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時期佛教文化究竟有多麼繁盛?
當長安城周邊,三十多個大小寺院的所有僧侶住持,被東宮六率凶神惡煞的押入長安城,送到這已然是被提早清理出來的刑場上的時候。
所有人都有了最為直觀的認識。
僅僅是長安周邊,僧尼數量加起來,就已經將近一萬人。
這些尚且還不清楚情況,但卻知道眼前乃是刑場,被紛紛套上了鐐銬和枷鎖的和尚們,一個個驚怒不已,但又忍不住的惶恐。
「這是為何?我等究竟所犯何罪啊!」
「你們,你們放開我,老衲要面見聖上!」
「老衲乃是靜心寺住持方丈頓思,爾等為何要緝拿我等,即便是我等有罪,也理當先給我等講清罪責,拿出證據,你們.....」
「啪!」
嘈雜的現場之中,有人或是高呼佛號,想要辯解。
有人掙扎,想要衝出人群。
然而。
迎接這些人的,卻是來自錦衣衛們,毫不留情的一頓狠辣皮鞭。
悽厲的慘叫聲,以及那一個個往日百姓們見到,都要不自覺的躬身行一個佛禮,以示尊敬的大光頭們,此刻卻是猶如被擠壓在這刑場之中的沙丁魚一般。
彼此一個個神色滿是慌亂和不解。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原本對他們頗為愛戴和親近的大唐,忽然在一夜之間,竟然不顧他們身份,更不顧百姓民心的。
將他們這些聖僧和大師們,全都抓起來。
甚至於,連那些幾乎還什麼都不懂的小沙彌,都未曾放過。
身為太子的李承乾,此刻神色冰寒的親自坐在這刑場監斬官的位置之上。
此刻。
三口鐫刻著經文的黃金佛首,正擺在行刑台上。
在冬日的陽光下,金色的光芒,以及那刀口處的冷冽寒光,卻是讓今天長安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更加寒冷。
一名名錦衣衛肅立在這裡,目光冰寒冷峻的警惕四周。
若是有人膽敢在這個時候,做什麼不知死活的行為,那迎接他的,也必定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精鋼繡春刀。
幾個李二陛下派來的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在百姓們的注視下,走上前。
手中卻是捧著一份聖旨。
李承乾微微有些詫異。
然而,隨著幾名官員對著他微微行禮之後,便是自顧自的開始當場大聲誦讀其手中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佛法東來,歷世綿遠,度人無量,然亦有其弊。近觀天下,僧尼眾多,寺院廣布,耗財靡費,民力日敝。且佛門清淨之地,時有不法之徒混跡其間,敗壞佛門清規,擾亂世間秩序。朕心甚憂,常思欲整飭之。」
「然今靜心寺查獲魔僧惡行,朕憤慨萬千,佛門之地竟已墮落至斯矣!」
「欺民斂財竟為小惡,目無國法不過疥癬,煌煌佛堂光正之地,極樂聖佛像下,竟為阿鼻地獄,藏污納垢,采生折枝。」
「貪財欺民,法令可責。」
「無耕無作,教化可改。」
「採生折割,罄竹難書!」
「今賜太子以獨斷狠決之權,承天命以戮,正國法以屠。」
「特命太子親自主持滅佛之事,雷霆手段,寧殺錯不放過,天下僧尼佛龕山寺,盡皆徹查,如有作亂犯法者,盡皆嚴懲重責!」
「天下百官有勾結僧尼,欺壓百姓者,同罪論處。」
「一干決議,先斬後奏!」
「欽此!」
聖旨宣讀,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還有些不清楚,採生折割是什麼的百姓,紛紛面露疑惑。
然而下一刻。
「嘩啦!」
一個有著錦衣衛阻攔保護,專門搭起來的篷帳四周遮擋,被錦衣衛忽然掀開。
三十幾個遭受了難以想像的折磨的受害者,瞬間映入在場百姓眼中。
一些人驚呼一聲,被如此怪模怪樣,甚至滲人無比的「怪物」,嚇得連連後退。
更有甚者,一些承受能力差的,更是當場五臟六腑之中,翻湧不已。
錦衣衛的一個小旗,正在大聲的宣讀著,所謂採生折割的殘忍之處。
當眾人聽聞,這些「人」,甚至能夠活下來,都已經是極大的幸運。
百人之中,能夠出現他們這樣一個忍受著殘酷折磨,活下來的,就已經是天賜奇運了。
然而。
當人們聽到這份幸運,一個個的卻是只感覺一股怒火,克制不住的從心頭奔涌而出。
「靜心寺?這些人竟是都是靜心寺的那些和尚做出來的?!」
「我,我.....我前些時日,還帶著我家妻子去求取福緣,我.....嘔!」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這些惡僧,每日誦讀經書,不都是在勸我等向善為善嗎?為何.....簡直不可稱之為人!」
「......」
激烈的罵聲,隨著錦衣衛這邊引導著更多的百姓,從眼前的這些受害者面前走過。
從百姓的口中謾罵出來。
這些罵聲,宛若病毒一般,隨著見到過那些可憐之人恐怖模樣的百姓口口相傳。
很快的,便是在整個長安城之中,徹底傳開。
「殿下,我等不知啊,我等並非靜心寺僧尼,我等歷來都是以人為善,我.....」
一陣倉皇的大喊聲,隨著李承乾這邊下令開鍘,從靜心寺的那些和尚開始,被一個個壓上來,從後面的那些僧尼口中發出。
李恪統領這錦衣衛,此刻正巧距離那嘶喊的看起來年齡不小的和尚不遠。
聞言,卻是冷笑一聲。
「你們與人為善,於我等殺你們這些禿驢,有什麼干係!」
「今日便是爾等修來的福報,看到那些鍘刀沒有,上面鐫刻的可都是爾等佛門經文,又用爾等佛門最喜歡的黃金鑄成,設有一道可隨時更換鋼刀刀刃的凹槽。」
「為了諸位能夠榮登極樂世界,我等特意給諸位準備了數千把刀鋒!」
有人面色慘白,此刻身子已然是隨著後方錦衣衛的驅趕,而癱軟在了後面人的身上。
此刻聞言。
不由得崩潰哭嚎。
「殿下,我等都是無辜之人啊!我等吃齋念佛,從未有過殺生之念,更不敢有此惡性啊!」
「殿下當秉公執法,秉公執法啊!」
李恪撇了撇嘴,身邊的幾個錦衣衛,更是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哈哈哈哈!」
「當真好笑,爾等歷來在我大唐官員上門之時,不都以佛門方外之地自居,不尊國法,不理世俗嗎?」
「如今為何言法?爾等當說,此乃貧僧生死劫難啊~」
「哈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
台上,這些原本在李承乾的設想中,應該被用於徭役,築橋鋪路,修葺河道大壩,一直工作到死的禿驢們,卻是被一個個死死的按在那鍘刀之上。
隨著那負責斬首之人,一聲絲毫聽不出什麼誠意的「阿彌陀佛」。
「噗嗤!」
鮮血噴濺,圓滾滾沒有頭髮可以抓取的腦袋,被一旁早有準備的錦衣衛,一腳踹進一旁早已經準備好的籮筐之中。
連帶著那還依舊噴濺著血液的無頭屍體。
被一同拖拽著,丟上一旁的馬車之上。
「噗嗤噗嗤噗嗤.....」
三口鍘刀,手起刀落。
噴濺的鮮血濺射到那黃金佛首,以及鐫刻的經文之上,流淌,滑落,而後隨著又是一顆鋥亮禿頭滾落在地,再次浸染一層......
李承乾目光冰寒的凝視著這一切。
而此刻刑場周圍的酒肆和飯店之中,靠近刑場這邊的樓上窗邊,更是早已經站滿了人。
商人們嚇得兩股顫顫。
酒肆之中原本的食客,更是早已經沒有了胃口,一個個肚子之中翻江倒海,隨著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有上百人人頭落地。
所有人,都紛紛意識到了。
今日這場針對佛門的屠戮,恐怕遠遠不至於眼前這些......
一些家中和佛門有些關係的商人,紛紛面色慘白,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也顧不上此刻形象有多麼的狼狽。
急忙召集自家的家丁。
「快,快!即刻騎上快馬,一路趕回家中,速去通知主母他們,這些時日誰都不許去佛寺祈福,家中佛堂也給老夫拆了!」
「快!拿著老夫的信物,老夫隨後就跟上,家中所有的佛經佛像,全都給老夫燒了砸了!」
「告訴後院那些人,若是有人膽敢私藏,或者違背老夫的意願,老夫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是當家主母也一樣!」
「速去!!!」
這一天的長安,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熱鬧。
相反的。
幾乎家家戶戶,此刻都緊張了起來。
長安街道之上,長安武侯正在各坊里長的帶領下,挨家挨戶的搜查可能藏匿在城中的僧尼。
「啊啊啊!大人,我們錯了,我們錯了,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啊......」
一個臉上肥肉都在顫抖的商人,被武侯從家中直接拖拽了出來。
而在他的身後,一個頭上鋥光瓦亮的和尚,被從中抓了出來。
門口,兩名錦衣衛從懷中摸出來一份捲軸。
一人上去粗暴的便是抬起那僧人的臉,另一人在捲軸之上查看了一會兒。
忽然點頭。
「沒錯,是法雲寺的誦經和尚,法號度身」
聞言,一旁的武侯冷冷一笑,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商人,拿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純金佛像。
「這些禿驢當真是有錢,隨身拿出來這麼一個金佛,怕是暗中還藏匿了一些,錦衣衛的兄弟,你們可以審一審.....」
聞言。
剛剛準備抓著對方,押往刑場的錦衣衛,頓時腳步一頓。
道了一聲謝,當即便是朝著另一邊長安的錦衣衛衙門而去。
長安,錦衣衛詔獄。
「啪!說不說!啪!說不說!還不說是吧.....」
「來人,在給我們的方丈,修修指甲!」
「啊啊啊啊啊!」
悽厲的哀嚎聲,隨著兩個錦衣衛拉著這個已然是屁滾尿流的法雲寺和尚,走進這裡。
瞬間從兩邊的監牢之中,不斷出來。
尖銳的聲音,宛若最為鋒利的鋼刀,刺穿耳膜,又刮過頭皮。
「兩位大人,我說,我說,我把東西藏在了城外,我全都說,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
剛走了沒幾步,這個名為度身的和尚。
便已然是招了。
然而.....
「呵呵,你說你,剛才早幹什麼了,我們兄弟兩個都把你帶到這裡了,要是不讓你享受一番,豈不是浪費了機會?」
「來吧,來都來了,給你上個入門套餐.....來人,拿刑具來!」
「不,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
......
東宮。
「皇兄,這些人寺廟當真是富得流油啊!單單是黃金,查抄出來的加起來,竟然比得上咱們那座金礦半年的產量了.....」
「還有那些田地,都是些上好的水田,良田啊」
「這些禿驢,藏匿這麼多的錢,還有那糧倉,耗子堪比貓狗,當初突厥肆虐我大唐之後,也沒有見他們拿出來分毫救助百姓.....」
李恪越說越激動。
然而。
李承乾的眼神,卻是倏然一冷。
幽幽開口。
「三弟,你說,這幫佛門有錢有糧有人心,還有不少的武僧.....孤覺得他們會謀反,你說呢?」