡走去。
三娃回過頭繼續巡邏,目光無比的堅定。
秦安然足足在裡面呆了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隨後,秦安然就將三娃帶到了一家酒樓里。
三娃今年已經十六歲,這個年代有些人已經到了成親的年齡,算是成年了。
秦安然要了一壺燒酒,還有兩道小菜。
一份水煮羊肉,一份鹹菜,很簡單,但味道很不錯。
「三娃,你這幾天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安然為他斟滿一碗酒,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三娃愣了一下,然後低頭慢慢搖頭。
「沒有。」
秦安然也不以為意,端起酒碗,與他碰了一下。
一飲而盡,三娃被酒辣的吐了出來,秦安然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臭小子,你還得好好練練啊!」
秦安然大口大口的倒著酒,吃的滿嘴都是油。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敢打敢拼!」
說完這句話,他才道出心中所想:「別婆婆媽媽的,什麼事情都放進心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三娃對於豪爽的秦安然已經有了幾分親切。
秦安然對他而言,就像是自己的第二個父親。
「我沒有,秦叔。」
三娃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碗,端起酒碗就往嘴裡灌。
「我就是有點想念我爹了。」
秦安然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緩緩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不僅我知道,王爺也知道。」
「如你所見,從康縣到涼州,王爺對此事念念不忘,也曾派人尋找,只是……」
他嘆息一聲。
李想雖然忙於應付董承恩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三娃的父親。
可惜,他幾乎將涼州翻了個底朝天,卻一無所獲。
最後查到,他很有可能就在董家。
李想甚至親自帶著三娃去了一趟董府,想要確認一下,卻一無所獲。
李想的確是已經盡力了。
不過,想要將董府徹底搜查一遍,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
三娃抬頭望天,目光真摯:「王爺待我不薄,三娃並非忘恩負義之輩,將來王爺一定會為我尋回父親的。」
「算你識相!」
秦安然倒是沒想太多,這孩子命苦,和自己的老爹相依為命,現在又孤苦無依,思念父親也是正常的。
「如果他真的在董家,你很快就會找到他的。」秦安然漫不經心地說道。
聞言,三娃眼睛一亮。
「秦叔,此話怎講?」
秦安然沒有跟三娃細說其中的內幕,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董府最近的情況。
這句話,聽在三娃耳中,卻是意味深長。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回到大將軍府,三娃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聽秦安然所說,這段時間董家也是風雨飄搖。
他本想潛入董家一探究竟,看看那天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只是這段時間,董府戒備森嚴,他根本沒有機會。
但現在,董承恩在瘋狂謀劃,每天都有很多人進進出出。
這對他來說,或許是一個機會。
一念至此,他決定趁此機會,偷偷溜進董府,去找父親。
當然,三娃也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山村小子。
恰恰相反,他非常聰明。
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大將軍府中的老兵們混得很熟。
從這些老兵的口中,他學到了如何追蹤敵人。
包括如何潛入,如何觀察守衛的布置,守衛的輪換時間等等。
大將軍府的守衛雖然不如董家那麼森嚴,但好歹也是個參考。
這些邊軍,行事風格都差不多,不說一通百通,至少不會像沒頭蒼蠅一樣,毫無準備。
甚至,他還借著府里一個老護衛的關係,和董府當值的侍衛搭上了線。
這段時間,他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這些都是李想賞給自己的,除了五貫錢外,他還存了一些銀子。
所以,他打算買通董家的護衛,帶他去一趟董府。
當然,他也清楚,就算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也沒辦法把人帶出去。
而且,他也不想給李想添麻煩。
他這次來,只是想確定父親是不是真的在董家。
第二天清晨。
三娃請了一天假。
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他這個護衛的身份,只是一個幌子。
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很快就拿到了批准。
三娃換了一身衣裳,帶著銀子出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