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桂見他這幅表情,頓時心中一松。
「若無憑證,屬下必須帶走此人。」
「不過,少將軍不必擔心,人落在我們手中,定不會有什麼事,待少將軍領了軍命,再來領人,小的自會恭敬奉上。」
秦懷玉冷笑一聲:「那我要是不答應又如何?」
「那就是抗命之舉!」
賈桂卻是寸步不讓:「涼州城不同於關中,軍令如山。」
「我負責城中的治安,如果少將軍硬闖,要是死傷了兄弟,那也免不了一頓責罰!」
說話間,他一揮手,他的部下們紛紛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看這架勢,秦懷玉一點都不懷疑。
若是強行帶走,說不定,這些士卒還真敢動手。
秦懷玉『掙扎』了一陣,不甘心的看了董桐一眼,這才轉過身來。
「你很好!」
秦懷玉咬牙切齒的瞪了賈桂一眼,指著他的臉喝道:「待本將軍領了軍令,看你還怎麼狡辯!」
「那我便恭候少將軍大駕光臨。」
賈桂呵呵一笑,說道:「人在我們手裡,你就不用擔心了,為什麼非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
「屬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秦懷玉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董桐,看著他那冰冷的目光,緩緩將長槍抽了出來。
董桐一聲悶哼,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秦懷玉一把拉住董桐,拉到賈桂的身邊。
「他交給你了,明天天亮的時候,我會來取!」
「是。」
賈桂見秦懷玉真的服軟了,心中暗道一聲僥倖。
正要將他扶起來,秦懷玉突然一腳踹在董桐的腿上,眾人都是猝不及防。
董桐兀自渾身一震,口中發出一聲悶哼,兩條腿以一種極其誇張的角度扭曲著。
賈桂看到秦懷玉這一手,臉色大變,但還是忍住了。
「今天這一仗打的不過癮,明天我再來教訓你。」
秦懷玉俯下身,在董桐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扛著長槍,轉身就走。
「董桐,你沒事吧?」
賈桂見秦懷玉越走越遠,連忙低聲問道。
「腿斷了!」
董桐緩緩抬頭,慘然一笑。
「這小子太陰險了,剛才那一腳可是把我的腿給廢了。」
賈桂也是一臉的鬱悶,但還是安慰道:「你好好休息,三月之後,你就能生龍活虎了!」
董桐苦澀的笑了笑,低聲道:「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的話,我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副帥不放心你,派我過來幫忙。」
賈桂說道:「我已經接到了你派人送回董府的那個老傢伙,現在已經安全地送到了副帥那裡。」
聞言,董桐這才放下心來,問道:
「兄弟們,死傷了多少?」
賈桂臉色一變,沉聲道:「除了你,只有三個人逃了出來。」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沒有一個活口,有幾個兄弟,眼看逃不掉,自殺了!」
董桐聽得眼睛都紅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才是這些死士該幹的事。
也許很多年也用不到,但是一動手,那就是拼了命。
還好,沒有什麼尾巴留在外面。
「先走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董府。
董承恩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書房裡。
董承恩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心腹竟然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氣得他差點把書房都給砸了。
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死了?
派出了五十名精銳,卻只有三個人逃了出來。
他的心腹愛將,腿也被廢了。
雖然奪回了人質,但董承恩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他都要懷疑趙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投效他了。
走到後堂。
一腳踢開房門,董承恩臉色難看的走到了床榻的邊緣。
「副帥,有沒有救出我父親?」
趙潛看著董承恩,一臉的擔憂。
「救出來了。」
董承恩嘶啞著聲音道:「不過,我派出去的人,剛好和李維忠的手下撞上,然後就打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
趙潛先是一愣,隨後咬牙切齒道:「燕王真是心胸狹窄,看到我跑了,立馬就想把我爹給抓了。」
「這傢伙,還真是記仇啊!」
「枉我們涼州的將士們,都認為他是一位賢王!」
一雙冰冷的眸子凝視在趙潛的身上,仿佛要將其看穿一般。
片刻後,董承恩陰沉著臉說道:「趙潛,你的意思是,燕王派人來抓你父親,是為了報復你?」
「又或者,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廂房內。
氣氛變得無比的壓抑。
趙潛被董承恩那兇狠的目光看得打了個寒顫,一臉的委屈和不敢置信,「副帥,你在懷疑我?」
「我為什麼不能懷疑你?」
董承恩握緊了拳頭,眼睛微微眯起:「李維忠的人,怎麼會出現的這麼巧?」
「哪有那麼巧,抓一個老頭而已,還需要秦懷玉親自出馬嗎?」
「我府上一共去了五十個護衛,只回來了三個!」
「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趙潛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副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如果你懷疑我,那就恕我無法接受了。」
「我和父親都被在你手裡了,你沒有理由懷疑我吧?」
董承恩瞪了趙潛一眼。
他剛才的話,分明就是在給他下套。
說實話,趙潛的投效,他已經有些接受了。
不過,他還得再試探試探。
這和信任無關,他對一切都充滿了懷疑。
這是一場豪賭,贏了,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輸了,就連現在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他不能輸。
董氏一脈,也不能輸。
他第一件事,就是質問趙潛。
看趙潛的反應,似乎並未隱秘什麼,也沒有什麼慌張。
來回踱步了幾步,董承恩哈哈一笑,拍了拍趙潛的肩膀。
「趙潛,你別怪我,不是我懷疑你,而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趙潛深深看了他一眼,嘆口氣:「趙某明白副帥的意思,無非就是不信任我罷了。」
「是的,我以前是李維忠的手下,但是李維忠如此對我,我也沒有必要再為他效力了。」
「希望副帥能對我坦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