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撇了兩人一眼,高聲念道: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此詩一出,現場寂靜無聲,竟無一人敢再說話。
「哈哈哈……二郎這首梅雪詩著實新穎別致,出人意料,梅不如雪白,雪沒有梅香,二者各有長短,確實難分高下!」孔穎達品味良久,哈哈大笑道。
就這?
崔林撇嘴道:「房二,這就是你的答案嗎?梅不如雪白,雪不如梅香,這恐怕三歲小孩都知道吧?」
眾人也是一臉揶揄的看著他。
這不是擺在明面上的嗎?還用得著你房二郎說?!
「莫非崔兄就聽出了這些?」房俊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難道這首詩還另有玄機不成?
他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不由微微一愣。
「雪因梅,透露出春的氣息,梅因雪,更顯高尚的品格!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二郎這首詩雖看似是梅雪爭春,各不相讓,但縱觀全詩不難看出其實是另有所指!」王月嬋沉吟道。
「哦?月嬋姑娘能否詳細說說?」房俊給了大乃蘿莉一個鼓勵的眼神。
眾人也連忙把目光投向了她。
「二郎這首詩明面上是寫梅雪爭春,實則借物喻人,人就如梅雪一般,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要有自知之明。
取他人之長,補己之短,才是正理!」王月嬋臉色一紅,嬌聲解釋道。
「嗯,不錯,取長補短確實乃人生大道至理!二郎這首詩既有情趣,又有理趣,蘊含大道,確實是一首絕佳之作!」孔穎達滿意的點了點頭。
眾人聞言,心頭恍然,仔細品味片刻,都不由微微點頭,瞬間覺得這首詩拔高了幾個格調不止。
「房二,你什麼意思?!」此時的崔林卻差點氣的原地爆炸,他指著房俊,怒聲說道。
「哎,崔兄,別誤會,我可沒說你自不量力,沒有自知之明,千萬別對號入座!」房俊嘿嘿一笑。
「你……」崔林頓時被噎住了。
這傢伙還是這麼壞!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孔明月見狀,捂住櫻桃小口,連忙將頭轉向了一邊,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失了禮儀。
「崔兄,該你了!請!」房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崔林臉色再次一僵。
「怎麼了?莫非崔兄也江郎才盡,連首詩都作不出來了嗎?」房俊一臉的揶揄之色。
「房二,你別欺人太甚!」崔林咬牙道。
「這話是剛才你自己說的,我只是原話奉還而已?何來欺人太甚?」房俊冷聲回道。
呃……
崔林頓時臉色漲紅,啞口無言。
「好了,今日乃是詩會,咱們今天只聊詩詞,暢談風月,不聊其他,莫要因此壞了氣氛!」李泰見狀,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對!魏王殿下說的不錯,咱們只聊詩詞,不聊其他!」杜荷連忙出聲附和。
其餘眾人也是紛紛點頭。
崔林見魏王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便退到了一邊。
切,這死胖子手真夠長的呀,竟然都伸到世家身上去了!
房俊對此撇了撇嘴,抱著小兕子李明達來到亭內的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一邊賞雪賞梅,一邊看戲。
李漱和李雪雁一行人也緊隨其後。
「二郎,我來的時候做了一些桂花糕,你要不要嘗嘗?」
大乃蘿莉王月嬋提著一個精美的小食盒走了過來,朝房俊羞澀一笑,嬌聲說道。
「嗯,正好有些餓了,多謝月嬋姑娘了!」房俊也不矯情,抬手接過小食盒,打開蓋子,一股桂花幽香撲面而來,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幾塊桂花糕,樣式小巧精緻。
「二郎,我和雪雁也好餓!給我們吃點好不好?」李漱見房俊剛一坐下,這騷浪蹄子便立即上來獻殷勤,頓時怒了。
她連忙上前,一把將房俊手裡的小食盒拿了過來,嗲聲嗲氣的撒嬌道。
「是啊,房大哥,我也想吃!」李雪雁連忙出聲附和。
「十七姐,快給我吃一塊!」李明達小眼珠子骨碌一轉,也連忙伸出小手向李漱討要。
「來,見者有份,大家都嘗嘗!」李漱說完,便開始分發桂花糕點。
發到最後還有一塊,她直接遞給了夏竹。
等房俊反應過來,食盒內早已空空如也。
「那個……月嬋姑娘不好意思啊!」房俊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王月嬋,歉意一笑道。
「無妨的!這糕點本來就是做來吃的!幾位殿下喜歡就好!」
王月嬋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些許不快壓了下去,嬌俏精緻的娃娃臉擠出了一絲笑容,嬌聲說道。
「對了,二郎,你可還有新的詩作?要是有的話不妨念來聽聽!」王月嬋接著開口問道。
「是呀,房二郎,趕緊再來一首,也好讓姐妹們見識一下大唐詩仙的風采!」
孔明月見姐妹受挫,連忙湊了上來,朝房俊嫣然一笑道。
很快,涼亭內的一眾鶯鶯燕燕也注意到了房俊,都不由紛紛的往這邊靠攏。
唉,早知道就不來國子監賞雪賞梅了!李漱見狀,不由在心中唉聲一嘆。
房俊的女人緣有多好她是見識過的,可沒想到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看著一眾大姑娘小媳婦不停的往這邊靠攏,一個個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她的心頭不由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她與房俊的婚期一拖再拖,始終沒定下來,讓她很是不安。
夏竹和李雪雁看到這一幕,一股難言的愁緒瞬間湧上心頭。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受姑娘們的歡迎了?竟然將本王的風頭都搶了!李恪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不過更多的是高興,他沒想到曾經昔日的大棒槌,天天跟在自己身後的跟屁蟲,如今已然成為長安城的風雲人物!
以前房俊因為憨傻的緣故,幾乎沒人願意跟他玩,就算是魏王李泰接近他也是為了拉攏房玄齡。
但李恪不同,他與房俊幾乎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兩人打小關係就極好,只是後面他去了封地,兩人甚少聯繫,關係這才慢慢的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